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引起沉睡中的人们的注意,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突然爆裂的声音。
时间紧迫,她找了一扇卧室边的小窗,卧室的主人是一对夫妻,睡得正安详。
对不起。
她发动意念,试图像上次一样催动玻璃爆破。
突然,巷子里传来迅疾的脚步声,只见一个黑影闪到井边,干脆利落地将腰上的绳子拴在榕树上。
归之遥手臂酸胀,已经难以支撑时,忽然感觉腰上一轻,一股力量托着她向外移。
她咬咬牙,抓紧了孩子。
大小两人都安全回到地面上,短暂心悸后,归之遥抬头看向那个伸出援手的人。
那人背对着月光,像黑骑士一般居高临下,晚风扬起她的乌发,在朦胧的月色中,深邃的黑眸闪耀着光华。
“宵夜吃撑了出来转转,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哈。”
是李珍妮。
张淮看到她的身影,顿时安心了不少,在一旁默默地恢复力气。
李珍妮借着月色,端详归之遥的面貌,眼里流过一抹新奇的意味。
归之遥心想,她该不会看出她来自别的世界吧?
最近总有人用这种意味不明奇奇怪怪的眼光看着她,好像她是外星来的怪物一样。
她稍微整理了气息,说道:“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李珍妮好整以暇地蹲下来,用毫不避讳的目光继续打量着她。
张淮:她又用这种变态眼神看人了。
归之遥有些不自在:“……我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李珍妮指指自己的脸,“擦伤了。”
归之遥轻轻摸了摸:“没事,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她又看向小朋友:“你没事吧?”
小孩站在井边,一声不吭,只看着漩涡掉眼泪。
归之遥:“这只船没有了,还会有更好的,姐姐帮你重新找一个,行吗?”
小孩摇摇头:“我不要小船,我要大船。”
归之遥想起孩子和井刚才的对话。
那口井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可是它没再发出半点声音。
张淮也在思考刚才的事情,正好系统又申请连线了。
“今天晚了一些,因为管理员刚刚公布了最新的调查进展……”
“调查进展稍后再说,”张淮说,“现在我面前有一口会说话的许愿井,还有一个和它聊得有来有回的小孩,井险些吃了小孩,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它们。”
“我看上去像认识全世界所有能许愿的东西吗?”系统嗔怪道。
“那我就更不认识了。”张淮叹气,“但是那小孩看得见我,从她的话里推断,那口井也能看见我。”
她问:“我是什么只有幽灵和小孩能看见的生物吗?”
她将事情的经过又大致和系统讲了一遍。
系统说:“听起来,那口井像是许愿灵,孩子应该也不是人类。”
它又思索道:“可是作为许愿灵,它为什么会愤怒呢?”
系统现在做的是临终愿望而非活人愿望,就是因为它知道,人活着的时候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但是人类的贪得无厌不会令它愤怒,因为努力满足他们的欲望,从来就不是它要做的事。
张淮略一思考,说道:“你等等,我爬过去问一下它。”
归之遥和李珍妮问小孩家在哪里,小孩摇头不语,于是两人决定报警。
小孩听到“报警”两个字,迈着小腿朝巷子里跑去了,两人连忙追上。
于是大榕树下又只有一口井了。
哦,还有一块爬得费力的玻璃。
她爬到酒鬼的窗户上,对着井口大喊:“嘿,吃小孩的井。”
许愿井静默无声,好像就是一口平平无奇的古井。
“嘿,坏井。”
依然默不作声。
张淮想了想,又喊道:“嘿,许愿井,我的愿望你怎么还没实现啊?”
“都说了不能实现不能实现,一天天的净给老子找麻烦!”
井里传来震天的怒吼。
“不能实现,为什么?”
因为她没交钱吗?
“现在的小妖怪都这么没礼貌?滚过来跟长辈说话!”
张淮左看右看:“哪有妖怪?你是妖怪?”
许愿井古怪地“哼”了一声:“管你是妖怪还是别的,不要把其他世界的事情牵扯进来。”
“哦,原来你说不能实现,是因为你管不了其他世界的事。”
“你闭嘴!”
“哎呀,”张淮连忙安抚道,“管不了就管不了嘛,我又没给你投币,你当我是空气不就行了。”
她话锋一转:“刚才那个女孩的愿望不能实现,也是同样的原因咯?”
“你们就是这样,只晓得满足自己愿望,完全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
“呃……那能说说你可以实现到什么程度吗?”
“……”
这是完全不能的意思吗?
张淮试探着问道:“你以前……曾经帮人实现过愿望吗?”
“……很久以前。”许愿井闷声说道,“有个人说想吃鱼,有条鱼从河道里游了过来。后来河道里的水不再来了,鱼也不来了,只有那些人还在往这里许愿。”
系统思索道:“不是许愿灵……那它是个什么东西?”
张淮悄悄反问:“它就不能单纯是个井吗?”
系统:“如果它是一口普通的井,它就不会以为自己是个能许愿的井了。”
张淮:“……”
某个爱做梦的普通人扎心了。
张淮又问道:“所以你也不能帮那个孩子实现愿望,但你又答应她什么了呢?
“你管我答应她什么!”
“那我没什么问题了。”张淮叹道,“我们走吧。”
“嗯,走吧。”系统说道,“刚好接着和你说说调查进展。”
夜已深,巷子里洒下的月光都是凉的,张淮躲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地听着风声。
系统问:“你很关心那口井吗?”
张淮轻轻哈了口气:“因为它能看见我。”
“还有啊。”她说,“它有点倒霉,为了一次偶然的幸运,买单一辈子。”
“幸运就是幸运,为什么说是倒霉?”
“因为幸运给了它可以实现愿望的错觉。”张淮说,“结果整整一生都在做一道没给条件的证明题。”
作为一口井,偏偏能听到人们的愿望,偏偏碰巧实现了一两个愿望,可是根本不具备实现的能力。
就像她,运气好到每次都被筛选到一群聪明人中间,直到薄氏集团,可是论天赋,论才华,论努力程度,她比不上那群人中的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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