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易拉罐的开拉环声以及汽泡的沸腾声宣告着盛夏的来临。
灰吕杵志手忙脚乱地帮夏上清理被苹果味汽水浸湿了个彻底的运动护腕,日光很强烈,冰凉的汽水很快被灼烧成温热,黏腻的感觉却经久不息地映衬在皮肤上。扛不住暴晒的幼崽松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大口灌着橘子水,三三两两散学回家的同学由各自父母牵引着离开,会挥手同他们打招呼。
喝完半瓶汽水后,他的父亲姗姗来迟。
明明是同事,他的父亲永远比灰吕叔忙一些,永远都是分身乏术。春日或是秋时,父亲总是伴随着什么回到家中,或是雾气凝结在衣服上的白露,或是夜市开场路过就会熏烤上的烟火气。在他记忆力,再忙,父亲也会在他入睡前无声归巢,父子俩约好的事情,迟到的次数尚且十分稀缺,更不必说食言——那是从未有过的事。
据灰吕叔说,父亲上学时期虽然不善言辞,但性子却没现在这么寡淡。那时候的他和很多人都处的不错,成绩中规中矩,偶尔也会有女孩子热情追求。高中毕业后,就觉得有些孤僻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深交的朋友,还是高中时期的那批。
“嘛,不过别看齐木平时总是冷着脸不搭理人,但当我们有什么麻烦的时候,他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作为在父亲这个特殊的转变点时期加入进他人生的夏上深有感触。年幼时的他也曾埋怨父亲的不关心和漠然——齐木几乎不会说什么温柔的哄人软话,在小夏上哭生哭死的时候也只会干巴着张扑克脸生硬地守在他旁边,“无动于衷”地任由他用眼泪发泄委屈与愤怒,等他略微大点,才在久留美的点拨下摸索出了那份独属于齐木楠雄的父爱表现形式。
“小楠从前就是个内敛到极端的小孩,他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晦涩难懂。”
“明明很关心别人,却总是抹不开面子地表现出一副不关他事的样子,但不管是家人的异样情绪,还是人类的苦难,他是最做不到置身事外的那个人,于是常常显得口是心非。”
夏上知道,他的父亲冷淡温柔,强大坚定。
不论是永远热情洋溢的国春夫妇,还是倍加关怀他的叔叔阿姨,亦或是沉默却永远在注视着他的父亲,他成长在所有长辈或是直接又热切或是隐晦但深厚的关怀中。天然地被大人们的爱包围的他,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一方通行也天然地怀抱着最美好的期待。
那双瑰丽的红色眼睛里自打初见就未曾流露出一分嫌恶与凶意。
这个强大的男人毅然地保护了他,即使是他莫名其妙喊人家“妈”,又办砸了事,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对方也并没有生气或是不耐烦。只是无奈地叹着气,无声地包容了他。一方通行像天上劈开的一道惊雷,光芒万丈却又叫人敬而远之。其生人勿近的气场叫人望而生畏,但他实际上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不坦率。
自然而然地把照顾小孩纳入到自己应负的责任行列中,生硬地关照他人过度使用超能力后的虚弱身体,礼貌地向提供住宿和早饭的善良夫妇道谢……
夏上其实并不了解一方通行。但他们从咖啡厅里的初见乌龙事件,到小巷当中见义勇为意外地变成被见义勇为,再到明明想要照顾身体柔弱的残疾人却反被残疾人照顾,屈指可数的见面次数,感情的交流却并不能称之为稀薄,虽然未来他们可能不会再见第三次,但对方柔软温暖的臂弯,和气包容的语气确实真真正正留存在他心中的。
一方通行绝对不会……
被夏上注视着的少年活像一把锋利的太刀,从余光里传递出逼仄的苦寒,那种不带任何恶意的杀气骇得在和平年代安详自由成长了十几年,对潜在的黑暗全然不知的小朋友毛骨悚然,那视线具象化成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咽喉,让他不可避免地摔进窒息感中。
——绝对不会想杀他的。
他们再会的场景简直就是雨夜小巷的复刻。
但夏上不完全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他分得清楚以牙还牙的清除暴安良和带着憎恨和蔑视的虐杀。
那女孩会死!
这个念头冒出的第一瞬间,也就是两秒钟之前,他暴起发动了能力,「坐标移动」。
奄奄一息的少女还未能转移到他怀里,来自一方通行的黏稠的杀意就铺天打来。
太快了。
从无视他,把他当作一副无关的骷髅架子,到把他当作必须杀死的敌人,也不过是一念的转变,没有任何征兆。夏上理智被血腥的冲击所引发的焦躁和愤怒占据,即使被生理的恐惧压制得动弹不得,肌肉痉挛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他还是稳稳地接住了少女。
少女伤得很重,全身的骨头几乎都断了,摊在夏上的臂弯里像一长条的烂肉。
人早已失去了意识,呼吸沉重,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失望和伤心在他心中郁结成团。但眼下并不是停滞不前或者原地愣神的时候,来不及进行理性判断,夏上的本能驱使着他快跑,跑得越远越好。得赶紧救人才行,不然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搂紧少女,他即刻动了身,像只磨尖了利爪,爆发力极强的豹子。
可是孱弱的幼崽怎会敌过成熟凶狠的野兽?
夏上的力量在一方通行面前太过渺小。不管他逃到哪里,对方都如影随形。猎人捕猎的意趣高涨,冰冷的杀意拉扯着夏上的每一根神经,满肚膛的肺腑仿佛都要被冻伤。他太弱小了,所谓的大能力者在一方通行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就算有「坐标移动」,他的逃跑计划也在堪堪离开一公里的时候宣告破产。
街道上整座大楼的窗玻璃尽数炸裂,强大的气浪将他从半空中拍回龟裂的地面。
夏上轻易地被白发少年踩住了命门,布满花纹的鞋底挤压着他的喉结,脖颈上的大动脉惶恐地弹跳着,抽得他脑神经也一块儿疼起来。他拼了命地再次发动能力,将怀中的女孩尽可能地移动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某家深夜小吃店,店主夫妇看上去十分和蔼,想必会全力相助。
“我可没听说今天要上映这样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啊。”
“你是谁?”
不断加强的力道使夏上的脖子浮现出血色。
缺氧让夏上一个劲儿地眩晕,像是蝮蛇“嘶嘶”作响的低语在他耳边倏然响起,他的头皮登时炸裂开,尖啸的幻听蹂躏着他此刻脆弱的神经。夏上眼前发黑,但他坚定地不愿意低头,就算是名字,他也不想告知对方——他不愿向企图杀害别人的人妥协半分。
夏上沉默对峙的态度让空气都僵持住。
一方通行趁这个时候,看清了夏上的脸。
人对于那些只属于自己的故事,往往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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