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被苏沐秋那句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问话,砸得粉碎。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七里河镇****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
**的嘴唇哆嗦着,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不是站在会议室里,而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广场上,供人围观。
苏沐秋的问题,就像一把淬了毒的**,看似是请教,实则一刀就捅进了他最虚弱的软肋。
是啊,你质疑别人搞得好不好,那你自己呢?
你干了什么?
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年年开会强调,岁岁下乡慰问?
还是说自己争取资金,给卫生院换了几个灯泡,刷了一遍墙?
这些东西,在周国福那颤巍巍站起来的双腿面前,在李德海那盈利五万块的财务报表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王**,苏记者问你话呢。”
主位上,一直沉默的县长**终于开口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怎么,是七里河镇的成功经验太多,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啊?”他顿了顿,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还是说……根本就没什么可说的?”
这补上的一刀,直接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啪嗒一声滴在桌面上。
“我……我们镇……情况复杂……”他结结巴巴地,总算憋出半句话。
“哦?情况复杂。”**点点头,眼神却扫向全场,“在座的各位,哪个镇的情况不复杂?我看,最复杂的是某些干部的思想!心思不用在谋发展、干实事上,却总想着怎么给干事的人挑刺、使绊子!”
话音一落,全场噤若寒蝉。
尤其是之前附和着提问的大柳树镇镇长刘福贵,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脑袋埋得比谁都低。
**目光转向苏沐秋,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苏记者,感谢你提出这么好的问题。这不仅是对我们干部的监督,更是对我们工作的鞭策。你这个问题,问到了根子上!我代表县政府,欢迎你们《江城晚报》这样的媒体,以后常来我们青川县,多走走,多看看,多提宝贵意见!”
这番话,是给苏沐秋撑腰,也是在给这场闹剧,做一个最终的裁定。
胜负已分。
一直站在投影幕布前的叶凡,此时才重新走上前来。
他没有看**,仿佛刚才那场交锋与他无关。
“各位领导,”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刚才大家看了病人,也看了账本。现在,请大家看最后一样东西——看一群人。”
他侧过身,指着窗外。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卫生院的院子里,青山镇卫生院的医生护士们,正围着几个康复的村民,有说有笑。
他们的脸上没有那种上班打卡的麻木,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充满活力的笑容。那种笑容,是装不出来的。
“‘青山模式’不姓‘陈’,也不姓‘叶’。”叶凡缓缓说道,“它姓‘民’,老百姓的民。它的核心,不是某一个神医,也不是某一个局长,而是一套能让基层医护人员重拾职业尊严,能让老百姓看得起病、看得好病的机制。”
“今天请大家来,不是来下达行政命令,而是来交个朋友,分享一点不成熟的经验。”
他环视全场,目光在每一个乡镇**、镇长的脸上扫过。
“我知道,每个乡镇都有自己的难处。所以,推广不搞一刀切。县卫生局决定,先拿出三个试点名额。哪个乡镇有决心,有诚意,愿意第一个吃螃蟹,全盘接受‘青山模式’的管理和采购监督体系,卫生局就将人、财、物,优先向你倾斜。陈望道老先生,也可以每个月定期去你们那里巡诊。”
“名额,只有三个。”叶凡最后加了一句,“谁想来,会后可以到我这里报个名。三天之内,报满为止。”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先是短暂的安静,随即,下面“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限量!
还限时!
这哪里是推广经验,这分明是在抛售一块看得见、摸得着的政绩肥肉!
刚才还满腹狐疑、百般挑剔的乡镇长们,此刻的眼神全都变了。
怀疑变成了渴望,审视变成了盘算。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色,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站起身,朗声道:“好!叶凡同志说得很好!现场会就开到这里。中午,在镇政府食堂,我请大家吃个便饭!”
……
午饭的场面,比开会时还要精彩。
所谓的便饭,就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但没有一个乡镇干部在意菜色。
他们端着饭碗,心思各异,眼神乱飘。
**和刘福贵两个人,被彻底孤立了。
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周围空荡荡的,没人愿意跟他们搭话。
两人埋头扒着饭,味同嚼蜡。
而叶凡的身边,则成了全场的焦点。
“叶局长,叶局长!我是白石镇的赵长根啊!”一个满脸精明相的镇长,挤开人群,端着饭碗凑了过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您那个试点,我们白石镇第一个报名!我们镇有石灰矿,财政还算宽裕,绝对支持您的工作!”
“叶局我跟您说,我们清水乡虽然穷,但是我们决心大啊!老百姓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您这样的好干部啊!”
“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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