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瑾对上裴长清略显迷茫不解的眼神,如梦初醒。她毫无犹豫地转身,裴长清看她脸色苍白。
聂怀瑾返回到床榻上时,裴长清才折返回来,手里是另一个药瓶。
“不上药会出事。”“你刚才就在找这个?”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裴长清走过来,被褥因他的动作而些许下沉。
“上次配完之后就扔进桌子里,没想起来在哪个抽屉。”裴长清说了两句,话语有所保留。
聂怀瑾猜测他所说的上次可能是说后来他们就吵架了。
裴长清把她身上盖着的锦被掀开,她好似才意识到羞赧,想按住被子让他不要动。
裴长清好像也有些不大自在,他略微偏了头,像是说服自己一样,“你要涂药。”
“我自己涂。”聂怀瑾急急忙忙截住他的话,看裴长清把药瓶扔给她。
聂怀瑾旋开系着红线的盖塞,露出里面棕黑色的药膏。聂怀瑾涂了一点在手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只是有些凉。
聂怀瑾想要把药收起来,“先放着吧……”
裴长清叹了口气,倾身前来打算把药瓶夺回来。聂怀瑾捏着被角,向后缩了一步。“那你出去。”
这是裴长清的房间。
裴长清顿了一顿,转过半个身子。
“你好了唤我一声。”
聂怀瑾在背后窸窸窣窣地发出声音,裴长清也耐着性子,看那雕着暗纹的墙壁上投下聂怀瑾一团蜷在一起的影子,随着动作轻微地晃动着。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在乎抽屉里放了什么。”他的语音很笃定,但他还是问她,“是不是?”
“唔——”聂怀瑾本就紧张,担心他转过身来,整个人背弓成一只虾米。可偏偏裴长清又问的是这样一句话,她手下一抖,指甲在身上狠狠划了一道。
她的痛呼太过悲痛,裴长清回头,见她立即往后缩去,拿锦被盖住自己,满脸都是心虚的表情。
裴长清向前一步,聂怀瑾便向后退一步,到退无可退的时候,聂怀瑾紧紧巴巴地贴着角落,干干地说:“我涂好了的。”
裴长清扣在她身前,烛火在身后打过来,掩盖了她半个身子的阴影。
他问,“你在意,是不是?”
聂怀瑾看他,她喉咙有一点干,要咽几口唾沫才能缓解这个感觉。她长呼了一口气,平定了许多。
她看着他的眼睛清明闪亮,一点都没有为旧日所困,“只是那是小时候的事。”她叹了叹气,非常风轻云淡,“做得不好,显得我谄媚又幼稚。”
“是么?”裴长清突然把她置于被面之上的手翻过来,看小指侧面处的一道伤疤。
这道伤疤已经长了太久,久到现在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痕迹。但是裴长清还是能辨认出。
聂怀瑾把手抽回来,冷淡又有些慌乱,带着一点赌气的声音,“是啊,早该扔了。”
“小孩子才玩的玩意儿罢了。”聂怀瑾补充,“也没什么意思。”
她半抬着头,裴长清一直看着她,用相同的眼神。感觉像是自己被人逮到了一个把柄,怎么也摆脱不了。
“虽然你记得的东西太多了……”
“我说你爱我,你怕什么?”裴长清截断了她的话。
聂怀瑾停住了。
她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神情丝毫未变,还是那种淡漠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裴长清看到她神色逐渐变化,她眉头蹙了蹙,似乎忍受不了这样的断言。她想要反驳,面上肌肉走向变了几变,可是最终却又凝回在唇角,把最初想说的话咽回了喉咙里。
到最后,她也只是哑着嗓子,不知道在辩驳什么。
☆
自那一晚,聂怀瑾像是平白无故在裴长清面前输了一局。
她想说裴长清到底在讲什么胡话,可是内心里却一团乱麻,以至于想不出什么有逻辑的辩词。
裴长清像大获全胜的将军,甚至得寸进尺地要求她搬回裴府住。
聂怀瑾借口有事要处理,没有答应裴长清的提议。
谈未篱那里有了新的线索,带来了菁荟楼的一任早年掌柜的信息。
她们查到了他的名字。那是一个原籍为州的读书人,自入京后就失去了消息。而她们走访街坊之时,所有人都敢肯定,那位掌柜无论是长相还是口音,都与为州毫无关系。
而这个名字也是很意外在大理寺查到的。来自很多年前,一个现已不在的酒楼曾与菁荟楼起过一次冲突,对方点名道姓说他从菁荟楼下过,掌柜的拿水浇了他一头。两人吵吵嚷嚷,到大理寺协商后才善罢甘休。
谈未篱的人顺着这个名字往下查去,发现他从离乡后就失去音信。她们直觉不对,因为这位读书人是他们当地宗族的一位后生,受乡亲们接济才得以读书出来。直至现在还有人能说出他是哪门哪氏的孩子,说听家里人说过他念书很有天分,但去了京城就没有再回来。
现在来看,他应该是来了京城后,不知何原因,被顶替了身份。
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这个名字背后的人里,都是如何牵扯上关系,又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更换了身份。
谈未篱这段时间与“墨”酒楼老板相处得不错,约她在那里谈事。
聂怀瑾稍早到了一点,老板娘为她斟上茶水。今日老板娘比原先热情许多。
谈未篱来得稍迟,宫中最近公务较多。她来的时候,聂怀瑾正在和老板交谈。
“在说什么呢?”谈未篱走过去。
“聊聊杂事。”聂怀瑾把茶水递给她。
“不打扰二位大人了。”老板端了吃食上来,就退了下去。
谈未篱抿了口茶水,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让人誊抄的卷宗中和掌柜有关的一部分。”
她把文件递过来,“和她们查到的关于那个周姓人氏的一些事情。”“聂大人一向擅长分析,还烦请聂大人仔细阅读,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
聂怀瑾接过纸张,迎面表示她们在当地的调查。
“周家庄?”聂怀瑾扫了一眼,“是当地的大姓啊。”
“是。”谈未篱点点头,“几乎当地都是周家人,整个地区都是周氏宗族。”
这个当年的年轻人在周家算是旁支,家中并不富裕,也没有额外的钱财供他读书。因为家里地少,他很小时候就去各家帮忙,大些时候也去做工。
在他做工的时候,被人发现他的念书天分。主家自己的孩子读书不上进,一合算,同宗族里的长辈商量,几家抽点钱财供他读书,待他出人头地了要回来报答。
文件里提到这件事当时压了契。
“按理说,他要是来到京城,该是会报个平安寄回点东西才是。”聂怀瑾觉得他杳无音信这件事不合常理,“他总不能一来京城就失踪了吧。”
“你们当时有无觉得哪里不对劲?”聂怀瑾追问道,“不排除他寄回来什么东西被一家独吞的情况。”
这种事太多了,她从前在连崇手下做门客之时,就见到许多这样的事。
“我会让她们再问一次。”谈未篱点点头,“那这些就先交给聂大人了。”
☆
聂怀瑾与谈未篱分别,绕过两个街口,在一家医馆前站定。她答应裴长清来荀医这里探脉。
裴长清大约还在忙,她在医馆里等了一会儿,裴长清才姗姗来迟。
“贵人真是多事。”聂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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