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发之日,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皇都前往晴景。萧崇琛从城门上神色严峻地目送他们。此日碧空如洗,万里朗晴,风起猎猎卷秀旗,他眯起眼睛望向旷空,心中暗暗祈祷。
夏绮雪一人坐一辆马车,她嫌太闷,干脆将萧玄昀叫了上来陪她玩五子棋。
她感觉到对方频频飘来的视线,啪地一声落了一子后,慢悠悠道:“有话就说。”
“贾公子,”萧玄昀话声听起来有些隐隐的期待,“自从上次你跟我说要有寄托,我回去想了又想,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
“我觉得不能轻易拘泥于情情爱爱当中。”
夏绮雪视线不离棋盘,又下了一子,点头道:“我赞同,到你了。”
萧玄昀随意下了一子,继续道:“我想了很多,或建功立业,或钻研论道,这些都是要花毕生时间去做,而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要坚持除了有心,还要有一知己扶持相行。”
他越说情绪越兴奋:“这知己不能是普通朋友,也不是什么夫妻,而是有着共同想法能理解对方追求之人。这人比夫妻更亲,比自身更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思来想去,唯独知己能一同承担这俗世纷扰,所以贾公子请当我知己。”
夏绮雪落子的手一顿,抬头对上萧玄昀那熠熠生辉的眼眸,满怀期待的视线相当刺目。
她不解自己有哪方面是符合他口中“共同想法并理解他追求”,好像从来没表现过。
夏绮雪不得不认真回应他,于是神色凛然道:“萧公子,既是知己,当认真选择,贾某不合适。”
萧玄昀立即回道:“不,贾兄绝对合适。我所说的知己是能在枯燥漫长时间里可以偶尔放松,一起谈谈风花雪月之人。贾公子为人风趣,又有着阔达的性子。开的铺子是以帮人为乐,这般不逐利又崇高的风格,实在令我惭愧。”
不,是逐利的。夏绮雪内心在呐喊。
萧玄昀身子前倾,双手紧握她的手,颇有知己已得一往而深的模样:“贾公子想想我们可以日谈酒棋,夜赏风月,累了就抵足而眠。”
夏绮雪吓得连忙抽回自己的手,焦急又惊恐地退到角落,瞪大眼睛警惕他,见他想接近,喝道:“定住,坐好。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贾公子意下如何?”
不如何。夏绮雪正色道:“我理解不了萧公子浪漫的想法,所以去找下一个目标。”
“可是……”
“别可是了。”不知何时,戴着银面具的萧崇皓揭帷而入,抓起萧玄昀的后衣领,“别忘了你是来历练,不是来谈风月,下去骑马。”刚将人扔了出去,又补了一句,“到前方去做开路先锋。”
夏绮雪见人离去,紧张的神情顿时松了下来,叹道:“王爷,既然你听见了,早点上来阻止,我被调戏你不是很没面子?”
“他又不知道你是女的,更不知道你是王妃,调戏从何谈起?”萧崇皓自己悠然地坐到萧玄昀刚才还坐的位置,“我还想听听你是不是有这意愿跟他谈风月。”
“没有,我是个俗人,不会谈风月。”夏绮雪回到棋盘前,自己跟自己玩五子棋。
她刚落了一黑子,萧崇皓从她手中接过白子落下。
她讶道:“你陪我玩?”
“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我还道你是喜欢那种在棋盘上大杀四方那种,五子棋风格不适合你。”
萧崇皓温雅一笑:“围棋有围棋的玩法,五子棋有五子棋的玩法,在不同规则中赢下对方都是一种乐趣。”
夏绮雪喃喃道:“没有一个阴险的词字却有种腹黑的感觉,跟某人很像。”
“跟谁很像?”萧崇皓修长手指夹着一枚白子轻轻落下。
“阿白。你们主仆有点像,尤其说话风格。”夏绮雪看着棋盘微蹙眉头,刚才跟萧玄昀玩时,还没那么难落子,现在怎么感觉下哪都很危险,难道是气场压制?
“是吗?”萧崇皓看她拿着黑子在棋盘上方盘旋的模样,有种猎物已经掉进自己的陷阱,迷茫寻着出路的感觉。“要给你提示吗?”
夏绮雪立即道:“不用。观棋不语。我不会接受敌人的施舍。”
她细看了一会后,落下一子,成竹在胸望向对方:“怎样?”
“还不错。”萧崇皓说着又下了一子。
“你就不能犹豫一下吗?”夏绮雪睨了他一眼,忽道,“阿白有跟来吗?”
“你想见他?”
“随口问问。”夏绮雪习惯了这对主仆说话总是不会干脆回应的脾气,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专注于棋盘。
马车行于泥路上倒也平稳,骨碌碌的声响配合着一众铁蹄嗒嗒声音,反有几分幽静。
车内两人一人气定神闲,一人时而迷惑沉思,时而舒眉展笑。
下了片刻后,夏绮雪偷偷瞥着萧崇皓脸上的面具,在他落子时,急伸手去探,却被对方随意抬手就挡下。
夏绮雪一脸可恨可惜地缩回手。她自己已经没带面具,萧崇皓知道她的身份,她就没必要去掩饰了。
“想看?”
“想,让我看吗?”
“让,自己想办法取下来。”
夏绮雪暗骂道果真是主仆,说话方式都是让人恨得牙痒。
她拿起茶盏灌了口茶压压闷气,随即眼睛一亮,微笑着给他的茶盏添了茶,然后双手递到他面前,含笑道:“王爷请喝茶。”
看着萧崇皓接过茶盏,一手捧茶盏,一手拿起茶盖,夏绮雪就乘着他两手不得空时再次往他的面具探去。
萧崇皓早就猜透她的小心思,将茶盖精准塞入她手里,随即轻翻手腕顺便将她另一只不安分的手也挡下,礼貌地道了声谢。
夏绮雪立时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该故意将茶泼上去,再乘乱将面具扒下来会更快。
她心思一转,用一种与以往大相径庭的说话方式,娇声道:“王爷,骑马累吗,要不要给您捶捶肩?”说着就往他身后转去。
萧崇皓抓住往他耳边伸去的手,不由得笑道:“你那是什么说话方式?”
“有句话说‘听到女子的声音骨头都酥软了’,我想试试,有酥吗?”
这是想软掉他的骨头再下手?萧崇皓顿觉好笑:“没有,改回去吧。”
“我一时改不回去。”夏绮雪故意用更娇滴滴的声音,“可能看了你的脸后就能变正常。”
“不如我先点了你的哑穴,等好了再解?”
“不用,继续下棋。”夏绮雪连忙端坐回原位。
一行队伍晓行夜宿,径往晴景方向而去。
途中,夏绮雪时常想着法子去摘萧崇皓的面具,一路上倒也不闷。
一次,她拿着酒想去灌醉他,还拉上萧玄昀当烟幕。萧崇皓却喝了两三杯后,语气颇惋惜道:“可惜有要务在身,不能喝太多。如果是胜战而庆,倒不妨不醉无归。”
他这样一说,夏绮雪心中倒不好意思劝酒,只好讪讪而归。
有时她夜里故意先行潜进他的帐中,等他睡着去偷看,她不信他会戴着面具睡觉。然而当她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却瞧见这人真的戴着面具睡。
她嫌弃地看了眼面具,小心翼翼伸手去够,方一触及就被他一手揽上卧床,只听他笑道:“贾公子想跟我抵足而眠?”
夏绮雪摇摇头,连忙跑回自己的帐中。
时间飞逝,队伍渐渐接近怀霞边界。
按计划,萧崇皓就要离开队伍。
当了几次开路先锋的萧玄昀退了下来,他忍不住问道:“你跟王爷在玩什么?”
夏绮雪郁闷道:“没玩。”
她瞄了眼面前之人,萧玄昀会画像,当初就画过依依之像,让他绘萧崇皓的模样会更快,可是这样总觉得自己输掉了一样。
一想之下,她纳闷道:“绝不轻易认输。”
萧玄昀听她自语,奇道:“什么输?”话刚落,忽听外面传来人喧马嘶之声,当中夹杂着刀剑相击之响。
马车也随着声音停了下来,夏绮雪弹坐而起,正要去看看发生了何事。萧玄昀将她拉了回来,冷静道:“贾公子别慌,是刺客,不会有问题。吃个果子吧,很新鲜。”
马车之外一群黑衣蒙面杀手互相配合冲进队伍,一群将一个衣着华贵之人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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