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那双眸子还是古井无波的死寂。
但他苍白的脸色却稍稍缓了一些?
他自己都没想到,把那群人放出来一部分,居然能让他舒服?
脑子里少了很多人说话,这感觉好像不赖。
真好啊。
早知道
算了,没有早知道。
在规则怪谈之前,来到蔚蓝星之前。
他根本不可能在任何一个世界放这群人出来。
那个后果,对任何一个世界来说都是毁灭级的灾难。
这次放出来的,没有一个普通人类罪魂。
全是一些比较强,但又不会强到莲印那种程度,出来后同样会被限制的人。
强大如莲印的人,他一个都没放出来。
无他。
派不上用场。
“安静了一些。”
龚凡看着夜冥,,语气平静,面无表情。
叫的最凶的那一批人,他也都给放出来了。
剩下的都是不能放出来,放出来没用,或者只是拖累的人。
有的人关久了,跟莲印一样疯的很少说话,更不会天天跟他吵着要出来。
“你没事就好”
夜冥打量了半天,又跟地狱犬对视了一眼。
在对方点头后,他就知道龚凡的魂体,确实没一点毛病。
不过,小凡这个状态,怎么跟他每次死了之后一样?
“或许以后可以多放出来几个?省得他们在里面叫的我头疼”
龚凡垂眸,嘀咕了一句。
其实不应该只有。
但做都做了,他却觉得,还可以继续尝试。
哪怕,依旧会下意识抵触和拒绝。
可做都做了。
“且试试左右,还能比现在更糟么?”
姬无影点了点头,觉得很可行,不过那双桃花眼闪过了一抹疑惑。
小傻子这样子,怎么跟死了似的?
“应该是不能了。”
地狱犬看着他相对稳定了一些的状态,也跟着附和。
他总感觉,容器好像知道了封印的记忆,对方灵魂散发的气息,是各种各样的情绪。
很多很杂乱,很密集。
可最后只有疼。
是的。
哪怕清净了一点。
可还是疼,也只有疼。
龚凡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一点一点用牙齿碾碎后吞咽下肚。
他把手臂伸出屋檐外,任由大片的汗水和雨水随着指缝流走。
水珠一滴滴掉落在他手心,又顺流而下洒在地面上。
如同那些记忆和死亡,在脑中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无论掉落多少滴雨。
无论消失的有多快。
它们还是这片土地,在这副身体上。
留下了痕迹。
擦不干的雨水,留下了一道道湿痕,证明它们虽渺小,却真实存在过。
走不完的画面,留下了一地狼藉的情绪感官痛苦,将他的理智反复折磨。
脑子里的人太多,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吵着要出来。
那些声音让他觉得吵,吵得他头疼。
可最大的问题,也始终没能解决的问题,还是那条他本体上的裂缝导致。
随着那几个奇怪的噩梦。
他想起了之前世界的事,这些事又让那条裂缝被打开了,被打开的裂缝,又解开了一部分被他封锁起来的记忆。
它们之间,形成了恶性循环。
数不清的记忆和死亡,带来了过于庞大的信息量。
龚凡无法承受,任何一副身体,都无法承受这些东西。
因此哪怕只是一小部分的记忆,也足以压垮龚凡的这具肉体。
不过三天。
那些人生,死亡的画面,让他看到了自己是什么,也正在一点点拉远了他对现实的归属感。
是龚凡,对蓝星产生的归属感。
也是龚凡,对他在乎的人产生的归属感。
他正在与现实脱轨。
其实如果死了。
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以往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他会立刻放弃了这条命,放弃留在这个世界。
本体可以感受所有,但不会被影响,可肉体不行。
太痛了。
那些感受,不是任何肉体可以承受的概念。
哪怕是毫无感官的活死人。
都会被折磨到疯,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怕死了还是在痛。
但是他不能不能这么做。
因为这不是龚凡要的选择。
而且这裂缝不是第一次出现。
在夜冥之前就有那条裂缝。
不过已经自我修复的差不多。
只是那次星际时代他没忍住回去救人,才导致那条裂缝再次裂开。
他对于自身的事情,记得不多,所有的记忆都被那些人生占据了。
有些东西,有些事,也过去的太久太久了。
但冥冥之中,他对于这事,有印象。
大雨,还在下。
大片大片的雨滴打在众人的头顶,脚下的泥
土上,又在诡蛋的外壳发出砰砰的响声。
龚凡垂眸看了一眼颤抖的手,随后站起身,带人继续销毁诡蛋。
岛下就交给那些人了,岛上他们还要继续。
他可以放任自己去死。
但。
属于龚凡的人生,不该被他随意处置。
他得到了很多很多,罪魂鼎在大多数世界里,都没能得到过的东西。
他的家人,朋友,都在等他
都在等我。
咔嚓。
“啊啊啊”
随着各种刺耳的尖叫。
龚凡一个个敲碎了诡蛋,一个个亲手捏死了里面的小东西。
血液能伤害诡异,实力强大的人也能。
血液,是给人类参赛者用的。
他和他们。
都不需要。
大片的雨水顺着男人结实的手臂流下,又带走了那些黏腻的蛋液,他手心里是被活活捏死的小怪物尸体。
捏死一个又一个,扔掉一个又一个,很快男人的身后,遍地都是尸体。
无论杀了多少个,周围人类变异了几个,或者有多少尖叫声在身后。
他都始终没有回头。
男人冷峻的脸,黝黑的眸子,始终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恶心,抵触,触动,或者随意,什么都没有。
他好像对于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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