虽然黑衣挑衅的态度不可取,但有一件事他并没有说错,轮烜抵达梵城的时候,梵城的术力禁制确实还未解除。轮烜等人一离开沉辉森林,体内的术力便开始减弱。一开始并不明显,但轮烜与风都练过压制术力的秘法,体内术力稍有变动就觉察出来。
“黑衣,照顾好猫儿。沈牵好柳颜的骑兽,不要离开我十步以外。从这里到梵城的路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无论什么人,不经允许靠近者,杀!”轮烜和风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示意他将提前缠在脸上的面巾戴好。
随侍的装扮全凭主人的兴趣,比起某些有着特殊爱好的主人,轮烜命随侍把脸挡住是再普通不过的要求。但就凭这么一条面巾,轮烜便不用担心术力被完全压制时,风的真实相貌会暴露出来,怎么想也是件划算的事情。
神禁之地的术力压制效果在泰垭大陆几乎人尽皆知,踏足这块土地却是轮烜有生以来第一次。那种术力被体内什么东西抽走的虚弱感立刻拨动了他敏锐的危险神经。一般人在术力消失的后都必然有一段时间无法适应,此时其战力会大幅减退。原本的术力越高,受到的影响就越大。如果命一些纯粹修习体术的暗杀者于此埋伏,即便是高手也照样讨不了好去。轮烜向来习惯把自己放在袭击者的角度考虑问题,这样的办法他想得到,其他毒草自然也想得到。事实上每次武斗会都会有近三成以上的参赛者在这段路程中被杀死并夺去参赛号牌,不想变成毒草的肥料,从这里开始就要加倍的小心。
在轮烜的提醒下,黑衣和沈很快也陆续感受到了神禁之地带来的虚弱感。沈与风修习的都是纯粹的术法,一旦体内的术力受制,其战力相较于往日的水平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因此他只是迟疑了一下,便依言靠近了轮烜。
“我已经安排了人手接应,如果你信我……哼,还是算了。”沈低低的语声就好像自言自语一般,甚至没有给轮烜接口的机会便擅自将话题结束了。轮烜略感好笑侧头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的打算。沈自己也清楚,经过先前的事,很难让轮烜再相信沈家的人手,可轮烜若当真把拒绝说出口,沈不免还是会郁闷,所以大家还是心照不宣吧。
黑衣也瞥了明显无视他的沈一眼,道:“柳颜的部分也交给我吧。”
“也好。”轮烜没有逞强,略一权衡便答应下来。初次见面时轮烜就知道,在不考虑术力水平和术法威力的情况下,自己也不见得是黑衣的对手。按道理最好的配置应该是黑衣负责保护和支援自保能力较强的风和沈,只把最弱的柳颜留给轮烜负责。轮烜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但他不认为沈会理智到愿意接受黑衣的保护。现在黑衣的责任虽重了些,只要自己对他们多加关照应该无妨。
众人越往前走,术力被压制的越快、幅度也越大。轮烜与风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术力的变动,受到的影响相对小些,但黑衣与沈的脚步却明显开始沉重。
“都慢点走,用心控制身体的动作让身体尽快适应。”感觉到体内的术力已然降到了一个极低的水平,轮烜弹出三朵豆大焰莲浮在几人面前,轻笑道:“焰莲熄灭就意味着最后的表演开始了,各自当心点,别丢脸到在武斗会的擂台外面栽跟头。”
这几点焰莲不但个头小,形态也不稳定。平日弄出这样的残次品轮烜只怕要羞死,可如今这几点黯淡红芒却险些抽干他的术力,若不是掌心的鹰断瞬间传过来一道暖流,轮烜只怕会一头撞在骑兽的屁股上。
‘原来平日里给你的术力竟然还有拿回来的可能,问一句,以后能随时支取么?’轮烜只觉整个人像是浸泡在温水之中,酥酥暖暖的感动不住荡漾,但轮烜对鹰断的态度却依然不甚客气。
‘……身为器魂的主人,你还敢再无耻一些么?’鹰断沉默了半晌,终于悲愤的开口道。
主人的术力是影响器魂存在的根本,也是最为神圣的契约之力的来源。若不是那一瞬间被轮烜满心的自嘲与不甘弄昏了头,鹰断怎么样也不会做出这种术力回传的蠢事来。
‘乌雀尚知反哺,你平日里靠我生活,关键时还上一些也合情理吧?’轮烜暗中嘀咕的语气很有几分无赖的意味,却只是想逗鹰断再多说些话。轮烜不清楚术力回传对器魂有怎样的影响,但那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鹰断对轮烜来说不仅是件好用的武器,更是一件结实的铠甲。一件可以安心存放他所有不为人知的脆弱的铠甲。只要有这件铠甲撑着,轮烜就可以始终将腰背挺得笔直,可以如磐石般坚定,如漫山遍野的褐风草一般顽强。
‘……如果主人你一定认为自己是只乌雀我也没意见,只是请注意一件事:我是主人的器魂,不是你儿子!’虽然不确定器魂有没有牙,但轮烜分明听到了磨牙的声音,然后便有淡淡的愉悦自轮烜心底弥漫开来。
‘器魂也有性别吗?’轮烜好奇的问道。
器魂有没有性别不重要,重要的是器魂也是有自尊的。于是当轮烜自觉只是单纯好奇的问题提出之后,掌心的鹰断在一道暗金流光中自动化为手环扣回了轮烜的右腕。
‘……喂,罢工可不是好器魂。’轮烜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很有几分无奈。若不是自己负责断后,鹰断方才的变化只怕很难遮掩。
‘在神禁之地的禁制解除之前,主人你最好还是自己玩吧。’鹰断斩钉截铁的回答后便再无声息,连为汲取术力而与轮烜建立的联系都自行切断了。轮烜不免略感紧张,随即想到当自己的术力被完全压制的时候,自然无法再负担器魂变化时对术力的索取,若鹰断还保持原本的形态会带给他极大的负担,甚至会损伤术力本源。
虽然有些自作主张,但却是个体贴的家伙呢。轮烜微笑着轻抚在手环之上,品味着指腹处那种血脉相连的感受。
“停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走在最前面的黑衣突然停下来。轮烜稳稳一怔,随即惊觉鼻端一直浮动的淡淡腥甜竟开始浓郁起来,那是大量的新鲜血液才会产生的味道。
“我想牺牲品已经出现了。”风的脸色有些发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稀疏的灌木从中有半截断腿歪歪斜斜的挂在枝蔓上,旁边散落着零散的肉碎。灌木中闪烁着鬣蜥深紫色的眼睛和可以轻易咬碎骨头的锋利牙齿,那断腿在数息间便被拖走,只留下被血液浸泡过的褐色泥土。
轮烜小心的靠近,捏起灌木根部的血泥闻了闻,沉声道:“腿的主人死了不超过半个时辰,胜利者多半已经离开了。”鬣蜥是对杀气很敏感的荒兽,如果杀戮还在这附近继续,它根本不会靠近觅食。
“你闻一下就能知道么?”沈眉头轻皱,靠过来说道。
“气味不同。”轮烜淡淡的回答,转身对其他人说道:“这里的血腥味会引来大量的荒兽,我们最好马上离开。黑衣,从现在开始由我探路。其他人你多照应些。”虽然术力禁锢没有敌我之分,轮烜可不认为自己单凭□□力量也能够与众多荒兽抗衡。
沉辉森林边缘的林木稀疏了许多,脚下的土地开始变得平坦,但用来测试术力的焰莲终于消散了。林木交错的枝蔓依旧阻碍着众人的视野和脚步,纯粹的体力流失和紧绷的精神让疲累比往日更早爬上大家的身体。
依靠身体的五感进行警戒和探查还是轮烜八岁以前的事,好在十年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完全忘记。况且地上的鲜血和零碎的尸体一直没有中断。有人的,也有荒兽的,每一具都被撕得粉碎。就像是某种邪恶的路标,浓郁的血腥和尸臭令人作呕。
“我们一定要走这条路吗?”沈看着轮烜再一次翻检那些碎尸和血液,忍不住厌恶的开口问道。他不是没见过死尸,但眼前残虐的场景却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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