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动作迅速,带回了搜查三房院子的结果。
老夫人接过厚厚一沓纸,草草看了几页后,丢向老太爷,“你自己看看,看看这个孽障整日里在写什么!”又颤巍巍地指向梁叔仁,“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生了歹念!”
梁叔仁跪倒在地,辩解道:“父亲、母亲明鉴,我没有杀害四弟!”
老太爷看过纸张上的文字,再看向梁叔仁时已是满眼失望。
杨氏从地上捡起几张纸匆匆看过,纸上满是对梁季义的辱骂、诅咒之言,诸如“畜生”、“猪狗不如”、“去死”、“下地狱”之类的字眼。
杨氏想替梁叔仁辩解,但在证据面前,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跟着一起跪下。
梁霈牵着九郎走到耶娘身后,也跪倒在地。
杨氏悄悄抬了一点头,对身后的梁霈道:“你带着九郎过来做甚,还不快带他回去!”说完又去骂身边的梁叔仁,“你快解释啊,你想连累儿女吗!”
梁叔仁抬起头,“父亲、母亲,我真的没有杀害四弟!”
老夫人狠狠扇了梁叔仁一巴掌,“那这些字你怎么解释,若不是恨极了季义,你怎么写得出如此恶毒的话!”
“四弟时常讽刺、贬损我,我心中气不过,所以胡乱写了些字发泄,但我真的没有胆子杀害四弟啊!”
“胡说!”老夫人叫道,“你常常纠缠季义,还非要带他去青楼鬼混,若是他时常羞辱你,你为何不避着他,怎会与他交好!”
“我是为了,为了……”梁叔仁欲言又止。
杨氏是急性子,梁叔仁不敢说,那就她来说。
杨氏抬起头,膝行两步,靠近老太爷,仰头道:“求父亲明察!您虽长年住在道观,但也该清楚四弟不学无术,他的正八品官位不是科举考来的!夫君他屡试不中,我便让他去问四弟是如何当上官的,所以夫君才会刻意讨好四弟!偏偏四弟屡屡借机羞辱夫君,却从未告知做官的门路,夫君只是心中郁闷,胡乱写些东西发泄罢了!”
老太爷并未质疑这番话,反倒在听过之后,瞪向老夫人。
梁仲信变了脸色,走向围观的各房小辈们,“你们都先回去!”说完又去扶跪在地上的梁霈和九郎,“你们两个也回去,听话!”
纪莘听得心中困惑,官位不是通过科举来的,那梁季义是通过什么做的官?
看梁家人的反应,梁季义能做上官,老夫人定然是出了力的,老太爷和梁仲信此前未必知情,但恐怕知道这个所谓的“门路”。
纪莘和其他人一起被赶出了正房厅堂,韩氏也被梁仲信劝了出来,走时还在独自嘀嘀咕咕,“像谁爱听你们的糊涂账似的。”
纪莘跟在长房几人身后,在快要走到长房院子时,轻声对梨子道:“梨子,我离开一会儿,你千万别声张。”
没待梨子回应,纪莘已经不见了。好在搜院从中午折腾到了天黑,除了梨子,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纪莘又跑回了瑞松斋。
瑞松斋正房门外,纪莘弯下身子,贴着门缝听里面的动静。
房间内几人吵得不可开交,纪莘得以听得清清楚楚。
老太爷阻止了老夫人的大呼小叫,对梁叔仁说道:“叔仁,你把那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讲出来,任何细节都不要落下。只要你讲清楚,若你当真没有伤害季义,父亲自然会护着你。”
梁叔仁道:“那日我为了继续和四弟打听做官门路,邀四弟去秾翠阁狎妓吃酒。四弟是秾翠阁常客,他有认识的红倌人,名叫丽娘。当时丽娘脱不开身,四弟叫嚷非要丽娘不可,我便没叫别的红倌人,只等着丽娘过来,这样正好我也可以安静地和四弟说话。”
“可是我一问到正题,四弟就顾左右而言他,我一再说好话追问他,他便恼了,又对我破口大骂。他说我是庶子,是废物,在梁家就是吃干饭的,还有许多其他难听的话,我真是没脸讲出来。总之,我听不下去,便扔下他独自离开,回了家中。后面再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老夫人又大嚷道:“你说你回家了就是回家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怎么证明?”
“这,这,这……”梁叔仁结巴了片刻,随后猛然提高音调,“我有人证!那日我骑马从秾翠阁返回家中,回院子的路上遇到了五郎。五郎问我四弟的去向,我和他说他阿耶在寻欢作乐,想来今夜不会归家,让他不必等他阿耶。五郎看到我了,他可以为我作证!”
老太爷道:“仲信,去把五郎叫回来。”
纪莘急忙躲到廊柱后,梁仲信从房间里出来,匆匆走出了院子,不多时后带回了梁五郎梁谦。
房门重新关严,纪莘又贴上门缝继续偷听。
“五郎,季义出事的那晚,你在家中是否见过叔仁?”这是老太爷的声音。
一个纪莘没听过的年轻的声音响起,应当是梁谦,“回祖父,我见过三伯父。”
“几时几刻?”
梁谦回答道:“那时我在寻找阿耶,特意看过时辰,所以我记得是酉时五刻左右。”
梁仲信道:“县衙说,秾翠阁的人是在戌时三刻发现四弟出事的。这中间相隔将近一个时辰,足够发生许多事,或许三弟说的都是真的,他与四弟之死无关。”
“我不信!”老夫人不依不饶地叫道,“梁叔仁,你敢赌咒发誓吗?就用你们三房的前程发誓,若是你害了我儿,就让你的女儿所嫁非人,你的儿子一生科举不中,杨氏晚年凄凉、无依无靠,而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母亲!”杨氏厉声尖叫,“三房的子女也是您的孙子、孙女,您怎么能如此诅咒他们!”
老夫人道:“他梁叔仁若是真的没做亏心事,就不怕发誓!你发誓啊!”
“你住口!”老太爷道。
“必须发誓!梁澍!你看见了吗,他不敢发誓,他在害怕!”几声好像是重重捶打后背的声音传出,接着又是老夫人的叫喊声,“说,就是你害的我儿,你这个畜生,你说啊!”
房间内突然安静了片刻,随后老太爷沉重的声音缓缓响起,“叔仁,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梁叔仁开口时声音颤抖,带上了哭腔,“父亲,我真的没有害四弟。”
“你说谎!”老夫人叫道。
梁仲信沉痛地问道:“三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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