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陆筝都没见过这东西,魔族自然更不可能知道谢羡之手上到底端着个什么宝贝,连四散奔逃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谢羡之突突了个干净。
陆筝有了喘息之机,立即抽剑飞身至谢羡之身边,低声道:“你拿的什么??”
“枪啊。”谢羡之理直气壮,“只不过这次不是魔法伤害,而是真实伤害。有我在这里给你殿后,你放心就行了!”
陆筝虽完全不知道谢羡之手上拿着什么,但这东西的威力她已见识过,微微颔首不言,转身便飞回了乱军之中。
冲杀声里,有个声音格外清晰。
沈拒霜靠在东方暝怀里,娇笑道:“阿暝可真厉害,只有两界统一,你我才能永远在一起。”
这声音落在陆筝耳中,她周身一震,不可自抑地抬起头来。
往日梦境中的身影与此刻重叠,血色的天空仿佛又落在陆筝眼前,如一张无法挣脱的网,将陆筝绞得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去看沈拒霜的眼睛。沈拒霜并未看她,仍只是与东方暝调笑着,但陆筝远远瞧着她的侧脸,却无端心安下来。
陆筝不再犹豫,拔剑荡开魔尊身前众人,飞身跃至东方暝面前。
东方暝看着并不意外,只是饶有兴味地换了个姿势拥住沈拒霜,笑道:“陆筝,好久不见。”
“我却并不想见到你。”陆筝眸光生寒,“可敢一战?”
东方暝似是觉得很遗憾,他放开搂着沈拒霜的手,倨傲地迈步行至陆筝面前,俾睨着陆筝。
他的确是天生的暴君,哪怕身着轻皮战甲,仍有居高临下的帝王之相。
旁人若被这样俯视,恐怕早已吓得跪地求饶,可陆筝只是维持着拔剑的姿势,很平静地望着他。
“听闻拒霜的师妹新婚,孤特意星夜赶来,只为能与拒霜亲自贺喜。”东方暝懒懒笑道,“却不想你这般大胆,经前次一战,还敢这般挑战孤。”
墨色长剑自东方暝手中化出,四周酣战的士兵立即被一片漆黑的魔力震开。自东方暝为中心,此地转瞬便成了一片空地,只剩下遥遥相望的三个人。
在这片魔尊亲自结成的结界中,只剩下了陆筝,东方暝,还有沈拒霜。
东方暝抬手施了个诀,沈拒霜立刻软了身子,被定在原地。
“孤给你这个找死的机会。”东方暝嘲讽道,“既然来送死,孤也该成全你。”
战场被隔绝成了几块,散发着重重黑气的结界之外是耀目的光辉,透过法阵的强光,众人得以窥见结界内的景象。
东方暝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毕竟,强者总是不介意被人看见凌辱弱者的姿态的。
陆筝闭目吸了口气,复又睁眼,对上沈拒霜空洞的眼睛。
她不确定沈拒霜能否找准时机清醒过来,但事己至此,陆筝没有退步的余地。
疏桐剑铮铮而鸣,剑光闪动,陆筝以雷霆之势飞身出剑,直刺东方暝心脏!
这招她前次曾经用过,或者说,不只是前一次。
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熟悉,她连东方暝会如何出招都了然于心,极轻易地闪身避过。然而东方暝已至渡劫期,陆筝才不过是大乘巅峰,虽只差一个大境界,真交起手来,差距仍远如井蛙观明月。
一招,两招,三招!
陆筝心底默念着招数,同时以全力闪避东方暝的攻击。她从前最多不过接几十招,然而如今修为见长,交战已逾百招,陆筝却仍咬着牙撑了下来。
眼见战事越来越焦灼,谢羡之提枪又杀死一批妄图干扰陆筝的魔物,急声道:“沈拒霜还没醒!”
“不止如此。”清真道人目色幽深,“魔君不知施了什么术法,拒霜竟像是要攻击陆筝的模样。”
孤鸿剑有双生剑召唤,饶是东方暝控制着沈拒霜,孤鸿却还是飞回了主人的手中。剑柄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沈拒霜的意识,她虽还不能拔剑,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叫喊着——
沈拒霜,醒过来。
醒过来!!!
剑锋出鞘!
她已久未握剑,三年后再握孤鸿剑,不由怔愣了一瞬。
东方暝亦感受到了沈拒霜的动作,一面抬剑格挡陆筝剑招,一面诡谲笑着,低声唤她。
“拒霜。”
东方暝笑道,“来,杀了她。”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沈拒霜看见手中剑寒意凛冽,几乎按捺不住出招的冲动,逼着她一步步迈到东方暝身后。
她感到自己的手臂抬了起来,指向陆筝的方向。
剑光相接,孤鸿剑骤然发出一声悲鸣。
灵力在那一瞬倒流回沈拒霜脑中,往事随着灵力闪回,她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坐在自己身前,笑问道:“师姐,将来我成亲时,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
灵魂奇异地出了窍,沈拒霜听见一个声音答她:“自然会了。不仅会陪着筝筝,还得亲手为筝筝绣嫁衣,看着筝筝出嫁才是。”
她听见那个女孩子笑着说好,疏桐剑与孤鸿剑微微碰了碰,发出些清越的剑鸣。
疏桐与孤鸿,本该双剑合鸣。
陆筝手执疏桐剑,早已至强弩之末。她仅凭着本能一次又一次避过杀招,望着沈拒霜怔忪的身影,一颗心也由失望渐渐变作了麻木。
若今日死在这里,想来也算是努力过吧?
只是,好可惜啊。
可惜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一束携着魔气的剑意袭向陆筝左胸,陆筝却仍不甘愿,将疏桐剑刺的再远些,再远些——
她已不抱希望,人也脱力至近乎倒地,手却徒劳的向前,试图将疏桐剑送入东方暝的心脏。
要死了吗?
可是,为什么这次一点也不疼呢?
剑鸣声越来越响,陆筝脑中轰鸣,猝然睁开双目。
不只是疏桐的声音,还有,还有——
一片血红覆盖住陆筝的视线,紧接着,她听见有人重重倒在地上。
而疏桐剑仍然铮鸣着,那声音清脆而动听,无端将陆筝带回很久很久以前,沈拒霜还在忘情宫时的景象。
那个时候,她与沈拒霜一同在树下出剑,练的正是那双剑合璧,斩杀魔尊的剑法。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出剑的方向。
疏桐剑自前方插入东方暝的胸口,于他身体的另一侧,一柄清冷如月色的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再抬头,陆筝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眼前的女子头戴华美的魔后冠冕,身着七彩雀羽翟衣,朱唇皓齿,面若芙蓉。
但陆筝却不能不望向她手中的剑,那把剑上刻着一只小小的飞鸟,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翅膀的纹路。
它像是被禁锢已久,只待冲出金笼的那一日,能够于天际自由翱翔。
此刻,这只鸿雁终于逃离了金丝笼,落在沈拒霜的指尖。
东方暝还没有死去,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要对沈拒霜说什么,却只有血沫从他口中溢出,始终听不见他的声音。
沈拒霜俯下身去,注视着东方暝通红的眼睛,平淡道:“陛下,您有话对臣妾说吗?”
东方暝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但挣扎了许久,他的气息渐渐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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