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郁郁葱葱的半岛高岭上展眼望去,澄碧的湖水与远处鳞次栉比屋瓦飞檐尽收眼下。
底下湖光粼粼,清风拂起层层涟漪宛如揉绉的绸缎。一艘游船缓缓驶过,从船中传来悠转的曲声全然没有扰了此处娴静与安谧,反添几分幽静,耐人寻味。
一身绀青色衣袍,衣领袖口处皆绣有精致矩纹,乍看之下是哪家纨绔子弟趁着晴日游玩,但他脸上却戴着一副黑鸟形的全脸式面具,与明艳的风景恰恰相反。
听见后方传来的脚步声,黑鸩回身望去,注视着来人,边说:“锦狼,你来晚了。”
来人灰布蒙脸,只露出一双明锐的眼睛:“为了万无一失,我想对此处地形再三确认。”
“不信任我?”
萧崇皓沉默不语,双眼察看四周,黑鸩身边带着六人,两侧林树茂盛,他所在之处是一块掩于林木之间平地,此处确如他所说的视界开阔。
萧崇皓带了四人,如若黑鸩武功不强,要拿下易如反掌,只是密林之间却藏着不寻常的气息。提到不信任,黑鸩也一样。
两人本就是有着暂时的相同利益才会合作,他们皆深知仅是为了利益可以说变就变,翻脸就翻脸。
黑鸩拿扇子指着斜前方:“船驶到那里是最佳的隐蔽处,你的人要动手就在那里。”
萧崇皓看了眼后方之人,几人皆按着平日训练的经验与敏锐选择了合适的位置。只要发出信号,萧崇皓安排的游船赶上夏绮雪所在的船只,引起动静吸引了黑鸩注意力,这段时间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既可保证夏绮雪安全的同时,又可以拿下黑鸩。
萧崇皓静静地望着游船驶入转角,袖中的手隐势待发。
另一面,夏绮雪一直凝目瞧着水中的倒影,似是兴致勃勃,实则留意着与船只同映于碧水中的凌妍瑾的身影。船底泛起水纹令水中画像并不那清晰,但足够留意她的动静。
凌妍瑾自上船后,偶尔会闲聊几句,其余时间便是听曲赏景,桌上摆了各色糕点皆没动。
她的眉宇间带着一丝伤忧之情,转身倚着,忽道:“此处景致清雅,又有美曲相伴,别有一番意境。”
夏绮雪淡淡地嗯了一声。
“想必是上次之事,姐姐怕我胡思乱想才邀我出来散心,那一次的确是我做事极端了……”
夏绮雪一愣:“不是你邀我吗?”
“是姐姐邀我。”凌妍瑾疑惑道,“我还想着去寺庙上香后,又立即邀我游湖,是想说说……”她看了眼唱曲的两女子,“那次事,只是不好开口。”
夏绮雪愣怔仅一瞬,当即醒悟,立刻起身拉着凌妍瑾逃到后舱处,冷声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两女子旋即搁下手中的琵琶与二胡,各自从凳下抽出一把短刀,刀尖寒芒直指夏、凌。随后又见她们将桌上摆着的几壶酒摔向船板各处,外面两个舟子恍若无事般继续驾船。
此时,其中一个女子取出火折子晃亮,直接点燃船舱纱帘,火燎势猛,顷刻间整只画舫船变成火船。
驾船舟子随即跃入水中。夏绮雪见状,连忙望向后方那只绑着红带的游船,距离前船还有三只船身远,只恨忘了商议事出突然时该怎样向他们求救。
她不熟水性,如果跳下水中,难保先行跃入水中的那两个舟子不会对她们下手。
正犹豫之际,那两名女子欺身上前,分别擒住一人纵身跳入碧湖中。
于远处望着这番景象的萧崇皓怒道:“你糊弄我?”说着屈指成爪,疾袭黑鸩门面,护卫见他动手,瞬间举刀相向。
黑鸩见来势极快,轻移腰身,举扇格挡,轻飘飘道:“其实我悬赏王妃的命,并不是想真要她死,只是想吓唬她,所以从未真正下手。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主意。”
“你想做什么?”
“你是肃怀人,只能请你死在这。”说着,黑鸩手腕翻处,执扇拨开对方的手。顷刻间原本互谈合作的两人变成互取性命的局面。
埋伏于林间的杀手,随着黑鸩一声令下,如虎狼一般纵跃而出,团团将萧崇皓带来的四人围住。
一时之间人影交错,刀光横飞,风和日丽之景顿时杀气蒸腾,血雨淋漓,林间之鸟惊飞而散,簌簌拂叶风声沉没于交战声响之中。
萧崇皓回手抽出藏于袖中短剑,剑身精芒闪动,晶亮莹然。随着他轻灵的身法,银光闪烁间,每一击直击黑鸩关节要害处。
虽想直取黑鸩性命,只是半途被他截了胡,变成夏绮雪落到他手中的场面,就只能暂时留他一命,变成招招取他关节要点。
面对如暴风雨般急骤剑刺,起初还能应付自如的黑鸩微微皱眉,本以为时间稍拖得长些,对方的剑势渐颓,加之这边早有埋伏,利用人多之势将他拿下,没想到时间越长,他的剑法越是精微,身上手臂肘处已经被划了几剑,每次都是堪堪躲过。
黑鸩利用余光察看另一边,但见那四人武功高强,全然不亚于面前此人,而他这一边的人已经倒下五六人。
这一分神之际,萧崇皓凝神使出一虚招,手腕一翻,短剑直透黑鸩手臂,剑尖带出血肉。萧崇皓骤然狠推,将黑鸩逼退到背撞树干,从他手臂中透出的剑尖直刺胸膛处。
黑鸩气息不稳,手上传来的疼痛令他额冒冷汗,面具闷热更是加剧了疲惫感。
“人藏在何处?”萧崇皓森然道。
黑鸩只冷笑不语。
萧崇皓旋转剑身,刮骨之痛令黑鸩差点失去意识。
“人在何处?”
正质问之时,黑鸩所带来的人已经被解决,眼见大势已去,黑鸩仍无半点透露之意。
“把人交给我,可留你一命。”
黑鸩嗤笑一声,笑声未了,萧崇皓抽出短剑,直往他侧腹刺去,但见他身形不稳,顺着树干缓缓滑下,血透衣而出,碧草染红。
南泉曜上前将黑鸩面具取下,死不瞑目的黑鸩二目圆睁,清瘦的面庞看上去约二十来岁。
此人既不是朝中之人,也不是哪家高官公子,完全是一个陌生之人。
“这里交给你。”萧崇皓瞟了他一眼,纵身离去。
换了一身衣服回到皇宫书房,看见萧崇琛仍拿着细毫凝神描绘着游春图。听见动静的萧崇琛抬头看去,笑道:“逛完回来了,还差点。”
“皇上,此事不急,得空再画吧。”萧崇皓道。
萧崇琛搁下笔,挺直身体,振了振精神:“朕也正好累了,不知道赏画宴怎样,去看看,让他们好好点评。”
“每次听来听去就那些话,皇上不厌吗?”
“不厌,看他们的神色特别有趣。”萧崇琛走出几步,忽转身打量着他,“不过你的神色不太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很明显?”
“挺明显,要先回去吗?”
萧崇皓摇头道:“不用。”
回到园子,萧崇皓举目四望,众人皆在。
他站在一幅画前,细思着黑鸩的话,“悬赏王妃的命,并不是想真要她死”,“你是肃怀人,只能请你死在这”。
萧崇皓确实故意装作肃怀人接近黑鸩。
肃怀国崇尚勇悍之风,他们的先祖曾在狩猎时看见一群凶悍的狼围困一头狮子,那血爪横飞,獠牙撕咬的场面令他深受震撼,如将他潜藏于血液深处的狠虐唤醒般,自此推崇狼作为国之象征。
尤其是军队,更要如狼般凶悍勇猛。
正是这种风格的延续,肃怀国虽不及武睿土地极广,人才众多,士兵却十分勇悍残忍。在先帝时期,短短几年内,将周边的小国纳入了自己的版图,同时趁着这股作气,侵袭武睿。
萧崇皓击退肃怀国敌人之前,为了知己知彼,特意详细调查了他们。此次就是利用敌人来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手上的狼刺青就是故意露给黑市掌柜辛初同看。
倘若黑鸩开始不是真的想取夏绮雪性命,那悬赏她是为了什么?
知道有肃怀国的人同样想接近夏绮雪,又在游湖时设计了这样一出,萧崇皓心中确定那人是想挑起自己与肃怀国之间的怨恨。
瑜王收回了被肃怀国夺走的土地,而瑜王王妃却死在了肃怀人的手上,这要导火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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