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宝，起床吃饭了，再不吃就凉了。”
“就来。”
林锦舒睡眼惺忪地走下楼，老房子的楼梯颜色发暗，踩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桌上摆着她爱吃的豆浆和油条，还有刚从院里摘来的西红柿和黄瓜，洗干净了摆在果盘里，水灵灵、脆生生。
豆浆是温的，她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听见妈妈抱怨，“这老房子好像有老鼠，昨晚我听见楼上有响动，多少年没见过老鼠了。”
林锦舒差点被口里的豆浆呛着，梗着脖子咽下去，一张脸憋得通红。
“锦宝，你听见了吗？”
“没，没有。”
她结结巴巴地说着。
“那就好，你今天赖床，妈妈还以为是老鼠闹得，没睡好呢。”
“等你姥姥腿好了，我带她去咱们家住段日子，让人彻底消杀一下房子里的老鼠。”
?她连连点头，盯住面前金黄酥脆的油条，左手下意识把领口往上提了提，遮住脖颈后的一片红痕。
都怪祁越渊，居然在这种地方种草莓，害她这么热的天被迫放弃清凉的吊带，穿领口很高的T恤。
上午汪名扬照例过来给姥姥检查身体，确认一切正常后提着医药箱离开，跟他一起来的祁越渊冲他摆摆手，从善如流地留下来。
姥姥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衰老带来的糊涂却是不可逆的，比如说，姥姥总担心大家都在这里陪她，地里的麦子熟了没人压、菜热蔫了没人摘。
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姥姥家的地已经全部卖掉了。
过一会，老人家又想起自己收集的纸箱，说今天是周二，收纸箱的人会到路口来，要拿去卖掉。
拗不过老人的坚持，林锦舒自告奋勇道，“姥姥您歇着，我去卖纸箱。”
祁越渊起身跟上，“我陪你。”
纸箱堆放在院门旁边的小棚子下，全都压扁了，整整齐齐叠放起来，用绳子捆好。
姥姥是个勤快又爱干净的人，就连纸箱都收拾得整装干净。
“纸箱不少，怎么运过去？”祁越渊问她。
“用姥姥的三轮车。”她朝着院中一辆暗红色三轮车努努下巴，弯腰去拿纸箱，祁越渊拉住她。
“我来，太晒了，你在这里等着。”
说着，他不由分说把她往里推了推，让她站在木棚的阴影下，自己一手提起三四捆纸箱往三轮车上运。
没几趟就运完了。
夏日的阳光热烈耀目，短短几个来回，他额头已经有一层汗珠，闪闪发光。
林锦舒掏出纸巾给他擦汗，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吻住她。
在这个吻进一步加深之前，林锦舒按住他胸口、艰难避开。
“当心妈妈看见。”
“还有，今晚不许再来爬窗，妈妈听见楼上响动，以为家里闹了老鼠。”
祁越渊轻笑出声，眼中闪烁愉悦光彩，“为了锦宝，被当成老鼠我也乐意。”
林锦舒不轻不重地拧他胳膊一下，“走啦。”
祁越渊骑着三轮车，载着林锦舒和满满的纸箱向路口驶去。
三轮车很小，长手长脚的祁越渊骑在上面，有种大人骑小孩车子的怪异感。
林锦舒戴着他的帽子，坐在绑着棉垫的车座上，和他背靠背。
高大的梧桐树在路上投下阴影，他们在明暗之间穿梭，林锦舒抬起手，感受温热的夏风从手指间穿过。
满满一车纸箱，卖了十八块三毛六。
林锦舒接过废品回收老板给的钱，几张皱巴巴纸币、一堆磨得发亮的硬币。
她小心地把这些钱放在裤兜里。
“回去我得把这些交给姥姥。”
天气实在热，两个人的额角都流下汗来。
林锦舒提议，“去吃刨冰吧，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刨冰店，希望他们没搬走。”
这些年城市化进程加快，高楼平地起，多少地方改得面目全非，但这片地方却像被遗忘，还保留着她儿时的模样。
祁越渊跳上三轮车，拍了拍后座，“公主请上车。”
林锦舒噗嗤一笑，“谁家公主坐三轮车？高低得是南瓜车！”
“不过有大明星为我做车夫，我也满足了。”
祁越渊蹬动三轮车，清朗的笑声从风中传来。
老旧刨冰店里空间狭小，没有空调，只有一扇老旧风扇在头顶慢慢转着，发出吱吱呀呀响声。
店里是一位老奶奶和一个少女，少女约有十三四岁模样，模样有三分像老奶奶，林锦舒猜测，两人应该是祖孙俩。
晶莹剔透的刨冰在玻璃碗里堆成山，浇上颜色鲜亮的绿色糖浆，顶端再放一颗糖渍樱桃。
只有色素才能调出这样浓郁的颜色，味道也是廉价人工调味剂的甜腻，但透心凉冰屑入口，足以解渴。
林锦舒接连吃下半碗刨冰，放下勺子，转向祁越渊。?
“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姥姥家在这里，还让小汪医生住在附近？”
?祁越渊抬手拨开她黏在额角的碎发，若无其事道“你从前说过，让我背下你家所有重要亲人的住址，说是合格男朋友的自我修养。”
林锦舒恨不得把这个问题吞回肚里，低头擦去额角的汗，讷讷道“我当初真是没少折腾你。”
祁越渊轻笑，“是，如今你不折腾我了，我却觉得不自在，总觉得少点什么。”
林锦舒汗颜，“你这种心理要不得，多少有点变态。”
祁越渊侧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也有这种感觉，从前，我也是个正常人，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害得，你得对我负责。”
林锦舒瞪他一眼，正想说他真会顺杆爬，眼角余光瞥见店里的少女慢吞吞走过来。
少女圆圆的脸上有几颗雀斑，一双眼睛从刚才起不时偷瞄祁越渊。走过来，还没开口，先红了脸。
她犹犹豫豫地开口，“请问，你是明星祁越渊吗？”
祁越渊回得十分干脆，“不，我只是长得像他，好多人都这么说。”
女孩的脸瞬间涌上失望，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神采，大概是因为明确了他不是明星，她少了许多拘束，热情地问，“哥哥你住附近吗？会再来吗？今天我让奶奶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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