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领命后立刻出门去办。
钟继鹏脸色沉地仿佛灌了铅,阴冷的目光再次落到挂在墙上的两个人身上。
他恍然为何郑璟澄突然不藏了,会在此刻暴露自己。
是因他捉了他的心上人?
这般想着,钟继鹏的嘴角逐渐翘起。他再度下水,朝着詹晏如走了过去。
“哗啦啦”的水声将屋内的血气再度掀起。
血色的模糊视线里,詹晏如只看到水面上再次泛起涟漪,一层又一层。
钟继鹏同方才一样,抓起她凌乱的头发,迫使她看着自己。
噩梦般的脸再现,詹晏如试图闭眼逃避,却被他又臭又硬的舌头在眼睛上重重舔了口。
“我可真想破了你的皮儿!把你扔到你心上人面前去!”他爱不释手地去摸她溢出血的长颈,表情已是疯癫至极,“若是传闻中的世子妃死在世子挚友手下,你说郑大人的一世英名还能保得住吗?”
詹晏如缓缓睁眼,牟足劲道:“那你便试试!”
“你个贱籍之后的小贱人怎么可能是世子妃?”钟继鹏笑,又缓缓去舔她额角冒出的血汗,“有传闻说郑璟澄就是邵世子!你们俩私情那样深,万一这消息是真的,送你去不是害了我自己么?!”
‘私情’二字着实刺耳。
詹晏如嘴唇失力地抽搐:“郑大人与我,没有私情——”
即便用尽力气,她也不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他的冰清玉润。
“——呵,那就看看铁面无私的御史大人是寻证据还是救你?”
他凑到詹晏如耳边舔了一口,贴着她耳朵说:“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因为它能蒸煮人,也能让你身上的药发挥更快,甚至还找不出死因!没我带着,谁都找不到这!”
“我算算啊,正常的汗血魁能供人享用三日。你喝了这么多湛露饮,又在这煮着,能撑半日都是你命大!”
说罢,他笑容一收,厉声道:“添柴火煮开水!”又指着丘婆的方向,“试药的一概不留!剪了肠子,省得留一肚子坏水给我告状!”
一时间,水声吵得人心惊胆战。
铁锁撞击墙壁的声音激烈又急促,可詹晏如等来的是绝望的耳鸣。
她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被铁锁固定在墙壁上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反抗,无力的皮囊不再有任何作用,仅凭那颗万念俱灰的心咬着恨意,忍受着无声无息的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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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阁的顶层厢房内,郑璟澄坐立不安,一刻都等不下去。
但若想今日查封寻芳阁,他就必须等到闫俊达的兵到。也只有这样才能转被动为主动,才能趁机一网打尽。
郑璟澄知道闫俊达仍在观察局势,他本没想这般激进,毕竟还没等到闫俊达的决定。
但他没办法了。
直到目下,依旧左右为难。
邵家的小厮已多日不曾有詹晏如的消息,丘婆也跟着不知所踪。如今丘婆偷偷跑回平昌,大病未愈的情况下,詹晏如岂能不跟着?
在她心里丘婆是最亲的。所以丘婆借着她有井家庇护逃到京城躲避钟继鹏的追捕,詹晏如才能丝毫都不追究。
不说钟继鹏知不知道詹晏如就是井家二姑娘,但如今他决意捉人,就已是撕破脸。
郑璟澄也只能将计就计。
站在包厢外的月台上,郑璟澄强抑着心中躁动,等着楼下通衢大街的人流中涌入整齐划一的玄甲森森。
耳边传来同层另一个包厢外的熙攘声,郑璟澄顺声望去,一个喝醉酒的中年男人正左拥右抱,花前月下。
“搭这架子干什么用?!月亮挡了一半,你让老子看什么?!”
坐他身边的是那个眼熟的老鸨母,她使了个眼色给旁的姑娘,姑娘们连忙给男人喂酒。
“此前有客人说月台风大,搭这架子能挡风。”
“挡风?”他啐了口,“光秃秃的,让老子花银子来看灰墙?!好歹弄点姑娘的画!”
“是,是。这不是新砌的吗?过些日就给弄上!”
…
闻言,郑璟澄也瞥了眼正挡住月色的一大面灰墙,外面虽被个木架遮挡,也能看出后面的青石砖都是崭新的见棱见角。
“少爷!闫俊达的人到了!”
弘州的声音传来。
郑璟澄再看楼下。
片刻功夫,嘈杂的大道已被持刃戴甲的卫兵清理了一半,人和车都在纷纷向长街两端避让。
“走!”
郑璟澄当即夺门而出。
走廊很长,铺着血色的软毛地毯,悬灯结彩的艳色下,郑璟澄面色凛然,疾步如飞。
才走到一半,就见尽头的楼梯下正悠悠走上个姿态阴柔的男人。
他锦衣玉冠,神采奕奕,带钩亦或靴履都镶了价值连城的碧色翡翠,看着就富贵逼人。
瞧着郑璟澄缓下步子,鹤发鸡皮的无眉男人扬声笑起:“这位公子器宇不凡啊!急急忙忙是要去哪?”
方才在另一个包厢的鸨母闻声赶来,在钟继鹏面前做尽柔态。
钟继鹏毫不避忌,赏脸似的掐了把她的丰腴,才又说:“公子一掷三万两,我寻芳阁最贵的汗血魁还没到,公子去哪啊?”
郑璟澄自上到下将他仔仔细细打量着。
“听说寻芳阁的老东家鲜少来这销金窝寻欢作乐!怎么?今日点了个汗血魁,还有幸见到主人了?”
钟继鹏的长指甲轻挠耳后。
“这不是听说有贵客么?我哪还能闲着不招呼?”
“钟老板何许人!府邸堆金叠玉,朝中胜友如云,执掌产业更是遍布大曌数郡,何至于仓促来招呼我一个不闻名讳的人?”
“贵人兴致好,我总也不能让公子白白等了去。”钟继鹏笑了,“大老远的庄子赶过来确实仓促了。”
“大老远的庄子?”郑璟澄敛眸。心里的急迫彻底夺去了仅有的耐性,终是决意撕了体面。
“据说钟老板不愿来寻芳阁是嫌吵。”
“我也瞅了,这寻芳阁造得磅礴又气派,整日歌舞升平,不论昼夜,从无休歇。即便隔着五条街,这歌舞声都响遏行云,所以寻芳阁附近没什么富商住的宅子,多是平民!”
钟继鹏笑意收了些,仔细辨听其中含义。
郑璟澄再看过去的眸光似刃,透着冷冽的杀气。
“钟老板如此富贵,即便狡兔三窟,想也不会住在五条街内的平民巷!如今为招待我,头发没干就跑出来了?”
钟继鹏脸上的笑意完全颠覆,也让郑璟澄心里毫无头绪的忐忑终于寻到方向。
“这么热的天,五条街内赶过来,别说头发了,就连衣服都能干。但钟老板的头发表面一层还是湿润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没出过寻芳阁!”
“目下晨光初现,我落脚寻芳阁不过半个时辰!若说留在这等着招待我着实牵强!“那又是什么让寻芳阁的老东家破例留宿?怕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郑璟澄视线落在钟继鹏身后的老鸨母身上,语气更冷:“前些日我来,你费尽心思诱我去瞧寻芳阁的汗血魁!怎么?今日我出三万两,你却为难成那样?!”
瞧着钟继鹏阴下来的脸色,鸨母也意识到自己办砸了事,解释:“那日我便跟公子说了,这药不是每日都有!而且也说了要等到三日后,这不还有一日?!”
“是么?”郑璟澄不知从哪掏出个纯金的小药瓶,“你的小奴可比你好说话多了!一千两就弄了瓶药来!”
鸨母震惊,却看钟继鹏恶狠狠地瞥了她一眼。
郑璟澄又道:“这也就好猜了!你的老东家今日才知道我进了平昌!特意嘱咐在除掉我之前将湛露饮这味禁药收了!以免惹出大麻烦!”
“而今匆忙而至——”
郑璟澄忽然顿声,他眈眈相向,骤升的戾气让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摇身一变成了万物不敌的凶猛恶兽。
“——想拖住我?”
钟继鹏一点点笑意也无,冷冽的目光已不想再留情面。
“郑大人难不成还想踢了我的馆子?”
“不。”郑璟澄朝他近了一步,声色更沉,“我要拆了寻芳阁!寸草不留!”
汹汹之势,钟继鹏身后的武卫已纷纷拔刀相向。
“不会是让闫俊达帮你拆吧?!”钟继鹏讥嘲一声,“郑大人还是太年轻了!”
“你既然敢来平昌,孤身闯寻芳阁,我这个东道主岂能让你走着离开?!好歹给你准备口上好的棺木,把你躺着送出去!”
他成竹在胸,猖獗笑起。笑声如久旱的枯木那般毫无生机。
“郑大人,你可知汗血魁的妙处在哪?雪肤渗出的红液都是清甜的,一口一口舔舐的滋味如仙如醉,可不是酒水能比的!”
“这汗血魁还得配上相貌肤质俱佳的少女才堪称完美!一碗湛露饮能缠着你三天三夜!姑娘身上越痛快,这血流得越厉害!”
他拢着嘴,一脸意犹未尽:“我就喜欢她们一个个目光迷离地跟我喊疼!”
“能不疼么?浑身上下如同被千万根银针反复扎三日,直到流尽最后一口血!所以这汗血魁才贵!因为要送命的!”
终于,钟继鹏从郑璟澄的虎视眈眈中看到了一丝能慰藉自己的惧意。
他似是想到什么开心事,沉醉地舔唇,猥琐之态尽显。
“我总也不能让郑大人白跑一趟!不是想看汗血魁么?”
他极为刻意地放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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