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里收拾干净。”唐怀周面无表情,接过侍卫手中的绳子,牵着大狗出去。
收拾好后,天已经微微发亮,唐怀周对死人的事早已见怪不怪,说起来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她都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冷漠到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困了,回府睡觉。”
安置好大狗,顺便奖励它几根胡萝卜,唐怀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刚打开府门,就见一小老头提着灯笼守在门后面,蹬时一个激灵,
“李伯,不是叫您老先去休息,我今晚不回来了吗?”
“唉,本来是在睡觉的,不久前刚被喊起来?”
李忠幽幽地说。
“谁这么大胆,敢喊您老人家?”
“就是你那个大理寺的女师爷,叫上官卿的,半夜三更来敲门,说是碧坊发现了一具尸体,让大人你过去看看,我说你去了金玉楼,她便走了。”
“…”可她刚从大理寺回来,唐怀周扶额,也不知上官卿走的哪条道,竟没遇见她。
“那我再回一趟大理寺,夜里风大,李伯你先回去歇着吧。”
“要不然,大人先睡一觉再去?你已经多天没好生休息了。”
李忠不赞成,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两句,奈何那是个比驴还倔的,两三句话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听劝啊。”李忠目送她离去,心里惆怅无比。
大理寺,唐怀周刚走的时候还是黑灯瞎火的,现在里外都点了灯笼。
“大人。”手下们看见唐怀周,皆是一愣,恭敬地齐声打招呼后,见唐怀周走远了,又迅速聚到一起窃窃私语。
“大人这是怎么了,看着像被鬼上身了一样。”
“害,什么鬼,听师爷说,大人去了一晚上青楼,估计是那啥过度了。”
“啊,大人看着那般瘦弱,能享受的了吗?”
“你新来的不知道,别看咱大人身板小,他一只手就能举起一个炉鼎,那抓起贼、打起架来也是个狠角色,在床上估计不遑多让啊。”
“这么厉害!”
“……”
可惜唐怀周没有听到,要不然多少给这些人增加点业务。
停尸房里安静极了,只有一人正不停地忙碌着,是个身形瘦削的女子,面容姣好,柳眉杏目,只是眉眼之间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上官。”
唐怀周走过去,习惯性地瞧着尸体,是个很年轻的少女,大约十三四岁,身上有错综的伤痕,似乎是藤条抽打留下的印记。
没有致命伤口,但整个人看着极其怪异,唐怀周皱眉,整具尸体又白又黄,全然没有一丝血色,像是风干的猪皮。
虽然这么形容不甚妥当,但她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形容了。
“死因为何?”
“窒息。”
上官卿似是检查完了,摘下手套,去到一旁清洗,一边回道,声音和她人一样冷淡。
上官卿不只是大理寺的师爷,还是个有名的仵作,身兼数职,脾气怪异,在为人处世这方面,混得还不如唐怀周。
唐怀周早已习惯了,也知晓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主儿,因此并不介意。
她有些奇怪,“看着像是个不一般的死法。”
“因她死后,还被人抽干了血。”上官卿解释道,
“其脖颈、四肢和心脏,都有被针孔刺过的痕迹,看形状,像是专门捕猎的兽针。”
“凶手要她的血有什么用?”唐怀周感觉眼前有些发昏,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也转不动。
“这就是你的任务了。”上官卿面无表情,擦干净手,横眼扫过去,这才看清楚唐怀周的脸色,随即赫然一愣,
“你这是,被榨干了?”
唐怀周不甚清醒,感觉眼前已经开花了,“就调戏了一个老男人而已。”
上官卿翻了个白眼,这怕是喝了假酒,她也知道,唐怀周困狠了就这副熊样,六亲不认、人狗不分。
“快滚去睡,看着糟心。”上官卿熟练地扶她到房间,替她褪去上衣和鞋袜。
倒不是她没有男女顾忌,而是一年前,在一起剿匪案中,情况紧急,上官卿也知道了唐怀周最大的秘密,原来大理寺卿是个女子。
唐怀周也是个奇葩,没有要杀人灭口,反而想着法的讨好自己,一来二去,两人还真就成了挚友。
三年前,唐怀周刚刚上任,一出门就被扔菜叶子臭鸡蛋,听闻在朝堂上也是举步维艰,毕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不用寒窗苦读,轻轻松松混得个正三品,还闹得人尽皆知。
不过这位倒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三年的时间,将众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手段狠辣,不畏权贵,虽然得罪的大臣愈发多,百姓对她却不再有风言风语。
上官卿笑笑,这么有趣的人,能遇见也是福气。
温晏醒来时,自己呆坐着,梳理完昨晚发生的事情,凤眸微垂,看不出情绪。
“大人,您醒了,喝碗醒酒汤吧。”若风正好端着醒酒汤走进来,便轻声说道。
“先放着吧。”温晏又咳起来,“东西到手了吗?”
“拿到了,属下已誊抄好。”若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温晏。
温晏看后,脸色愈加凝重,“柳家也在名单内?”
“这……”若风一时无言,旁人不知道,但他清楚这柳家是大人母妃的家族,因昔年老王爷的案子被牵连。
虽及时脱身,但在朝堂之内已无实权,这些年也老老实实的,本不应该趟这浑水。
“以卵击石。”温晏面露讥讽,眼底寒芒渐显,
“若不是看在轻然还养在柳家,我也不会屡次相帮,如今竟然得寸进尺。”
若风亦怒,忽又想起一件事来,忙道:“对了大人,我拿到东西之后,昨夜那个蓝莎罗人就被唐怀周提走了。”
真是提着回去的,若风在心里补充。
早就知道唐怀周力大无穷,单手能举千斤鼎。咳,或许有些夸张,但那实实在在的壮汉,唐怀周提他就像提个小鸡仔一样轻松,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把人提走了?”温晏揉着眉心,说道:“派人跟着她,一有情况立刻告诉我。”
“大人…”若风欲言又止,脸都有些涨红,
“何事?”
“就…”若风像是舌头打了结,说话磕磕绊绊。
温晏纳闷极了,却仍然好脾气,耐心等着他说完。
“您以后得离唐大人远一些!”
“……”他离她很近吗?温晏强按住让若风去面壁思过的念头,勉强微笑着,
“为何?”
“因她,她对您图谋不轨!”
“……”温晏的笑容没来及的收回,僵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出去!”
“大人,是真的。”见温晏不信,若风急得跳脚,
“昨日她就这么把您往床上一扔,自己就压了上去,要不是属下及时赶到,她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情。”
温晏沉默良久,想象着那个场景,不禁一阵恶寒,应该不可能吧。
不过唐怀周对自己是有些不同,也就是问候多一些,送礼多一些,“诅咒”多一些……
若风见他沉默,还以为大人相信了他的话,便放心退下办事了。
温晏想了很久,觉得是个笑话,就算唐怀周是个断袖,自己如她所言,年纪已过而立,定然不会被盯上的。
“阿嚏。”唐怀周揉着鼻子,正在勘察现场,半个时辰前她刚刚睡醒,囫囵吃过饭,便急匆匆赶来。
“大人,人给你带到了。”
碧坊的秦娘子娇声喊道,姿态妖娆地扭着细腰,虽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
一个身穿绿色薄纱的女子跟在她后面,年纪看起来和死者差不多,脸色苍白,似是受到了惊吓。
“你是第一个发现兰烟尸体的?”
死者名叫兰烟,是碧坊新进的一批雏子。
碧坊和金玉楼一样,是个妓院,但受众程度又与金玉楼不同。
碧坊后台硬,所招的女子也更凄苦,专供达官贵人虐玩,所以来这里的客人,多少都有些特殊癖好。
“是奴家。”绿衫女子怯生生开口,声音似黄鹂般悦耳。
“说说昨日的情况。”
“奴家名叫小翠,是同烟儿一起卖进来的,只是她性子倔,经常被打,昨日我本想着给她送些药,谁料打开门,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上前一看,这才发现人早已死了。”
“当时就你一人?”
“嗯,别的姐妹嫌烟儿性子孤傲,都不愿意看她,只和我算是相熟。”
唐怀周点头,踱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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