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地牢之上。
乘着云遮月暗的夜色,几道身影灵活地分别从四方翻入阮府,由阮府四面开始搜寻直至中心会合。
他们轻灵如鬼魅,轻轻地窜入一间空屋内,摸索有可能暗藏机括之处,或是寻着能囚人之地。几人翻完这一间后,又迅速飘进另一间。巡守的士兵皆无察觉。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刻有精致兽脸纹面具之人也翻了进来,他没有如前几人一样一间一间的翻,而是目标明确地径往某屋去。
这间屋内药味浓郁,即使窗户大开,弥漫于空气中苦烈味道仍是久久未能散去。香炉里燃着的香轻轻扬扬,与药味相混,生出一种潲水似的味道。
躺在床上之人却全然不觉这气味有何问题,许是习惯了,又许是睡得死沉,他的双腿用布带缠得什厚,下面叠了好几层软垫。
这时一道比暗还要沉些的阴影覆到他的身上,脸上截着兽脸纹面具在黑暗中泛着阴冷之气,面具之下那双慑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阮武耀,慢慢拨出手中长剑,剑只抽到一小半忽感背后杀气陡现,瞬间回身格挡。
“青獠,让我仇鹤娘好等。”来人是个年约三十多的女人,黑暗中那双目光灼灼如地狱之火,恨不得将眼前人烧成灰烬。
“不知在下有何得罪仇鹤娘?”云衔渊一挺剑,对方瞬间退开。
“我要你偿毒蝎之命。”
云衔渊这下是听懂了,仇鹤娘与毒蝎的关系不寻常。
“我没杀他。”
“休想骗我。我查过那死鬼失踪前就与你产生过矛盾,当时你身边还带了个不男不女的小白脸。”
“人若是我杀的,我青獠不怕认。”云衔渊的声音由始至终无起无伏。他杀了蝮蛇,而另一人却是南泉曜杀的。
仇鹤娘心下犹豫,面前这人确实敢作敢当,杀了毒蝎不会不认。沉吟片刻后,立即喝道:“那定是与你一起的小白脸杀的。你们既是一道,就是同伙,那小白脸在何处?将他交出来。”
云衔渊察觉身后呼吸气息有变,再次转身落剑,打算先解决了这人,仇鹤娘不愿让他顺意,故意出剑干扰。
阮武耀因喝了药,神思一直迷迷糊糊,两人在这里半天反而没知觉,只是两人声音不断地传入耳中,挠得他神经难受。
他缓缓张开眼睛,不到一息就吓得魂飞魄散,心脏一紧。但见两把剑横于上方,黑暗中原本威严凛然的兽脸纹轮廓模糊,仿佛是一只野兽藏于黑暗中俟机而动。
随后两人各挺剑相击,两剑银辉相交,宛如雷电骤闪随时贯穿黑暗。
顷刻间,明显一道银辉渐然退去。
云衔渊翻起桌案,一掌击去,当即回身再度向阮武耀出剑,仇鹤娘一剑劈了桌案同时挥出暗器。
云衔渊翻身躲开。
阮武耀似是给这一片景象吓愣一般,全然忘了呼救,直至护院闻声而至,阮武耀才从人声中回神大叫:“刺客,有刺客。”
一群人举火把奔涌而至,云衔渊借着火光看着势在与他一拼的仇鹤娘,余光又觑了眼护院士兵,脚下轻点,翻身纵出窗外。
如果今晚要杀阮武耀,势必要先带上他人,云衔渊想想悬赏的银子,多做反而有些亏,干脆转身离去。
他刚翻身而出,仇鹤娘紧跟而去。护院士兵一涌追去。
阮武耀吓得浑身摊软,冷汗直冒,煞白的嘴唇抖了几下才道:“父亲呢?”
“回少爷,已经有人赶去通报。”
话声刚落,又听见外面传来惊呼之声:“走水啦,走水啦。”
云衔渊跃上屋顶,脚下轻灵,身法如飘云虚虚渺渺。走得还不到十来步,左手边火光冲天而去,熊熊烈火将这无月这夜照得亮如白昼。
云衔渊仅觑了眼,脚下不停,忽而右前方纵上一个着黑衣蒙面之人,两人视线相交,各自认出了对方。
青面獠牙——云衔渊。
双目冷峻,仇鹤娘真正要找的仇人——南泉曜。
两人心中各自暗思道。
后面追来的仇鹤娘挥出暗器,云衔渊听声辨位,头也不回地避了开去。
下面追着的人喝叫道:“这边有三人。”
此处声音方起,不知从何处又传来呼喊声:“有刺客。”
耀眼的烈火将阮府里外照得通透明亮,人影无所遁形。阮府顿时乱成一锅粥,几方相互呼喊着遇见刺客,护院士兵要分批去追捕那几个刺客,一方又大叫着走水,来回奔跑着提水灭火。
人声喧嚣,步履杂沓,相互碰撞,时而飞箭一呼而出,如雨般落下,场面异常混乱。
南泉曜见仇鹤娘只追着云衔渊,并不对付自己,猜测不是阮府之人,于是另辟一道。
正要动身离去,一箭挟劲势而来,他轻移半步躲开,后箭紧随而至,他立即抽剑打落,看向下面射箭之人。
他常跟在萧崇皓身边自然见过此人——阮武晖。
阮武晖连珠箭飞,南泉曜挥剑击落,纵身跃离,一箭顺势射向位于南泉曜身后的云衔渊。
云衔渊空手接箭,回身甩出,去势凌厉,逼得阮武晖不得不暂停躲避。
而南泉曜跃离之间,向云衔渊所在方向射出暗器,对方轻身避开,暗器疾击仇鹤娘,迫得仇鹤娘分心应付这“偶然”的袭击。
这一交错之间,两人皆得一瞬之息脱离纠缠。
前些时辰,孟峻升的宅子。
里面十几人浑浑噩噩翻了一天,随便找了处地喝酒聊天,一边抱怨已经翻遍这鬼地方,不知阮景奕究竟要他们翻什么。
如今就只差没将屋子拆了。
萧崇皓瞅了眼懒散的一群人,纵身前往孟峻升的卧室。
孟宅中因连日以来的翻查,桌椅倒地,悬挂诗画乱横于地上,偌大的脚印清晰可见,绣帐被扯得七零八落,只剩些残片幽幽地挂着,花草几乎被踏成了泥浆,大开的窗扇被夜风吹得一开一合,俨然是一座鬼宅的模样。
萧崇皓从开一半关一半的门侧身闪入,大步迈过地上的锦被,走到妆台前蹲下,卸下边缘的木板,露出一个空口。
他伸手摸了下,摸出四封捏皱了的书信。他立即将书信收入怀中,将木板重新装上。
随后翻身上屋顶,纵身融入夜色之中。
今夜夜色浓重,街上零散悬挂着灯笼偶尔轻轻摇曳。萧崇皓自离了孟宅一段距离后,直接落到大街上悠然往回走。
行了不到片刻,他顿住脚步:“不知阁下是恰好同路?还是有事商谈?”
半晌,毫无动静。
萧崇皓身形一晃,抢入旁边巷子内,一道人影发步追了上去,方转入巷口,萧崇皓从上方举掌劈落,身形如鹰般凌厉俯冲而下。
那人疾退三步,即见萧崇皓腰身一转,脚尖点地,换势挥掌,动作迅如雷电,干净利落地疾取他的面门。
他没有硬接萧崇皓一掌,随手撒出粉末,右手乘机往萧崇皓怀里探去。
萧崇皓并没有因这粉末阻挡而身形陡乱,在粉末纷扬之际,闭上双眼,听声辨势,当即擒住那人的手,不急不徐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想要这东西?”
忽而东面火光冲天,两人警惕对方的同时余光禁不住投向那一处。
艳红的火吞噬着夜色,灼热的气焰在空气中蔓延,置身于城的另一边的两人似乎都感觉到那股热浪。
那个方向可是阮府所在。
那人挣脱萧崇皓的手,幽黑如深崖的双眼警惕着萧崇皓。萧崇皓淡然地收回手,随他离去。
远方阮府烈火灼灼,穿梭于城内的风仿佛被灼热一般,褪去了夜风里原有的凉意。
萧崇皓飞身上瓦,挑了条直径,踏着今夜不寻常的暖黄色的焰辉以及这一边一半的幽暗回到住处。
方一落地,萧崇皓察觉有异,脚下轻移,挪了半圈,一道网宛如被抛起一般向上骤缩,绳索机关穿过院子树干,撞得树叶沙沙作响。
他抬头望去,一个空网夹着几片叶子晃晃悠悠,抖落的泥尘大部分被风挟了去。而在旁边的二楼的小窗忽开,夏绮雪看了眼,神色颇为懊恼与可惜,叹道:“果然不行。”
“你是想谋害亲夫?”萧崇皓望向她那线条柔和的下颏,从身后透出的暖光照映之下,轮廓曲线倒多了几分精致。
夏绮雪转眼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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