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一些同事在工作岗位上不幸离世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听说了。”
一个额角微秃的中年男人轻咳两声,开启了今天会议的主题。
“我知道,大家都有顾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搞好身体,我们怎么干革命!”
还是一贯的陈词滥调。会议室里的众人装作专心致志,实则神游的神游,睡觉的睡觉,忧郁的忧郁。
“净说废话。”乔昼翻了个白眼,“他说这几句,能换淮姐一条命吗?”
“以他的德行,真有可能把张淮气活。”陈璐打了个哈欠,“不信你听。”
“张秘书自从担任总裁助理,她的勤勉、敬业,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但是——”
他话锋一转,“这恰恰说明她在工作中不注重方式方法,不懂得合理地安排和规划工作时间,包括她自己的个人时间!”
“啥比。”
会场安静一瞬,秃子面色微僵,员工们纷纷看向周围。
他瞪了一眼,接着道:“做好个人的健康管理也是专业素质的一部分,比如我,每天工作那么忙,下班都会到湖边散散步,回家再泡一壶茶,慢慢品味。这才是张弛有度之道。”
乔昼冷笑:“他散步喝茶的时候,怎么不关心公司的电费了?”
“咳咳。”
男人极其着重地咳了两声,说道,“为了大家的健康考虑,为了薄氏的集团的未来考虑,我提议,从明天开始,每天十点,全体员工都到十楼跳健身操,强健我们的体魄!”
“!!!”会议室炸开了锅。
“疯了,他疯了!”乔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就说薄氏集团都是啥比,这个班我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陈璐拉住作势起身的乔昼,劝道:“冷静点,冷静点……”
“他郑阙得凭什么!凭什么在这儿作威作福!”乔昼激动道,“我忍他很久了——”
“嘣啪!”
先是短促的爆裂声,后是清脆的摔碎声,重重地,狠狠地砸在郑阙得脚边。
他头顶的灯管爆了。
“郑、郑总,你没事吧?”
“我去叫行政!”
郑阙得僵在原地,像遭了当头一棒。
周围乱哄哄的,他知道肯定又是在私底下笑他。
“张秘书显灵啦!张秘书显灵啦!”
“谁啊!别捣乱了!”
小兔崽子,老子经历过大风大浪,会被这种事吓住?
他微不可见地颤抖着抬头。
刚才那一刻的怒喝,似乎真是从这里传来的?
“郑阙得老娘跟你拼了!”
事情要从一天前说起。
张淮在空旷的白色中,旁边是闪闪发光的玻璃艺术品和她的娃娃。
系统问:“准备好了?”
看了看依然支离破碎的艺术品:“这也没拼好啊。”
张淮说:“管它呢。反正拼起来也是为了丢掉……但是比一开始好多了吧?”
“嗯。”系统淡淡应道。
“总之,我终于可以走啦。”玻璃像粼粼的湖面,折射出阳光的异彩,“可以好好休息啦!”
终于可以卸下千斤的担子,她很高兴,但是又有些不舍。
“系统!”
“……做什么。”
“……”
“说。”
“……没什么。祝你好运!”
被温暖的白光包裹着,她的呼吸变得浅淡,渐渐消融在白昼的梦境中。
这里,又恢复了空寂。
系统看着从天而降的残雪。
祝它好运?
还不如祝它少加点班呢。
张淮半梦半醒时,感觉自己处在温暖的洋流中,随着海浪轻轻摇晃。
“哎,那个有缺口,换一个吧。”
“哦……好。”
“哗——”
顷刻间,猛烈的海浪翻涌而过,不留一滴海水。
张淮缓缓睁眼,感觉自己像是落水狗一样,浑身湿漉漉的。
视线雾蒙蒙,有些模糊。
过了一会儿,感觉身体有些凉,但视线变得越来越清晰。
靠。
这一定是梦。
她闭上眼默念着“快点睡快点睡快点睡”,然后就听到一阵或讷重或明快的脚步声,像非洲动物大迁徙。
“会议资料呢?怎么还没准备好。”
”马上。”是陈璐啊。
纸张摩擦的声音掀起一阵浪潮。
“远程的同事还在调试,我们这边就先开始了。”一个男人说,“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再讨论一下之前的方案……”
这种难听的声音一旦响起,人就再也无法安睡了。
美梦破灭的张淮,认命地睁开眼。
有点奇怪。
视野里的东西好像都比平时大了;高度也不对,自己比桌上那群人矮了一截。
往下看,是实木的台面。
没发现自己的躯干。
“喂,听得到吗?”他们开了个视频会议,借着会议室这边的画面,她确定了。
这个位置没有人,目测她就是柜子上那个杯子,玻璃的。
哈。
肯定是做了梦中梦。
——梦见自己摔成了玻璃碴子;
——见到了偶像和小时候的老板;
——妈妈收藏了一屋子的娃娃;
——铅做的心从天而降,说要捐献遗产;
——睡得正香时,发现自己在公司;
——同事们问会议资料怎么还没准备好,明明马上要开会;
——怎么办,没准备,还好我是个玻璃杯。
张淮心想,梦还是首尾呼应的,我真严谨。
梦里还有好心的系统往她的兜里变钱,如果可以,她倒是想一直留在那一幕。
可惜啊,可惜爸妈的大房子也只能留在梦里了。
她试图屏蔽那些聒噪的讨论声,陷入沉眠,然而梦境并未如期结束。
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从远处传来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窗外的裸眼3D大屏上,是薄氏科技新品大联播。
她是倒着看的。
会议室这段梦境也太长了。
她倒想这么解释,可惜她现在很清醒,在梦里也从没掌握过倒立的技巧。
看看左右两边和自己一样倒立着的杯子,就明白她现在也是个朴实无华的玻璃杯。
“系统,系统?”
必须找它要个说法。
无人响应。
她又唤了两声,可是那曾经近在咫尺的声音不再传来了。
“……”她默默在心里点了个差评,开始研究现在的状况。
在系统的空间里,她可以用玻璃碎片的形态自由移动,也可以用意识操控属于她的玻璃碎屑。
现在她变成了玻璃杯,是不是也能移动呢?
她暗暗使劲,尝试调动玻璃的躯干,向前挪移。
“咚。”
倒掉了。
但这也证实了一点,控制玻璃移动是可行的,就是费劲。
形状限制运动功能只是原因之一。她在系统空间里从来不会感觉累,回到现实世界又变成了动一下就累个半死的低能量物种。
她索性就着趴倒的姿势,沿着台面滚来滚去。
滚到台面边缘时,它俯视着平时不到半个身子的高度,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玻璃杯如果碎了,她会不会死?
如果不会,她是不是以多个碎片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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