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羔子,有点儿子手段都使到他亲娘身上来了。他也不瞧瞧,是谁含辛茹苦将她拉扯长大的,没有我,能有他今日?!”
陈张氏一把掀翻了桌上的茶盘,瓷器乒乒乓乓砸在地面,片片碎裂。
“白生了一个儿子,就是个白眼狼!吃那些苦生了这么个东西,竟敢为了那丫头来威胁我!”
叫骂声自屋门冲出,在院子里拐了一圈又穿过六角亭折回了堂屋。
孙嬷嬷见劝不得,赶忙将人都赶出了堂屋,“夫人,您消消气,消消气。”
说着话又去博古柜上重新取了一套茶具来,倒了些凉水塞到陈张氏手中,“少爷只是一时情急罢了,他心中可都是装着您呐。平日里哪时候得了好的,不是先来孝敬您……”
“装个屁!我瞧他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陈张氏将喝干的茶杯重重拍在桌案,“那个黎氏有什么好的?如清,你说说看,那贱丫头,除了长得还算看得过去,有哪一点是能拿得出手的?柏儿怎么就着了她的道,真是邪了门了!从小清心寡欲长大,我还当他真是没有遗传他那死鬼老爹的德行呢。”
“哎哟哟,这是怎么啦,是谁呀,大白天里惹得夫人不痛快……”一道夸张男声响起,嗓音宛转悠扬,一阵阵自门口飘来,如轻羽落于耳畔,勾得人脖根发痒。
霸道的栀子香气随着来人的衣袂连动,扑鼻而来,似是裹着茶水的甘甜,抚得陈张氏的面色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只见他步态摇曳,红纱裹着白绸,衣摆随着红锦鞋踏上青砖的脚步翻飞,一步一生花。
陈张氏朝着男子眼尾飞起,语气中带着几分黏腻:“你今日倒是舍得来我这儿,你那戏班里不忙了?”
随着她眼神划过,孙嬷嬷冷着脸甩了一个眼刀给迎面而来的男人,径直走出堂屋。
“哎呀,夫人,我这不是来了嘛~您就别跟人家置气了,我这小角儿,还不是凡事都得听班主的吩咐,不得自由。”男人压低了声音凑近陈张氏耳旁低语,温热气息扑在她耳廓上,倒似是毛笔沾了墨汁在轻扫她的耳畔。
陈张氏未语,身子先软了半截。
孙嬷嬷回身关门的刹那,瞥见那男人不知凑在陈张氏耳旁在说些什么,一双手已经绕上了女人的脖子轻抚。
她将门带上,“走走走,都站在这儿躲什么懒,小心你们的皮!”门口守着的两名丫鬟便遭了无妄之灾。
只听他说:“夫人若是不乐意,那我走便是了。”
陈张氏柔了声音道:“左右不过是说了你一句,如今是半分委屈也受不得了。”
男子:“哪儿能呀,我一日都舍不得离开夫人。若非班主有令,如芳恨不得能长在夫人身上,日日夜夜就陪着夫人,夫人走哪儿,如芳就跟哪儿……”
他嗓音绵密如琵琶低吟,一阵阵莺啼柳浪声透过门缝传出,只听得孙嬷嬷横鼻竖眼。
衣料摩挲之声伴着陈张氏惊呼:“唉,你慢点儿啊……轻点,轻点儿,急什么……”
男子:“夫人不是向来最喜我这般么!轻点儿,慢点儿,可还能让夫人宽怀?”
“唉!冤家,唉,冤家啊!”陈张氏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孙嬷嬷在门外朝天翻着眼睛,只剩下两只鼻孔还在出气,心里默默咒骂:‘这该死的风雅班,这该死的柳妖精!柳贱货!以色侍人的烂东西!怎的出门也不叫人捅死,如芳,如芳,一个大男人叫什么如芳,听着就不是好货!’
忽而,她想起自己也是‘如’字辈的,又重新骂道:‘大男人姓柳,听着就不是好货!’
事到如今,柴房风波以陈均柏高调发卖了两名兰馨阁的一等丫鬟收场。至于陈张氏,由陈均柏出面去请来了风雅班之后,到底也没功夫再折腾黎阳了,连每日的请安都给免了。
过往,陈张氏素爱请戏班,尤其爱请风雅班。每回一开戏,便是连着好几日的咿咿呀呀。陈宅上下皆知风雅班的柳老板在主母面前是个得脸的,故而他平日里狐假虎威的,大伙儿也都是忍着。
只有一回,柳如芳欺负了宝墨堂内的一名丫鬟,那丫鬟自知告到陈张氏跟前也没有好果子吃,竟扯了白绫要上吊,叫人救下后告到了陈均柏跟前。
之后,风雅班在陈宅便销声匿迹了。
谁曾想,少爷如今竟亲自出面将柳老板请了回来。
这几日里,陈宅的热闹一桩接着一桩的,大伙儿也都瞧明白了,少爷这是为了少夫人,在同夫人打擂台呢。
阖府上下顿时有了默契:少夫人今时不同往日,是个怠慢不得的主家。
而对于这一点默契,黎阳是陈宅中最后一个明白过来的。
自那日出了柴房,她一通沐浴更衣的流程下来,倒头就睡。直到几日之后,她才发现这几日里,洗澡水有人提到房中了,中厨房也会派人过来问她喜好了,就连陈均柏书房铜锁的钥匙也不知道怎地就交到了她手中。
待她出门在院中一溜达,竟发现楼下那个灰扑扑的小厨房,都被收拾得焕然一新。
她不是个傻子,大概也猜到这些都是这回的柴房风波一战成名。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不关心,自然也不会有人将话传到她耳里。
反正,现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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