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欲张口,樱唇再次被噙住,含吮舔咬,极尽纠缠。
沈绾不满他大晚上乱发/情,齿尖忿忿一合,薄唇瞬间松开几寸。
她眉头微拢,沉着声,“还能不能睡?”
谢翊见她眉间染了怒意,生怕真的恼了,悻悻收回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翻身下床。
知道她爱干净,他很快取来干净棉巾,在床前站定,“我……帮你擦干净再睡。”
沈绾被他这么一折腾,早已没了睡意,只静静看着他动作。
见沈绾没有拒绝,谢翊迟疑片刻,走上前轻轻掀开被子,握住她的手细细替她擦拭秽物。
她的手原本纤柔细嫩,可经过这些日子,白腻的手心早已起了薄茧,几处关节甚至可以看出浅浅的勒痕。
她是他的公主啊,圣洁如天上明月,如今却被他卑劣摘下,坠落凡尘,一次又一次经历风霜磨砺。
“后悔吗?”他突然开口。
“什么?”
“认识我,后悔吗?”他抬起眼。
沈绾眸子一颤,怔愣片刻,方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后悔吗?
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
如果说当年和他的相遇是上天注定,那后来发生的一切就是她无法操控的命运。
她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自怜自艾,抱怨世事无常的人,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也无力去控诉什么、后悔什么。
如果说她起伏多舛的命运是偶然,那大胤的衰败却是必然。
对她来说,活在当下,谋划未来,就够了。
“从未。”她抹去眼角晶莹,答得坦然。
“可我后悔了。”谢翊哑着声,眼尾通红一片。
他的月亮,本不该坠落。
无法抑制的心疼铺满整个胸腔,颀长的身形缓缓俯下,蹲在床边,像一位虔诚的信徒,仰望他的神明。
薄唇蜻蜓点水般贴上手心,轻柔落下一吻。
“对不起。”随着吻落下的,还有一声低哑到失语的道歉。
沈绾感到某处心弦倏尔跳动,继而不可自抑地摇晃震颤,有种东西似乎快要溢出胸腔,喷薄而出。
她缓缓伸出手,覆上他的手背。
“你不用总对我说对不起。”她轻声开口,“阿翊,其实今晚,我也想对你说一句——‘谢谢’。”
谢翊瞳仁一滞,颇为意外。
“我曾经为了活命、为了报仇,需要你的怜惜和庇护,但经历了这么多,我自己也在慢慢成长。如今,我不想做旁人羽翼下的菟丝花,只想做能自己振翅而飞的鹰。”她叹道。
“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全力以赴帮我。所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让我拥有可以高飞的勇气。”
秾长纤密的羽睫上下眨动,晕开眸底水花,沈绾深吸了口气,极为郑重望向眼前人:“所以接下来,你即便知道我要做什么,也还是会帮我,对吗?”
男人眼底的浓墨瞬间化开,在唇角扯出一抹笑意,他抬手揉了揉沈绾脑袋,笑得诚挚又宠溺:“当然,我的公主。”
**
这晚,沈绾睡了一个极长极舒服的觉,将这些日子的疲惫尽数卸下。
次日,乌兰朵一大早开始整顿军务,俨然有了一方主君的模样。
“那个姓贺的在牢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跟个木头似的。”乌兰朵边清点着眼前严阵以待的士兵,边对沈绾道。
“不急,先饿上三天再说。”
乌兰朵点头:“那些降军死伤大半,其余的,你想怎么处理?”
经此一役,东厥与拓摩算是彻底撕破脸,乌兰朵也自然不必像往日一样听从朝廷指令,将战俘一律斩杀。
况且那些将士皆是胤人,处置之前,她总得问问沈绾的意思。
沈绾:“把人集中到演武场,我有话要说。”
**
昨晚一场小雨,将天空洗刷得湛蓝干净。
宽阔的演武场站着一排排垂头丧气的降兵,他们是贺骁当日在蓟州城战败后,重新招募的士兵。
由于并非定北军旧部,所以对贺骁也谈不上多忠心。可即便如此,他们这些自小骨子里就对北疆蛮夷心生厌恶的胤人,一朝战败,心里难免生出忿懑。
“诸位,”沈绾大踏步站上高台,从容扫视一圈,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场地上空,“我知道诸位今日站在这里,心中有许多不甘和羞愤,可今日我想告诉诸位,你们的主帅贺骁现已被关押,而你们已是板上钉钉的战俘。
我知道你们当中一定有人抱着所谓的赤胆忠心,宁死不肯屈服,可殊不知,这是大大的愚忠!我想诸位当日加入定北军,或是仰慕定北军威名,或是为了重建故国,与拓摩抗衡到底。可你们睁大眼看看,贺骁带着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沈绾指着身后伤痕累累的东厥士兵,道:“拓摩皇帝过河拆桥,企图吞并东厥,而贺骁却在东厥与拓摩厮杀之际,为了一己私欲趁虚而入,实非仁义之举。而当初,也正是贺骁父子与晋王联手,于外勾结拓摩,于内陷害忠良,致使先帝被俘、边境布防被毁,甚至暗中派去杀手将先帝杀害于拓摩囚营。
晋王为了皇位不顾兄弟情义,而他的儿子——你们效忠的南胤国主,却在城破之日带着国玺逃亡,我们的大胤江山,分明是被这两对父子拱手相让!
诸位请仔细想想,像贺骁这般阴险毒辣、不仁不义之人,值得诸位豪杰为他卖命吗?”
沈绾振振有词,字字珠玑,每一句都振聋发聩,台下霎时静默一片。
“你是谁?说的这些闻所未闻,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有人高声道。
沈绾不疾不徐,定定开口:“我乃大胤昭宁帝姬,今日不忍看诸位豪杰命丧于此,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昭宁帝姬?!”
台下顿时发出一片骚动。
“她不是死了吗?
“不对,我明明听说是叛国了。”
……
“诸位。”沈绾抬手示意,“我知道民间有许多关于我的流言,可那些不过是拓摩恶意污蔑的手段。请诸位相信,我没有叛国,更没有投靠拓摩的打算。”
“口说无凭,你今日不是还帮着东厥人?昨天那些援兵,分明也是拓摩人!勾结异族,还说自己没有叛国?”
“你是眼瞎了吗?”乌兰朵双手抱前,在旁不耐叱道,“我东厥早已与拓摩朝廷划清界限,昨日一战我们死伤惨重,怎么可能还会与拓摩为伍?”
沈绾立即接言:“不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乌兰朵公主已是新任东厥王,如果她与我们结盟,共同拉起一支推翻拓摩的队伍,那将是前所未有的助力。”
“啊?”乌兰朵一怔愣,满头雾水瞥向沈绾。
她着实没想到,沈绾不过三言两语,就悄无声息把她架入圈套。
“怎么,难道公主不愿宣战?”沈绾狡黠睨了眼。
“当然宣战!”乌兰朵脖子一转,瞬间回神,咬牙忿忿道:“我东厥经此一役,与拓摩不共戴天!”
“很好。”沈绾扬了扬下巴,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诸位也听到了,东厥虽是异族,可愿与我们结盟,共同对抗拓摩,而昨日那些援兵,也早已尽入我麾下。沈绾不才,愿以微薄之身率领有志之士,光复我大胤国土,为诸位重建家园。
你们若有心者,可自愿留下,不愿追随之人,我也会安排人给你们发放银钱返乡。是去是留,诸位自行定夺。”
一语毕,台下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众人都在犹豫,是否要因眼前女子的只言片语,就赌上前程和性命。
沈绾眼珠悄然一转,对乌兰朵道:“汗王,东厥此番加入,我已派人向红巾军首领告知,来日双方会面,可共商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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