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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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舒再次睁眼，已经进入了副本世界。

面前是一所名为常青一高的中学，校内是晴天，此刻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一座高耸矗立的钟塔显出校园古朴悠久的历史，喷泉立在校园中央，两侧是被精心修剪的形态各异花坛。

顺着大门直行，是一座座排列而成的教学楼。墙体为红白色，似乎不久前才翻新过，表面看不出任何风吹日晒的痕迹。

在这座高中的校门处，一座巨石矗立，飘逸潇洒的字体镌刻着“常青”两个大字。

在凹凸不平的鸿运石上，浓厚的黑墨将二字硬生生压出了一种不详的气息。

这次的任务地点，在常青一高的校园内。

以校园为分界点，黎舒的身后则是被黑雾包围的“禁区”。

作为组队进入的小团队，黎舒和简清言的落点自然都在这座中学的校门口。

此刻，两个人影孤零零站在偌大的校园前，面前是一派静谧的校园，身后企图将人整个吞噬掉的浓雾。

十分割裂。

“在这里存活三天吗？”黎舒问。

简清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与黎舒身上的服饰已经变成了标准运动服运动裤。看装扮是这里的学生。

“应该。”

黎舒转过身，扭头看向身后挣扎着向她扑来的黑雾，突然有一个想法。

“既然副本任务是存活三天，没有其它要求，我带你在禁区躲三天后出来，算不算任务通关？”

他瞥了眼黎舒所看的方向，摇摇头。

“在禁区待久了，我会被污染致死。”

“…我试过了。”

“哦。”

黎舒兴致缺缺扭过头，“反正也就三天，只要你不死就行了……在哪都一样。”

此时任务框的倒计时还未开始，象征72个小时的数字仍在在计时框内静止。

简清言推开了虚掩着的黑色铁门。

外表崭新亮丽的铁门却如老旧多年，在推拉中发出吱吱扭扭的刺耳响声，划破了学校表面的平静。

他跨步走了进去，黎舒紧随其后。她的目光在偌大的校园内来回扫视，却始终没有发现一名学生与老师。

简清言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目光看向教学楼的顶层，用手遮在眼上，挡住了灼目的日光。

“楼顶好像有东西……”

教学楼的顶层，一个模糊黑色轮廓静静矗立，面朝二人走进来的方向。它像一块立在楼顶的黑色石头，一动不动。

在黎舒目光移过来的刹那，黑影从顶楼一跃而下，如同一只飞速下坠的肉饼，重重砸向地面。

头颅坠地的瞬间，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折叠，随即是迸溅来来的血迹与残渣。

汩汩鲜血从头部不断流出，将地面染成了红色……

同时，黎舒与简清言脑内都出现了“叮”的一声电子提示音。

倒计时开始了。

二人刚想前去查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阻止了他们。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呀？”

扭过头，一位短发少女突兀地出现在二人身后。

她穿着一身校服，头上别了个小猫发卡夹住碎发，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少女看着二人，又伸头看了看前方，有些不解：“你们在看什么？这么专心。我来了都不知道……”

她顺着二人先前的目光，看向被他们注视的地面。

那里空空荡荡，地面一尘不染。

什么也没有。

她更疑惑了：“你们就不担心下午的课迟到？别傻站着了，快走吧。”

随即，她迈开步子，带路似的走在二人前方。临了，扭过头，看着仍杵在原地的二人。

“跟上呀？”

“你们不就去吃了顿午饭吗？怎么回来感觉你们就不认识我了一样……”

少女暗中嘀咕，狐疑又带着指责的眼神在简清言与黎舒之间转来转去。

简清言不再沉默。

他笑了笑，调解氛围，又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在与女孩闲聊的过程中，简清言得知的一些情报。

女孩名叫沈月，与二人皆为三年A班的学生，平日关系较好，属于有什么难题会互相问，有什么八卦会分享，有什么零食会互相分程度。

而常青一实行封闭式教育，宿舍，教学楼，食堂等应有尽有。

早上六点开始早自习，晚上十点半晚自习下课回宿舍。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各有半小时的吃饭时间。

总之，在沈月口中，常青一高简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追梦圣地，是她通过高考改变人生命运的重要踏板。

在她憧憬的口吻中，简清言得知该校的升学率位于全市第一，硬件设施完备，广泛吸纳各类优秀人才，是众多学子的求学天堂。

待乖乖吐露完一切，沈月才猛然警觉：“你今天怎么跟我说这么多话？你平常话不是很少吗？”

她眉头紧蹙，双手环于胸前：“我告诉你，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是不会对好友的男人下手的，你趁早放弃吧。”

简清言罕见地哽住了。

他略微沉思了会，思考了半秒自己在剧情里的人设。

最后，保持礼貌，点头微笑。

“好的。”

而跟在二人身后的黎舒并没有注意注意二人的对话。

她的视线不断划过教学楼的内部，走道，楼梯，教室，甚至是窗户上的玻璃。

这个副本给她的感觉与上个副本完全不同。

阴冷，是黎舒进入教学楼后的第一想法。

不同于幽冥潭水宛若要将人冰封一般的冷。这种冷如附骨之蛆，顺着黎舒的小腿不断攀爬，渐渐蔓延全身。

随之而来的，是那潜藏在四周，若有若无的窥视感。

黎舒心里明白，不管是这座学校，还是在走道上走动的学生，甚至是副本衍生出的剧情故事。

不管一切看上去多么逼真，都是虚幻的。

这是建立在乐园废土之上，被完全虚构出来的世界。

在沈月身上，黎舒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也感受不到诡物的存在。

她更像更加虚无缥缈的事物，在副本的一隅，扮演着固定的角色，上演着既定的剧情。

最终随着副本结束而烟消云散。

“黎舒！”

面前，在走道上沈月冲她挥挥手，一脸得意，偷笑着朝她跑来。

她挤弄眉眼，神秘兮兮凑到黎舒耳旁，像说什么秘密一样，声音故意压低：

“在我的坚持进攻下，简清言承认对你有意思！”

她一脸得意，狠狠拍了拍自己胸脯，又伸手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那不断递眼色的表情，仿佛在对黎舒说：“怎么样，我这个好友兼僚机是不是当的很棒？”

黎舒：……

她漠然抬头，看到了简清言略带无奈的苦笑表情，又冲她几不可微地点点头。

视线下移，她看向身边求表扬求鼓励的沈月，带着试探开口。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