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红色的电话,铃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尖锐得像心电监护仪拉出的一条直线。
高建民的身体僵硬着,目光从叶凡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上,缓缓移向闪烁着红光的电话机。
他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他也知道,这一声铃响,是他**生命的休止符,也是他唯一可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手抖得像帕金森病人的晚期症状,好几次才成功地抓起话筒。
“是我。”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被砂纸打磨过。
电话那头没有寒暄,只有一句冰冷、不容置喙的指令。
高建民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从灰败变成了惨白。
他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重复地点着头,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嗯……嗯……”声。
挂断电话,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瘫在椅子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重新聚焦在叶凡身上。
里面的怨毒、愤怒、不甘,都像退潮的海水,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彻底的、认命般的空洞。
“你赢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叶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对于一个医生而言,手术成功后,他关注的不是病人的感谢或怨恨,而是病理报告和术后恢复。
高建民拿起另一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接省纪委,刘**。”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给自己宣读判决书,“刘**吗?我是高建民。我要**华瑞医药集团董事长高建业涉嫌生产、销售伪劣药品,严重危害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我请求组织,立刻对他进行立案调查……对,我有人证物证,他已经潜逃,我请求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对他进行全球通缉……”
每一句话,都像是从他血肉里剥离出来的。
苏沐秋站在一旁,看着这位曾经权势滔天的****亲手将自己的弟弟送上祭坛,心中竟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种看透权力本质的苍凉。
这是一份用亲情和前途写就的投名状。
高建民用最惨烈的方式,与自己的过去做了切割。
叶凡站起身。
“高**,国际医院项目的账户,应该解冻了。”他淡淡地开口,像是在提醒护士更换输液袋,“工人们的工钱,陈老师那样的病人,等不起了。”
高建民没有看他,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
叶凡和苏沐秋走出**大楼时,夜色已深。
江城的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人觉得无比清醒。
刚才办公室里的压抑和窒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苏沐秋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还有些起伏。
“我刚才……腿都是软的。”她小声说,带着几分后怕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我感觉我们不像去汇报工作,倒像是去策反了一位敌军将领。”
叶凡侧头看了她一眼,路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打下一层柔和的光。
“不,我们只是去进行了一场紧急会诊。”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脚步轻松,“病人病情危重,家属情绪激动,但最终还是理智地签署了手术同意书。这是好事。”
苏沐秋被他这个比喻逗笑了,心里的紧张感彻底烟消云散。
“你这个人是不是看什么都像看病历?”
“不然呢?官场是人体,问题是病灶,文件是病历,开会是会诊,解决问题就是做手术。逻辑是通的。”
苏沐秋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她发现,这个男人在手术台和权谋场上都冷静得像冰,可偶尔流露出的这种“职业病”式的幽默,却格外有趣。
“那手术成功,主刀医生和一助是不是该庆祝一下?”苏沐秋眨了眨眼,提议道,“我知道有家路边摊的炒粉特别好吃,庆祝我们劫后余生?”
叶凡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有紧张过后的放松,有胜利的喜悦,还有一种他很受用的,纯粹的欣赏。
“好。”他点头。
半小时后,江城一条老街的巷子口,两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人,正坐在油腻的小桌子旁。
叶凡,青川县最年轻的副县长。
苏沐秋,冉冉升起的新星记者。
此刻,他们和周围那些下夜班的工人、代驾司机没什么两样,守着两盘热气腾腾的炒粉,吃得津津有味。
“说真的,你当时就不怕吗?”苏沐秋嗦了一口粉,含糊不清地问,“那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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