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应……吴邪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他好像猜到了什么,但又本能地不想确定。
比他更快,更残忍说出来的是黑瞎子。
黑瞎子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便平静地道:“他应该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段在长沙筹备的日子,不记得他所照拂或者所托付的人,不记得那些或喜或悲。
“这是他早就告诉我们的——事实。
场面一片沉寂,哪怕不知太多前因的解九,都从众人的神色中,看出了一种格外沉重的东西。
吴邪垂下头,膝盖曲起抵着额头,缓缓道:“是啊,他说过的。
沈鹤钊亲口对黑瞎子说过,下次见面,他不会记得他。
早在那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只不过众人对他反叛离开汪家怀着更大的希望,认为他做出那么多事情后,不会再回去。
但不管是黑**蛇,还是让沈鹤钊无法割舍的事物,都化作了一个偌大的牢笼。
他们笃定着鹤会自己飞回来,自己给自己戴上镣铐。
所以……又是一次轮回吗?
沈鹤钊这次被放出来,难道是汪家自信这次又会万无一失了?
那么他背着的棺材中的青年,又起一个什么定位?
监视者?
或许有别的隐情,但是看着这样的沈鹤钊,吴邪还是心底溢着无法抹去的难过和怒气。
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
解九眼中也满是不可置信,他一向期待着与沈鹤钊再次相见,从不知晓他这位单方面认定的知己身上,背负着那么多伤痛。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直接进入屏幕,去把沈鹤钊邀到自己府上。
他轻声道:“如果他现在对外界没有什么记忆,这样小心行事,就说得通了。
张海客失笑,声音微哑:“但不得不说,他装得很是那么回事。
“解九爷您说过,张大佛爷知晓这事,八成是面馆老板传出去的——起码在外人来看,他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这层冷漠的保护壳,或许就是沈鹤钊为失忆的自己创造的武器。
解九无奈地道:“是这样,佛爷传讯给我,就是想让我调查一下他们彼此间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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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调查,就被传到了这个奇异的空间。
【沈鹤钊把干净的毛巾搭在手腕上,直到热气不再逸散,他才试探地拿起毛巾,擦拭起棺中的青年。
他给对方擦了脸和手,动作轻又小心翼翼,带着点难以察觉的生涩。
等擦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棺材内部有没有漏水、或者破损……
等一切都整理完毕,他才重新合上棺材,开始清理自己身上的水渍。
至于那碗牛肉面,从滚烫到温热,到彻底的冰凉。
大雨天,不会有第二个人来面馆吃面。
老板等啊等,等到关门时间早就过去,等到两眼发黑,也没等到这位神秘人离开。
他悄悄抬头,看到青年定定地盯着外面的雨幕。
他的脸色依旧很苍白,嘴唇紧紧抿着,眉目间透着一股焦虑和忧心。
或许是雨太大了吧?
老板看着,竟还有些心软,心道,这哪怕是厉鬼,怕生前也是个俊后生。
反正他也不敢赶人,倒不如把地方让给他。
其他人看到店里杵着这个人物,也不敢来小偷小摸。
他就这么想着,也没打算关店,甚至把灯挑亮了,自己悄悄从后门离开了。】
“这老板还怪好心。
沈鹤钊现在估计整个人都是懵的,能来面馆要水,怕都是鼓起了一定勇气,偏偏面馆老板还被他给吓得屁滚尿流。
这个情况下,他估计都想不到去找个客栈住下来。
他想到这,突然道:“说起来,沈鹤钊这个时候……有钱吗?
众人沉默。
对哦,他怕是一毛钱没有吧?
汪家人这事做得是不是太不地道,好歹给人点资金啊!
“这棺材挺值钱的。胖子道,“打开的时候我看了一下,里面还放着不少好东西,那么大的夜明珠……
“他应该不到走投无路就不会考虑那些。吴邪叹了口气道,“他对这棺中人的态度,好得有点过分了。
就沈鹤钊连包扎伤口都敷衍的态度,他甚至还鼓起勇气找个开着的店要热水,就为了给人家清洁擦拭……
这到底是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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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能让沈鹤钊这么对待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唯一能看出来的便是,这个青年“昏迷
他们无从得知沈鹤钊什么时候才再次离开汪家,就没办法判断,沈鹤钊遇到这个青年是在离开前还是离开后。
猜测会影响思维,所以吴邪很克制地让自己不要乱发散思维。
【沈鹤钊一直待到雨停,才背上棺材离开面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走前还帮面馆拉了灯,又将门虚掩。
他在收钱的地方停留了有一会,手指攥了攥,还是歉意地离开了。
他就这样背着棺材,小心翼翼绕开早醒的人群,又朝城外走去。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个异类。
……
老板醒来后急急忙忙检查了面馆,发现人走茶凉,好歹没丢东西后,也是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就鼓起勇气找上了张启山。
张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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