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签下那份“投降书”的第二天,整个江城官场都感受到了一场迟来的八级地震。
震中,却不在**大楼,而在遥远的省城。
省发改委一把手周良顺被省纪委带走调查的消息,像一枚深水**,把江城这潭本就不清的水,搅得愈发浑浊。
无数与周良顺、与远星集团有过牵连的人,彻夜难眠,办公室的灯火亮到天明,碎纸机不堪重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青川县政府大楼,则呈现出一种截然相反的诡异宁静。
尤其是副县长叶凡的办公室,门庭若市,却又鸦雀无声。
来汇报工作的干部们,一个个垂手肃立,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仿佛这不是办公室,而是重症监护室的探视窗。
他们看向叶凡的目光已经不再是看一个年轻有为的领导,而是在看一个手持柳叶刀,能于千里之外精准切除省级肿瘤的“神医”。
“小叶啊……不,叶县长。”县长**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在叶凡办公室门口徘徊了三圈,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尴尬、佩服与后怕的复杂笑容,“那个……远星集团的基金,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落实?”
他再也不提什么“不能不近人情”,什么“天大的政绩”了。现在他只怕这笔钱烫手。
叶凡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了他一眼:“县长,钱是干净的,流程是公开的,怎么落实,就按我们之前定的规矩办。成立理事会,公开招标,让阳光照进来,什么牛鬼蛇神都无所遁形。”
“对,对!阳光!就得要阳光!”**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看叶凡的眼神愈发像看一尊可以辟邪的菩萨。
**前脚刚走,王海东后脚就溜了进来。
他今天没带草莓,也没坐帕萨特,而是步行来的,脑门上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手里捏着一份皱巴巴的报纸,正是报道周良顺被查的那一版。
“叶老弟!我的亲老弟!”王海东一进门,反手就把门关上,压低声音,语气激动得像中了彩票,“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王海东这辈子没佩服过谁,今天,我给你跪下都行!”
叶凡被他这夸张的表演逗乐了:“王市长,你这又是什么思想汇报?”
“这不是汇报,是忏悔!是顿悟!”王海东一拍大腿,凑到叶凡跟前,神秘兮兮地说,“老弟,你知不知道,周良顺那算个屁!他就是个提线木偶,是人家养在台前的一只白手套!他倒了,真正的大人物,连根眉毛都不会动!”
叶凡眉梢一挑,来了兴趣。
这王海东虽然是墙头草,但身在市里,消息来源确实比青川灵通。
“哦?此话怎讲?”
“我听我市里的一个老同学说,远星集团背后那位,姓赵,省里的巨头,手眼通天。”王海东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周良顺这次被你一刀切了,那位赵老板非但没发火,反而夸了你一句,说你这把刀,很快。”
“快?”叶凡玩味地重复着这个字。
“对!快!”王海东比划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那位赵老板说,江城这池子水该换换了,有些鱼养肥了,就不听话了。周良顺就是那条不听话的肥鱼。你帮他清理了门户,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叶凡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番话,九分真一分假。
那位赵老板或许真有清理门户的心,但绝不会对一个打乱他布局的外科医生心存感激。
王海东这么说,无非是想淡化叶凡和那位赵老板之间的潜在冲突,让自己这个“中间人”显得不那么尴尬。
“所以,王市长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其实是帮了那位赵老板一个大忙?”叶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不不,我是来提醒老弟你!”王海东连忙摆手,“那位赵老板夸你刀快,下一句就是,他想看看,你这把刀,到底有多快。这才是关键!他这是对你感兴趣了!老弟,这可是天大的机遇,也是天大的凶险啊!”
叶凡点了点头,王海东这番话,倒和钱国栋的提醒对上了。
送走这位“情报贩子”,办公室终于清静下来。
夜幕降临,苏沐秋提着一份打包的炒河粉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夸张地在门口拜了拜。
“叶神医,小女子给您送药膳来了。”她把饭盒放在桌上,学着王海东的语气,捏着嗓子说,“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给你跪下都行!”
叶凡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别贫了,快吃吧,我的情报科长。”
“什么情报科长,我今天都快成你们县的吉祥物了。”苏沐秋撇撇嘴,“你们县政府的人见了我,一个个都客气得不行,说话都用敬语。还有个小干事,悄悄问我,叶县长是不是有什么神功护体。”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而温馨。
“说真的,你不怕吗?”苏沐秋吃着河粉,忽然轻声问,“王海东说的那个赵老板,听起来比柳传明和周良顺加起来都可怕。”
“怕。就像一台连体婴儿分离手术,主刀医生不可能不怕。”叶凡的语气很平静,“但越是这种时候,手越要稳。你一抖,两条命就都没了。”
他看着苏沐秋担忧的眼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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