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莲舟跟着她往树林间走去,山林之中瘴气密布,越往里头走去,瘴气愈发浓稠,即便现在正值白日,阳光普照,瘴气缭绕之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五毒教擅长使瘴蛊毒,蛮蛮一直呆在自己身边,这林中瘴气想来也是那苗女布出的。听闻瘴气能够使人身体不适,或是神智失常,但他在瘴气之中呆了那么长时间,这两种症状,他却一样也没有出现。
仿若知晓俞莲舟心头的疑惑,姜兰璧在他身侧开口:“我昨夜在你的水囊之中偷偷放了解药,所以你身处瘴气之中,仍能神智清醒。”
俞莲舟向身边人凝望而去,微微一怔,歉意道:“都是我错怪了你。”
姜兰璧轻轻哼了一声,暼了他一眼道:“你自己知道就好!”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从传来一声惊悚的惨叫,穿破重重瘴气传入他们耳中。
听声音,是鲜于通。
姜兰璧和俞莲舟对视一眼,轻轻地澈声道:“就在那里。自有鲜于通本人跟你解释清楚。”
两人继续往里头走去,鲜于通的黄衫渐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只见他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
而他的身前则站着一个人,不,准确地来说,是一具尸体。
白垣面容青白,双目圆睁,一眨不眨地盯着身前人。
俞莲舟见到这一场景,心间也不由得觉得悚然。可再细心观察而去,
鲜于通却浑然不觉,不停地朝着白垣的尸首磕头,双目赤红,原本齐整的发丝也凌乱起来,再不见往常君子如玉的模样。他时而惨叫着后退,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场景,时而又重重磕头,喃喃自语道:“白师兄......白师兄,你不要过来......我......我可不是存心要害你的......”
又是一个重重的磕头,鲜于通的额头沾上草叶,痛苦道:“若不是你苦苦逼我......你逼我将那苗女和胡青羊的事情告诉师父......”
“对,就是因为你苦苦逼我......我才迫于无奈地杀了你......白师兄,白师兄,若是被师父知道了我干的事情......师父是不可能放过我的,求求你......不要掐我......”
鲜于通膝行着后退,双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因无法呼吸,俊秀的脸涨得通红一片。明明是他自己掐自己,却口口声声地说是白垣掐的他。
俞莲舟看着这瘴气,恍然大悟。
姜兰璧也适时轻声道:“他中了瘴毒,神智全失。这瘴毒能叫人眼前看到自己心底最害怕的事物。”
竟想不到,鲜于通心中最害怕的竟会是白垣。
他负心薄情,先是从阿鸢姐姐那儿哄骗来一对儿金蚕蛊,又害得胡青羊为他自杀,心中最怕的却是白垣。
鲜于通忽而又放下自己的手,头颅再次重重磕下,凄哀地乞求道:“白师兄,你放过我吧......等我登上掌门之位,我定然给你多做法事,多烧纸钱......叫你在下面过的舒舒服服的......不然......”他倏然抬起头,额上红肿一片,面容狰狞地恶狠狠道:“不然,我能杀得了你第一次,就能杀得了你第二次!”
话到于此,在场之人再难听不出,这鲜于通是先后做了对不起那苗女和胡青羊的事情,被师兄白垣发现。白垣逼着他回华山派亲自向师父谢罪,他才起了杀心,亲手杀死师兄,又将他的死按在了明教的头上。
“孽徒!”一声大喝响起,从另一边的树林之中跃出一个须发尽白的矮个儿老人,他脸上青白交加,狠狠地扇了鲜于通一巴掌。
俞莲舟认出他的身份,他正是华山派的长老,现任掌门的师兄,在华山派之中威望甚高,不下于掌门。
白发老人咻咻喘着粗气,想是在旁已经听了许久,已知晓事情全貌。
阿鸢这时也从那边的树林之间走出,冲着姜兰璧微微一笑。
那日夜里,姜兰璧跟阿鸢说的办法,正是由她前去,将华山派的掌门或者是长老“请”来,以情理动之也好,用毒也好,亦或者用蛊。她既已寻回一只金蚕蛊,那此事便是再容易不过的。
阿鸢久居苗疆,不通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最看重脸面,一是,一些人确实心中存着些许正义,若是鲜于通杀的旁人,还可浑水摸鱼而过,但他偏偏杀的是同门师兄,罪无可恕;二是,即便是为了华山派的脸面,华山派却也绝不能轻易饶了鲜于通。
而姜兰璧则在一旁稳住鲜于通,待阿鸢成功得手回来,就和她里应外合,将鲜于通引入这片密林。阿鸢再布好瘴气,就万事俱备,只等鲜于通自己亲口说出自己犯下的罪状。
再由俞莲舟在旁看着,华山派再难否认。
阿鸢挥手一撒,炙热的火光从她袖中窜出,顿时,密林之中的瘴气散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光明晃晃地照射着,鲜于通从满无边际的白光之中回过神来,他先是望见怒气冲冲的白发老人,瞬间惊道:“师伯,你怎么在这里?”
他环视四周,只觉自己额头脸颊肿痛不已,姜姑娘和俞二侠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而那苗女竟然也出现此地,还与他师伯站在一处,瞬间心神大震,大声道:“师伯,师伯,你听我解释!”
白发老人满脸涨红,愤愤道:“孽徒,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私自偷取五毒教的圣物,做出此等偷鸡摸狗之事,我今日就料理了你!”
只是偷金蚕蛊的事情被发现,还有回旋的余地。鲜于通手颤颤地从衣襟中掏出一木盒递给阿鸢,见她接过,这才送了口气,抱住老人的腿,哀声道:“都是我一时迷了心智,求师伯原谅。”
白发老人冷哼一声。
阿鸢不吃这一套,淡淡道:“你要真想杀他杀了便是了。左右是你们华山派的事情,跟我们五毒教可没有任何关系,又何必特意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华山派的长老讪讪放下了手,鲜于通这恶徒偷走五毒教圣物,是他的错。偏偏他又是他们华山派的弟子,还是掌门亲传弟子,也就等于说是他华山派掌门弟子前往五毒教偷取的圣物。这么一来,他们华山派可就是和五毒教结上仇了。
还是他们华山派有错在先,管徒不严,那么五毒教再上门找事情,理由也非常充分。
五毒教虽盘踞苗疆,与世隔绝,其用毒用蛊于无形之中,手段更是诡异莫测,令得好多江湖人士吃了苦头。但她们和他们华山派却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现在平白无故地招惹上五毒教。
她们可是有怨报怨、有恩报恩的主儿。
旁人看着他华山派风光,但作为长老却是知晓华山派早不复往日荣光,掌门的武功一代不如一代。晚辈之中,都资质平平,在江湖之中闯出名号的,又有几人?
往后,他们华山派弟子行走江湖,还得处处防范五毒教,不是更加艰难了?
他本想着,在这五毒教弟子面前直接杀了鲜于通,直接了却这段恩怨,从今后还是进水不犯河水。却没有想到这苗女瞧上去懵懵懂懂、不知世俗的模样,却是将他的心思一言点破。
华山派长老面上泛赤,拱手道:“阿鸢姑娘说的是,我今日杀了鲜于通这孽徒只是因为他以下犯上,杀死自己的师兄,罪无可恕。老朽为了替华山派清理门户,所以才亲手料理了他。”
鲜于通瞬间浑身无力,瘫软在地。
俞莲舟脚下挑起一片落叶,眨眼间,双指夹住碧绿的叶片,手臂微微一震,如刀锋般破风射出。
只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叮”,叶片在鲜于通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撞在他藏在腰间的手上。一把扇柄成尖利蛇头之形的折扇哐当落地。
铁质蛇头扇柄正对着白发老人。
白发老人浑身一震,他口头上说着要杀鲜于通,临头却还是有些不忍,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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