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黑洞突然涌现出万千幽灵,它们张牙舞爪,形态各异。
有的形如枯槁的老者,面容扭曲,干瘪的嘴唇里发出阴森的冷笑;有的似狰狞的恶鬼,獠牙尖利,滴着绿色的毒液。它们发出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如尖锐的利刺,刺痛着耳膜;它们身上散发的腐臭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每一次冲击带来的力量,都如同重锤击打在身上,让人筋骨欲裂。
就连绝望之涯的地狱犬也看见此等物什倒退三分,这是吸食妖物而做的万千幽灵镇,威力巨大。
梵音见此立于小黑身前,挡住万千幽灵阵。
沈观目光微微一凝,唇边虽挂着一抹微笑,但眸中却毫无笑意,没想到居然还造出了万千幽灵阵。
两人做好再次战斗的准备,却没想到万千幽灵伸出手将卦神拉入其中,他恐惧到了极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圣主!不要啊!"
他的双手拼命地扒拉着地上,指尖在坚硬的地面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发出"呲呲....."的声音,试图逃离这可怕的命运。
梵音面色微白,眸光幽幽闪了一下,低声道:"不行,不能让它夺走!"
梵音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瞬间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她手中绽放,形成一个护盾,护盾上闪烁着神秘的符文。同时,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卦神。
梵音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原以为是来对战的,没想到是来吞噬同伴的。但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卦神被夺走,否则线索又断了。
沈观听她这样说,脸色立时阴沉了几分,眼神阴鸷微微眯眼,他挥舞着手中的扇子,扇子瞬间化作一把锋利的长剑,剑身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手腕一转,长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刺向幽灵的咽喉,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酷,仿佛这一击必中。
然而,那万千幽灵具备强大的攻击力,它们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气流,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冲击着梵音和沈观。
梵音的保护罩在幽灵的冲击下发出"咔咔"的声响,细密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金光在裂痕间忽明忽暗。她紧抿朱唇,唇色因灵力透支而泛白,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心里暗叫不好:"虽然昏睡期间灵力恢复得十成十,但刚刚九成灵力全用来破阵了。"
就在此时,一道幽蓝光芒从旁侧掠过,沈观已闪身挡在她身前。他面色突转苍白,玉雕般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潮红,手中折扇被幽灵的力量撞击得嗡嗡作响,扇骨间渗出细碎冰晶。他旋即收势,袖袍翻飞间带起一阵凛冽寒风。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还未一会功夫,卦神已被黑洞中的万千幽灵无情地吞噬殆尽。他的惨叫声在洞穴中久久回荡,如同钝器刮擦着耳膜,令人毛骨悚然。梵音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沈观稳稳扶住手臂。
洞顶碎石簌簌坠落,沈观挥袖震开落石,目中波光流转,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凝于梵音的侧面,低声提醒道:"别费灵力了,留点余力。"声音轻若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梵音心头微震,眼尾的朱砂痣在幽暗中泛着微光。她已知晓沈观的意图,谁也不能保障这个万千幽灵镇下一个对付的是谁。无须点的更透,当下点头道:"好。"声音虽轻,却透着决然。
洞穴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滴水声和两人轻微的喘息。
须臾,万千幽灵镇吞噬完卦神后却凝望着梵音和沈观。黑洞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容,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桀桀桀,一个定律司正道首席捉妖师搭配一个新任妖王,可真是活久见!"
幽灵的声音如同千万根细针扎入耳中,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它们的身影在黑洞中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前,留下令人胆寒的话语:"圣主托话恭候下次交手。"
梵音握紧手中的符箓,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沈观收起折扇,白玉扇坠在黑暗中泛着幽光,他侧目看向梵音,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此地不宜久留。"
洞外传来隐约的狼嚎声,夜风裹挟着血腥气涌入。梵音望向洞口,月光在石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卦神已死,线索又断了。"
"未必。"
沈观指尖轻抚扇骨,白玉扇坠在黑暗中泛着幽冷的光。一枚暗色玉佩从袖中滑出,玉佩上隐约可见繁复的纹路,在月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他临死前喊的圣主,倒是让我想起一些旧事。"
梵音神情冷峻,眼尾的朱砂痣在夜色中愈发鲜艳,面上一片傲气如霜:"此地不宜久留,先回翡乐城中的地穴与师兄会和。"
沈观听见"师兄"两字,眸色骤然一沉,指节无意识地收紧,扇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但旋即又浮起一丝微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也是。也不知雪儿情况如何。"
提到梵雪,梵音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那日为了保护她,梵雪以身为盾,硬生生接下妖王的致命一击。至今想起,梵音仍能回忆起妹妹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她苍白的面容上却还带着笑:"阿姐......没事就好......"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狼嚎的回响。两人对视一眼,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却又迅速错开。梵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沈观的笑意未达眼底。
启程时,沈观故意落后半步,目光落在梵音的背影上。她青色衣袍在风中翻飞,发间的银铃随着步伐轻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沈观指尖摩挲着那枚暗色玉佩,眸中暗潮涌动。
一路无话,唯有脚步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临近翡乐城时,天际泛起鱼肚白,城中的灯火依稀可见。沈观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晨风中:"你那位师兄......"
"到了。"
梵音打断他的话,语气冷淡。她加快脚步,朝着地穴的方向疾行而去。沈观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渐渐敛去。
地穴入口处,伏御正端着一碗汤药,见两人归来,他温润如玉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可算回来了,雪儿方才还在念叨你们。"
梵音闻言,神色一紧:"雪儿怎么了?"
"无碍,只是担心你们。"
伏御将汤药放置桌上,语气温和,"我方才为她把过脉,伤势已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
他目光在沈观身上停留片刻,依旧保持着温雅的笑容:"既然人都到齐了,进去说吧。"
地穴深处,梵雪正倚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古籍。见梵音进来,她立即起身,眼中满是关切:"阿姐,你没事吧?"
伏御快步上前,轻轻扶住梵雪的肩膀,语气温柔:"小心些,你的伤还未痊愈。"
梵音快步上前,仔细打量着雪儿的脸色。梵雪的面容依旧苍白,但比起之前已好了许多。她摇摇头,语气柔和了几分:"我没事。"
她转头看向沈观,神色复又冷峻,"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发现了。"
沈观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目光在梵雪脸上停留片刻,才缓缓开口:"关于圣主,我确实想起一些事......"
他指尖轻点玉佩,一道幽光闪过,玉佩上浮现出古老的纹路:"这是前妖王的信物。百年前三界大战,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但现在看来......"
他顿了顿,眸色渐深,"他不仅活着,还在暗中培养势力。"
梵音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你是说,重山阵中的百年妖兽水澜蛟和金棘狮,都是他的麾下?"
沈观点头,语气低沉:"水澜蛟和金棘狮都是前妖王麾下的八大妖兽之一,当年那场大战后,它们销声匿迹,如今却突然现身,绝非偶然。"
伏御闻言,神色也变得严肃:"若真是如此,那前妖王的势力恐怕已经渗透到了各大门派和城池中。重山阵只是开始,他的目标......"
他看向梵音,语气中带着担忧,"恐怕是整个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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