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清晨因为多了枕边人而不普通。
奚见清睡醒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酥软下去，在精神力的笼罩下，有些舒适过头了。
观栩的手环着她的腰，衣料相贴，她身上暖和，被他整个抱在怀里。
她用自己的五指比着他的，嗯，小一圈。
余光里，白羽绶带鸟仍在床头，用尖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她捏了捏他的手指，见没动静，竹叶青便绕着床头灯攀上去。
奚见清连呼吸都屏住了，可就在竹叶青即将缠住绶带鸟的时候，它却凭空消失，让自己扑了个空。
“早安，不听话的小竹叶青……”观栩懒懒地跟她打了个招呼，连眼睛也没睁开。
“偷偷也不行，”她轻哼，“阿栩小气。”
“嗯，小气。”
他不痛不痒地回应着她的控诉，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脸上。
这种事情一旦起头就很难停下，最后带着点力道，在她颈侧印下一抹令人遐想的红痕才肯罢休。
“我今天去实验室，你呢？”
“武器部，试武器……”奚见清被他折腾得呼吸节奏都乱了，“阿栩，起床——”
“再躺3……嗯，5分钟。”
“好叭。”
出门后观栩前往白塔，张觉已经在实验室等他了，昨晚睡觉前他给他发了条消息，约他今天在这里见面。
“怎么了观队，”张觉笑笑，“特地面谈，电话和信息都说不清吗。”
观栩也随之一笑：“是，这件事比较重要，线上不方便。
昨天我说错了话，惹我家哨兵不开心了，正巧她喜欢收藏结晶体，精神体又是竹叶青，我想找点特别的拿去哄人。
这事说起来倒有些不好意思，不方便让队里的年轻人们知道，张队阅历丰富，不妨帮我挑一下，当然，也顺便帮我保个密。”
他把自己的相册界面调出来，里面存了很多结晶体的图片。
张觉了然：“原来观队也怕在队员们面前跌面子啊？没事，向导宠自己的哨兵怎么了，吾辈楷模啊，我肯定帮你保守秘密。”
他随手划过屏幕，说道：“竹叶青嘛，无非是青和红两种颜色，要想特别，还是看形状或者光晕吧。”
观栩颔首：“有几枚品质很好，我拿不准，听听你的意见。”
张觉认真地帮他挑选，给出自己的评价意见，在划过一张照片时忽地问了句：“这些结晶体都是从哪里来的？”
观栩：“我的实验室专攻研究结晶体，任务期间获得合适的，我会向白塔申请自留，这些是存放在库房的，都带着编号，一时也用不上，索性拿去讨人开心。”
张觉的目光在“SX6-4”上停留一瞬，道：“是还带着编号呢……哦我觉得这块就很好，S271，S135也不错，还有这块……”
“我也中意S271，就这个吧，”观栩道，“今天麻烦张队了，让你特地跑一趟。”
“不客气，我今天本来也是要来白塔的，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慢走。”
张觉走进电梯，按下一个楼层，看着逐渐往上跳的数字，心跳仿佛也随之加快。
他跟在秘书身后走进办公室，看着正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的人道：“我有个重要消息要告诉您，观栩手里还有您需要的那种结晶体，就在他们实验室的仓库里。”
出乎意料，对方道：“我已经知道了，正在处理中。”
“您知道了？”张觉微怔，“那您之前……我什么时候能……”
“答应你的事，我从不食言，”对方将一个小玻璃药瓶推过来，“你经常和他一起出任务，找个机会吧。”
“您……”张觉震惊不已，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要这么做？要我去做？！”
他以为最多是把人调离1队，可这意思很明确，连命都不打算留了。
他不敢接，这事牵扯太大，一旦被发现永无翻身之地，明明只要静静等待那一天到来，怎么就成了自己手沾鲜血？！
“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他愿意交出那些结晶体，自然无事发生，我也会想别的办法实现对你的承诺，作为上次那枚结晶体的酬劳。”
张觉松了口气，但看着小瓶仍然无法下定决心。
对方又道：“其实他死了最好，最稳妥，章令月的权力已经不小，却还想着监狱的事情，欲壑难填，等观栩进了决议庭，他们更是无法无天。
就算我把你提到队长的位置，难保她不会把你拽下来，肥水不流外人田，两年前她就是这么做的，再做一次又何妨。”
这番话让张觉的脑子里混沌一片，他想到了昨天观栩的一个安排。
下一次1队去变异区，带外狩队的队长不是他，也不是自己，而是队内的另一个S级向导。
自己还是副队，副队的副队。
他的腿在7区的时候受过伤，一直没好全，跑得快些能明显看出来是跛脚，他是因为他的决定而落下残疾，到头来却像没用的垃圾一样被一脚踹开。
他一把拿过药瓶：“我，我会尽力的！”
————
观栩回到办公室，神色偏淡。
刚才他给张觉看的一系列图片里混入了一张假图，以那枚青色蛇鳞结晶体为参照，让小乖PS出来的，像但不完全一样。
编号为“SX6-4”。
对方明显知道，却有所隐瞒。
他给章令月发了条消息：“能不能给我最高的女娲信息库权限，想查个人。”
对方并没有问缘由，只在数分钟后回了句：“账号已授权。”
【观栩】：小乖，帮我整理张觉所有的信息
【小乖】：情感服务模块不与牛马工作模块重合，人工智能，亦有人权
【观栩】：女娲，帮我整理张觉所有的信息
【小乖】：……
人工智能开始憋憋屈屈搬砖，奴役人工智能的人淡定喝茶。
小乖的效率很高，很快一份包含着张觉祖宗十八代信息和上至银行流水下至工作轨迹的资料出现在二人的对话框里。
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张觉的弟弟名为张齐，目前正在变异体基因组学重点实验室当研究员。
观栩想到什么，打开宗檀云给自己的协同研究的组员名单，里面也有他。
【观栩】：我还需要张齐的所有信息，以及变异体实验室的建设背景
【小乖】：权限不足，资料有限，已整理完毕，请注意查收
看着最前面的四个字和平平无奇的资料，观栩有些意外，如果连决议官的权限都不够，那说明这些东西掌握在决议长陈正青手里。
不过印象中那个苍颜白发的老人已经开始逐渐转交权力——
他给宗檀云打了个电话：“决议官，情况有变，我需要变异体实验室更详细的资料，才能决定是否要与他们合作。”
听见对面笑了一下，显然不相信这番反复横跳的说辞，但也没打算戳穿，只道：“你想知道什么。”
“实验室和研究员张齐的背景。”
“好，我稍后联系你。”
等待的时间里，观栩注意到这个实验室之前经过遣散重组，加上遣散之前的时间，历史远不止五十多年，而是上百年，但研究内容和人员全都打上了“绝密”的红戳。
算一算GOO项目终止的时间，刚好对得上变异体实验室解散重组的过程，很难不让人怀疑，项目的实验体在实验室重组期间被转移到了变异区。
难怪，对方执意要和自己合作。
前段时间从杨纪年手里得到的C-Ⅱ太过类人，他们送了一部分组织样本去变异体实验室做鉴定。
原本是信赖他们的专业水平，现在看来反倒被对方看中了稀有实验体。
重组之后进行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实验，内容似乎没什么异常之处，全是公开信息。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研究成果，忽然想起自己的组员们曾吐槽过他们产能低，那样高的投资力度和基础规模，却只达到这个高度……
张齐的信息他看不到，但张觉的金钱流水和资产分布却很清晰，小乖不遗余力，连他曾经参加过的拍卖会的记录都翻了出来。
去年中旬，他曾售出一套纯流银武器，包括一柄关刀两把重剑，被拍出了天价，但没有任何消息显示他是如何得到这套武器的，买方似乎和他也没有其他关系。
如果这是他交出特殊结晶体的酬劳呢，一进一出让金钱自然而然地流入到他的手中。
不多时，宗檀云的电话回了过来：“你想查的东西都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
观栩：“那我建议查一查该实验室的贪腐问题，投入产出比有点偏低，重点关注资金实际流向，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宗檀云应了。
原本她并没有将事情联系起来，可她的权限不足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更巧的是，都是和变异体实验有关，只不过一个在白塔内，一个在变异区。
那就由不得人不在意。
看着权限信息，观栩沉思片刻，进入哨向档案库点击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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