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沙尘枯叶被风卷起,顺着大道如浪一般不断地翻涌而去。沙石和枯叶刮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中一道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轱辘声轻悠地响起。
马车的驭座上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拿起包子正要放进口中,忽然暴起的风夹着灰尘往她脸上扑去,她紧闭着嘴巴避免沙子灌进口中。随后,她把帷帽戴上挡着不给面子的风尘,继续啃包子。
她透过薄薄的轻纱望着阴沉的天,灰蒙蒙的云层非常厚重,仿佛就快要压向地面一般,令人感觉压抑和不安。
旁边一手拉着缰绳赶着马车的人问道:“凌姑娘,想好要去哪里?”
她沉默片刻,道:“还没有。云大哥,以后别叫凌姑娘,改称夏姑娘。”
“好。”
云衔渊一如既往冷淡,从不多嘴问为何。夏绮雪很欣赏这点,所以她决定自行解释:“用凌芙元的名字风险太大,从现在开始我姓夏,名绮雪。”
“是个好名字。”
“多谢夸赞。”夏绮雪语气陡转无奈,“不过听着不像是个吉利名字。”
“绮,漂亮,绮雪,漂亮的雪花。怎么不吉利?”
“因为姓夏,夏天不会有雪。”
“改姓冬。”
冬绮雪……夏绮雪暗念几遍,自己已经习惯了夏绮雪,她笑道:“还是姓夏。”
“好。”
“云大哥,有什么地方推荐?我的要求很简单,适合养老。”
云衔渊脸微转看了眼戴着帷帽的人,随后又望向前方:“养老?”
“不错,养老。”
“往南走,气候温暖,有海。”
夏绮雪眼睛一亮:“就去南方,偶尔可以出海玩。”
忽然,前方灰暗的尘雾中隐隐透出三道肥壮的人影,中间立着的高出另外两人一个头,远远瞧去如“山”字。
愈近,三人交叠双臂而立的身影越发清晰,右肩明晃晃地突出一截刀柄的影子。
“好像有什么拦路。”夏绮雪眯起眼凝视着堂而皇之横在路前的人。
“拦路抢劫。”
“看得出来?说不定他们是想搭便车。”
“江湖经验。”云衔渊勒停了马车,不再言语。
对面三人中站在最左边的人横着一对眉,瞪着一双眼,喝道:“我们江湖闻风丧胆的鸡鸭鹅三兄弟,菜鸡。”依次过去报道,“菜鸭。”“菜鹅。”
“……”
夏绮雪骤然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开场白,她本以为是什么老套的“此路是我开”,没料到开场直接整了一组鸡鸭鹅三兄弟。
她顺了顺气,缓下的咳声中带着几许笑意:“菜鸟三兄弟?”
“什么菜鸟,我是菜鸡。”菜鸡依次指着中间和最右边,“菜鸭,菜鹅。”
“就是菜鸟。”夏绮雪撩起帷纱,“菜鸡,不知有何事?想坐顺风车?”
话是正常说,夏绮雪却感觉念他的名字像是在骂人。
菜鸡没有理会她的话,要回到正题:“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留下。”
夏绮雪转身从油纸包里取出三只包子扔了过去:“最值钱的就是包子。”
菜鸡下意识地两手接过三只包子,愣了下,旋即怒道:“你这是欺骗老子瞎吗?你坐的那辆马车都比这三只包子值钱。”
菜鸭立即附和道:“对,拿三只包子打发我们,鸡饲料都嫌少……唔唔唔。”
“闭嘴。”菜鸡把包子一把塞进菜鸭的嘴里,收回手,继续道,“你们想要活命就滚下车。”说着,菜鸡就抽出刀威吓,菜鹅见状立即跟着抽出刀,站在中间的菜鸭一手拿着包子啃,抽不出手来拔刀,只好反转刀柄,举着带刀鞘的刀向着夏绮雪两人。
“好业余。”夏绮雪脱口道。
菜鸡晃了晃长刀,喝道:“业余,我这刀饮过血,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上。”说着鸡鸭鹅三人举刀冲了上去,菜鸭手一挥将刀鞘甩了出去。
夏绮雪权当看了场滑稽的戏码:“按你的江湖经验接下来怎样做?”
“直接避开。”云衔渊提起马缰喝驾,马长啸一声翻开四蹄冲了过去。
鸡鸭鹅三人见他们不逃反冲,不禁慌张地向路旁飞扑避开,吃了满嘴的泥尘后,连忙爬起来迈开两腿追了上去。
夏绮雪算是见识到云衔渊口中的“直接避开”不是自己避开,是逼着对方避开。
她回头望去,看着鸡鸭鹅三人不知是气的还是跑得通红的脸,疑惑道:“如果甩开了,他们去抢劫下一批的概率有多大?”
“一定。”
“也是,毕竟是土匪。”夏绮雪道,“收了吧。”
“好。”云衔渊停下马车,待三人快要追上时,又提缰驱马,不快不慢地保持着距离,让他们追着。
接连几遍同样的操作后,眼看他们三人脚快要抬不动,云衔渊才真正地停住马车,从车内取出麻绳,利索地分别套住三人的手,然后将绳的另一端绑在车尾,把掉在地上的剑扔进车内,跳上驭座继续驱马前进。
夏绮雪看着他丝滑的动作,不禁佩服道:“你不如转行当赏金猎人吧。”
“不适合。”
“为什么?”
“我或许在被赏之列。”
夏绮雪笑了下,想到他原本是杀手,跟他相处有些日子差点忘了这事。她看了眼后面被马车溜着跑的三土匪,问:“到下一个府衙要几天?”
“按现在的脚程,还有三天。”
“他们只能一天一顿。”夏绮雪放下帷纱望着仍旧阴沉沉的远方,马车后传来的三人求饶的声音反而使沉闷的路多了些热闹。
瑜王王府。
幽怀院内,萧崇皓神色凝重负手而立,微冷的目光扫了眼院子外跪着的求景、环环、卫兄弟以及几个洒扫的侍女。
他不由得叹了声,夏绮雪若真想离开,外面的人怎可能知道她会去何处?更何况她还留下了一封和离书。
阿白一蹦一跳地跑到萧崇皓脚下,耸起上半身,睁着两只圆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要吃。
环环抬眼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紧张地绞紧手指。今日早上夏绮雪消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还未顾得上喂它,如今它在这时撞上心情不好的萧崇皓,恐怕凶多吉少。
萧崇皓两手环过它的前肢,将它抱到怀中,叹道:“你主人都离家出走,还有心思吃。”
他又望了眼桌上的书信,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一声不吭地离去,更何况以她的性子,若有什么不合理一定会跟他力争。
朱窗前落下了两只飞鸟,须臾又双双离去,只留下院子空旷落寞的一角。
“王爷,”杜怿宽快步上前回道,“王妃没有去过顺心铺。”
“退下吧。”萧崇皓闭上眼平复烦躁的心情,“求景,王妃最近这几天有何异样?”
这问题已经问了不下三遍,求景只能重复回道:“回王爷,奴婢不曾察觉王妃有任何异样。”
萧崇皓望向阴云密布的天,一层层厚厚的云犹如凝聚于心中的不解和忧急,灰蒙蒙的又带些沉闷。风卷过绿荫蓬勃的院子,奏起的沙沙声响令院内添了几分荒凉。
怀中的阿白啃着他的衣服,他出神地伸手揉了揉它圆滚柔软的身体,希望它能安分些。忽地,他的手一顿,两手再次穿过它的前肢,将它捧到面前,过去某一段记忆不由得从脑海中浮起。
萧崇皓曾化名阿白的那段时间,有一次似曾相识的经历。夏绮雪因他强制命令不能出府,故意半夜偷跑出去。
当时虽没有从夏绮雪口中问出是何人,不过一次半夜里那人夜探王府倒是被萧崇皓抓个正着。
自那次以后再也没见到那人,难道又是他?
阿白凌空的双腿猛蹬,希望挣脱这不舒服的姿势,当对上萧崇皓的目光时,立即耷拉着耳朵安分不动。
这一幕落在环环眼里什是惊心动魄,只怕萧崇皓心情不顺忽然开口“把它炖了”。
“求景。”
环环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突突乱跳。
“最近有什么人见过王妃。”
“回王爷,只有青雁昨日拜见。”
“青雁?”
“是。”求景自然知道萧崇皓想问是否有王府以外的人拜访,只是夏绮雪这些天都在王府内休息,别说大门,连后门都没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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