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玄色长衫男子左顾右盼,发现地上浑身湿透的小公主时,眼神骤亮。挥手唤来身后的小侍,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
“去,快去,去唤宫侍!随便什么宫侍都行,就说...就说公主落水了,你家主子我下水救了公主,速速去唤!”
待到小侍走后,那男子向天长笑:“想不到我翟言还有如此机遇,那高人说的果真没错,下次该多带些银子去孝敬。”
说着便跳下池塘。
*
假山后。
谢嗣初温柔看着眼前的一幕,听着翟言跳下水的那一声“扑通”,温柔的笑意从他眼底慷慨地泄出,一旁的姬澈却开始瑟瑟发抖。
嗣初笑得越温柔,便,便是越有人要遭殃。
想到这,姬澈一双狐狸眼凶横地望向刚刚从池塘边爬起来的翟言。
翟言是何居心,他们不在乎,可是代领救人之功,这事情做的阴损。
不过是翟丞相家上不得台面的庶子,靠着翟相得了个无用职位,偷鸡摸狗的事情做了个遍。这样的人,也敢动嗣初的人?
即便是在他身上,他也定是不会放过翟言,更何况嗣初?
想到这,姬澈看向谢嗣初,只见他刚刚从湖中上来的衣衫还在滴着水珠,周身的温柔却更浓厚了些,长身玉立,眼尾微弯,轻笑着看着翟言。
*
隔日清晨。
“咳...”
楚映枝缓缓睁开双眼,入眼便是勾着银丝的嫩青绸罗帷,身下柔褥触感也熟悉的紧,是西域上供的仅此一匹的天蚕丝。
一切太过熟悉,她都不用再多做思索,这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寝宫。
她按耐住心中的惊涛大浪,咳嗽的声音故意大了些。
她心中已是有了些许猜测,若是真的如她所想,很快也就知道了。
几乎是瞬间,床榻旁的宫婢便是被惊动了。
一道久违的声音响起:“公主醒了,快是去唤太医。”
楚映枝默默看向此时向她走来的宫婢,十七八岁模样,一身淡蓝色宫装,清秀的脸上此时满是焦急与责备,眉宇间的心疼更是如沟壑般深重。
这是自小陪在她身旁的宫婢清穗上辈子在她油尽灯枯之际,清穗伤心欲绝,忧思成疾,却仍旧坚持日夜守候在她身旁,生生熬坏了身子,竟是离开的比她这重病之人还要早。
“清穗...”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已经哽咽了起来,泛红的眼眶垂着三两滴泪,生生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
清穗原本要说出口的“斥责”也被楚映枝这副可怜样打断,无奈拿了润口的茶盏走过去。
语气缓和了些,嘴中却还是不饶人:“那锁秋宫是何地,公主怎敢独自去。独自去便是算了,如何要靠近那满是脏污的湖?这下可好,若不是有那丞相府的大公子相救,清穗怕是再也见不着公主了。”
说到这清穗哽咽起来:“清穗不过出宫一日,公主便是如此让人放心不下。”
自知理亏,楚映枝埋头,听话地听着面前清穗的教训。这些年,她们面上奴仆之称,但私底下,清穗便是如同她的姐姐般。
只是听到丞相府大公子时,她柔笑着的眼睛顿了顿,像是拨开了困恼的迷雾般,晶亮着眼睛撒娇道:“清穗,我没听清,是何人救的我?”
“丞相府大公子,翟相之子-翟言。那时他恰巧路过那地,见着水中有人呼救,便是毫不犹豫跳了下去,待到救上来时,才知道是公主您。虽说男女有防,但这翟公子可真是翩翩君子,虽是稍微冒犯了些礼数,但是什么都没有公主您重要。”
清穗言语中的欣赏让楚映枝眼角染笑,她递过手中润口的茶盏,状似无意问道:“清穗,那公子穿的衣衫是何样?”
“玄色长衫。”
“噢...”楚映枝垂下眸子,可她那日在水中见的...是月白色呢。
更别说,她还睁眼看见了她的小公子。别人认错也就罢了,但是小公子,她怎会错认?那翟言,真是胆大妄为,无耻至极!
倒是不知,何时承恩府世子谢嗣初,变成了翟相家大公子翟言。
论相貌,论才学,论家世,翟言他哪一点比得上她的小公子。竟敢做出如此动作,莫不是她落水这事...有翟府的手笔?
想到这,她的眼中更为温柔,轻笑着娇气说道:“清穗,你可还记得我昨日是如何装扮?”
“当然记得,若不是那些婢女不懂规矩,怎敢给公主你穿那正红色宫服。皇上赏是一回事,但是...”
楚映枝轻笑着等面前的傻丫环反应过来。
“清穗,这宫中有几人能穿正红色宫服?你言他自己说不知道湖中是何人,那我那一身正红色宫袍,当真是不打眼地紧呀。”
不待清穗“反驳”,楚映枝转眼看向珠帘外跪着的御医。
“让他们都出去,我身体无大碍,让我再歇息会。”
说罢,她示意一旁的侍女放下了床边的帘子。
清穗连忙制止,“公主,身体!”,可对上楚映枝那双柔着笑撒娇的眸子,到底是咽了下去后面的话。
楚映枝满意地看着珠帘后清穗闭上门退出去的身影,随即眸中换了副模样。喜悦从微红的眼角传出,途经娇俏的面颊与微扬的唇。
因着落水,唇色是微微透白的粉。此时沾着些润湿的茶水,心中喜悦着,连唇珠都轻微颤动起来。
她重生了!
她重生在了落水那一刻。那水中的感触如此真实,她一早便该意识到的。
上一世她不会水,这场落水直接要了她半条命。她生生在病榻上休养整月,不仅错过了及笄之礼,此后身子也是落下了一堆毛病。
可这次,她感受得到,她身子并无不适。这是不是就可以说明,重生后她是能够改变事情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从她心中涌出。
她上辈子唯有一件遗憾事,老天既然再给了她一次机会,她这次定是要...
了却遗憾!
她要救她的小公子...绝不会,绝不能,再让自己懊悔终生。
*
正待她细细思索时,外面传来了响动。
听着这大阵仗,她默默将苍白的小脸埋进了锦被中。有些期待,却又满心忐忑。
重生一世,再见父皇,她不知该作何状态。上一世她已是受尽了宠爱,她缠绵病榻那半月,父皇连头发丝都白了。可惜最后那刻没见到父皇…
不,不可惜!她如今重生回来了,这辈子一定不会再如前世一般。她不会十八岁便早早离世,只要避开那些险事,怎么也能陪伴父皇到晚年。
来不及想太多,她便感觉床边来了人。随即,父皇身边的安公公笑着的声音便是传入她耳中:“小公主这是作何,被锦被闷着成何体统,还不快出来行礼!”
顿了片刻,爽朗中气的笑声响起。
“安山,你何时见她守过礼。这么久,也不怕被这被子闷坏了。”穿着龙袍的男子负手而立,笑着看着面前猛裹着被子的女儿。
楚映枝原是想再赖上会,但父皇都开了口,她怎么也不合适再在被中了。
她轻微地动了动身子,默默将身上的被褥往下拉了些,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长而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水灵灵的双眸,本就如白玉的脸庞此时更是无一丝血润,整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父皇。”她声音小小的,平日娇柔的嗓子,因为昏睡了半日变得有些哑,轻轻唤人的时候眨着水润的眸,如平日养在殿中那只最爱撒娇的小猫。
“可是知错了,你可知你昏迷了半日?身体还不知如何,御医便是被你赶出去了,看来是朕平日太宠着你了。”
“女儿知错。”
“王太医,还跪在原地作何?快是上前为公主诊脉。”安公公上前一步,白玉拂尘一甩。顺着皇帝的话提点着御医,顺势也为小公主缓解几分。
楚映枝自是乖乖顺着安公公给的梯子下,乖巧伸出了细白柔软的手,还不忘眨眼向着父皇卖着娇。
御医也极为上道:“回皇上,公主身体并无大碍。这几日服下些驱寒的药,几日后便调养好了。”
皇帝脸色这才好看起来,向着珠帘外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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