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准知道他会赢么?”略带一丝清傲的语声响起,一身牙白劲装的沈踏着耀目的朝阳缓步走来。那挺拔的身姿、极俊的眉眼被勾勒在淡金色的日光中,近乎残酷的美丽如同一道燃着炙火的锋刃,让沈轻易的分开了周围逐渐聚集的观战者,走到二人面前。
“嘿,精神不错。”轮烜微笑着扬手打了个招呼,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沈的挑衅。
沈只觉得自己蓄势半天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略郁闷了片刻,终究还是将自己的视线调到黑衣的身上。
“身上的伤没事了么?”
明知道沈隐在话中的多半是待会儿死在我手上莫要抱怨之类的意思,黑衣还是安静的点了点头,倒是轮烜笑眯眯的接口道:“决胜局快要开始了,看在这些日子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的份上,你们俩帮我个小忙好不好?”
黑衣微带疑惑的抬头看他,沈迟疑了片刻,却还是点头道:“说说看,如果是我能决定的事我会考虑。”
轮烜手腕一翻,不知从哪里摸出个两个暗金色的小圆牌牌在指间耍得上下翻飞,好不自在,唇畔的浅笑却渐渐阴森了起来。
“你们今天能上演武台,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我的私心所致。但既然让你们去了,我就要对今天这一战的结果负责任。”
“你什么意思?”沈皱起了眉头。
“知不知道如今台底下有多少想看你们死在台上的?”轮烜拇指轻弹,小圆牌划出两道暗金弧光,分别落向黑衣和沈。两人不明所以,却下意识将圆牌接住。
“他们巴不得你们中有一个能死在台上,当然最好是你们两个能情深意重,抱着一起死。然后起码二十年内,索可族都会成为那迦族的笑柄。但有件事儿恐怕你们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我的人免费给一些白痴演戏看!”
一句话说沉了两张俊脸。一个依旧恭顺的低下头不出声,眼里的狠辣与决绝却分毫未减。倒是另一个将冷诮直接抖了出来:“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或是他装孙子装到台上去吧?”在这个台子上玩儿假打,索可族怕是五十年都摆脱不了这个耻辱,那还不如让两人抱着一起死在台上呢。
“乖,别闹!”轮烜连眼皮都没撩他,用近乎侮辱的平淡口气鄙夷了沈的智商,然后在他怒火炽烈之时轻描淡写的说道:“打,可以,两个小玩意儿给我随身带着。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什么狗屁规则我才不管,我会在我认为必须的时候出手。至于你二人的输赢……呵~看你们的运气吧。”
轮烜貌似极不负责任的话,明摆着要给这一战划上一道底线。沈和黑衣都是心思灵透的主儿,怎会听不明白。问题是以这二位的性子,动起手来绝不会留有余地。
这人居然想在关键时插手他们之间的战斗?
“你以为你是谁?”莫名的愤懑自沈心头腾起,想要将圆牌掷回,抬手间却鬼使神差的生出一丝不舍。沈无暇细忖那一刻的心思浮动,狠狠磨了磨后槽牙,一脸不耐的将圆牌揣入怀中。随即冷哼一声,脚下一错,便腾身跃上了演武台。
“时辰差不多了,上来吧。”
沈的质疑并未让轮烜动容,他再次扯开一抹浅笑,拍了拍黑衣的肩膀,道:“这多半是你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他公平一战的机会,好好享受吧。”
享受个屁!黑衣被他说得郁闷中又有些无奈,但轮烜有句话没有说错,沈很快就将成为他的随侍,自己这样的身份莫说是动手,便是话都没资格说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他求的不过是个普通族人的身份,姓不姓沈真心无所谓。若不是巴望着能得了那个执事令牌,黑衣真犯不着硬和沈对上。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子受伤伤了脑子,就在那几乎要篆刻到他灵魂中的野望近在眼前的时候,黑衣竟放任自己向轮烜许下了赢回那对释骐族美人的承诺。
这算什么?
黑衣哂笑摇头,举步走上演武台。恐怕就是那一眼动念,让他觉得哪怕之后族人轻贱如故,只要得那人欣然一笑便好。
真的是魔障了!
迎着台上的沈虽含鄙薄却无一丝轻视的审慎目光,黑衣的脸色逐渐冷肃,胸中战意如火,势可燎原。
“请开始吧。”黑衣将那枚暗金圆牌揣入怀中,离鞘的剑刃上,一道幽暗电芒闪过。
随着裁决者一声令下,一道森白电芒如蛟龙出海,直探向黑衣的胸口。于此同时,一层稀薄光雾自沈的周身泛起,犹如华美轻纱。细碎的电火在雾中穿梭,衬得沈一张俊颜若皎月当空,惑人心魂。
这就是沈家向不外传的秘技星芒纱?还真是……挺好看的!轮烜笑眯眯的摸了摸下颌,略有些猥琐的想。
星芒纱当然不只是好看,它可以提升至少一成的电系施术速度,可以减少近两成的术力消耗。对于电系的沈家人来说,这个秘术在战斗中的意义不言而喻。只是据说施展起来也有一定的限制,因此一路至今,轮烜倒是头一次看到沈使用。
嗯,确实挺好看的。专注却总有些古怪意味的目光,逐渐溜到了挥剑扫开电芒的黑衣身上。流畅而娴熟的坚体术让散逸的电火无功而返,战斗中显现出的灵活步伐与昂扬身姿如同一匹野性十足的湮雪独狼,独特的美感让他与沈一般的夺目。
森白电火盘旋成盾,抵住黑衣的同时,四、五道电刃激射回旋,分上中下三路自背后切向黑衣。
沈的术力控制果然出众,这一战还算有些看头。轮烜微眯起眼,默默的解析着两人的能力。既然把这两把刀亮出来给人看了,就得有本事在这之后把他们磨得更锋利!沈不必说,攻守平衡,术力转换如教学范本一般的完美顺滑。成为随侍之后便可将封印之法传授给他,之后稳步提高是必然的。黑衣倒是要多花些心思。像他这样没有家族牵绊的,扶植起来就是自己的嫡系部属,封印之法虽不能传,给予更多的扶助与提点却是必要的。
黑衣结实的长腿上暗紫色电芒闪烁,步伐变得愈发矫健,那是他自创的疾行术。没有持剑的左手暗色电芒如嗜血荆棘缭绕而上,修长的指尖仿佛萌出寸长电爪,一爪抓碎了散射的森白电刃,这是他自创的锋锐术。黑衣没受过什么正规的术法调丨教,所会之术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而且基本上都是更适合他体质的力法。高明或许还说不上,但自创术技与施术者的契合度惊人,实战效果和传承术法相较各有优劣,最终还是要取决于施术者本身。因此看上去仿佛黑衣更加狼狈些,事实上两人却是势均力敌,谁也没占着谁的便宜。
黑衣很清楚自己这种靠肉丨体拼杀的战斗方式,若不能近身便只能成为沈的活靶子,怎奈几次欺身都被沈灵动的电芒逼了回来。
‘沈家的术法果然精妙,若是当年的自己也有机会修习个一分两分的……多好……’黑衣不禁暗自叹息,胸口隐隐的泛出几丝酸苦疼痛。
刚刚晋升高阶那会儿,黑衣也曾偷偷溜进沈氏幼学所学习基础术法,只是被发现后遭受的处罚与折辱让尚在懵懂的他明白了,就算资质再好,他也依旧是那个不被沈家承认的杂种,根本没资格触碰属于沈家的独特术法。那一天,稚幼的男孩学会了将那份浓烈的殷羡与渴望拌着满口的腥甜咽进肚里,任凭其在心底腐烂发酵。本以为早已湮灭在时光中的念头,竟被这个俊极却也厉害之极的男人从心底勾了起来。黑衣的心思浮动,却不知向来鄙夷他血脉浑浊、术法糙陋的沈,此刻同样惊讶于黑衣的坚韧与矫捷。
这杂种的实战能力竟然不在我之下?怎么可能?沈剑眉紧锁,原本平静的心湖渐渐泛起躁郁的波纹。被选为族长随侍后,沈便没有片刻的懈怠。加之他天资出众,无论是谋略还是战力都是家族中的佼佼者。这些都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也是他自信的来源。可如今他竟无法压制这个只能习练些低下粗鄙的野路子的家伙。
不该是这样!
星芒纱的颜色开始变深,沈指间挥出的电芒不再直指黑衣的要害,而是化为绵密却又锋利的芒丝,忽而紧束成鞭,忽而纠结化网。明明攻击放缓了,黑衣却感觉到沈给他的压力加大了,更让他不安的是自己像是一只落在粘稠蛛网中的刺蜂,不断的左冲右突,在台上自由活动的范围却正在逐渐缩小,这对他非常不利。
黑衣并不精通防御的术法,除了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坚实更抗揍以外,他惯于依靠灵活的步伐躲避攻击。这种战斗方法的形成很大程度上是黑衣的生存状况决定的。他没有帮手,更没有获得药品及治疗的途径。不想死就要学会尽量不让自己受伤。这样的觉悟并不能说是错的,但就在黑衣意识到自己正逐渐陷入被动的时刻,轮烜的话却如一簇簇灼烫的焰火接连跳入他的脑海:‘别这么依赖速度和技巧,否则下一次风依然可以扒光你……战斗不仅靠身体,也要动脑子……不是不可以受伤,而是要看伤的值不值得……学着相信我一点,你不再是一头独狼了……’
不是独……狼了?
黑衣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芒,持剑的手腕一沉,斩向沈的电网,电网不出意料的在被撕开的瞬间缠卷而上,但这次黑衣没有撤剑,任由森白芒丝将长剑捆实后,运力将长剑击向天空。黑衣弃剑弃得实在太过突兀而干脆,沈一时不及反应,大片芒丝被长剑带着向上荡起,生生被黑衣扯出一个空挡。黑衣体内术力急转,身影暴掠而上,同时施加锋锐术的双手上暗紫色电芒涌动,坚利荆棘狠狠抓向沈的胸腹之间。
“给我退!”沈双目圆睁,顾不得理会黑衣的长剑,强行切断了束缚长剑的芒丝。即便损失了几成的力量,但却能瞬间凝出一道电刃直刺向黑衣。黑衣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一手抓向电刃。荆芒缠缚的左手被电刃划出淋漓血痕,但终是被他卸掉了部分冲力,同时将电刃略微引偏了些许。原本刺向胸口的电刃将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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