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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

小说:

双柳记

作者:

夹心阿糕

分类:

现代言情

亭苑后的山极高,瀑布流泉仿若天上的水。

大四那一年,白兔蓉因为要负责陪伴贵宾们游山玩水,而来到了夏虫戏(洗)暑山的风景中。在此风景中,她意外邂逅了一个男人。

幽山自贵,如此贵地中,本来以为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她却在最清幽如仙的一处,发现一个亭苑。山脉连绵,山峰高低错落,山顶悠然起伏,就在水汽最无尘之处,就在那低调的不大的山顶上,就在水瀑最如白纱不俗的背景前,亭苑中,一个年轻的男子静静坐在那里……漫山虫鸣突然都嘶吼起来!

要说起来,这的确只是一个巧合,柳理是来这里勘查地形地貌的,上面想在这山里多造几个亭苑,甚至是亭台楼阁,亭苑柳理接了,亭台楼阁柳理让对方放弃了。

五大姓四人本来陪着她一起的,李盐盐还逼着她扮成男人做她的男伴,结果柳识意外地出现了,李盐盐立刻就抛弃了她。柳理工作时很认真,等她回过神来时,那五个人已经都不见了。柳理无奈地沉沉吐了口气,在心里决定,再也不理他们了。

柳理站起来,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一转头,看到了像是凭空出现的怔怔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白兔蓉。

柳理也愣住了,白兔蓉此时看起来,真的太像白兔妖精了。因为出现得诡谲,所以没什么仙气,只剩妖气了。

柳理下意识地转身就想跑,白兔蓉脱口而出的“张页”,让柳理滞在了原地。

“我知道是你。你别总看见我就像看见了魔鬼似的,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总逃什么?”

山里水汽最是自然而清爽,尤其是她们所处的这个地方,水汽更重,柳理素面朝天,一点遮掩都没有,完完整整地把自己暴露在了阳光下,和白兔蓉的面前。

白兔蓉看着柳理的有些纷乱的系得潦草的长发,眼中满满的惊叹,此时,那长发是琥珀色的。

柳理无声地叹了口气,几乎是一个眨眼之间,就完成了心理建设,通身的气质瞬间就变了,此时,即使是五大姓那四人回来,看到她,也会感到强烈的陌生。

柳理极擅伪装自己,换身行头,气质一变,即使顶着同一张脸,就连熟悉的人都认不出她来。

但你也许会疑惑,她现在可是干干净净完完整整一张脸完全暴露在阳光下,即使气质再怎么不一样,他人也能看出来是谁吧。但奇妙的就是,白兔蓉并不知道柳理的长相,缺少了这个前提,前面的那个疑惑,就不成立了。

柳理回过头来,冷峻的拒人于千里的一张脸,像是无声地驱赶着试图靠近她的任何人。

白兔蓉紧紧盯住了柳理的眼睛,那双眼睛,此刻,也是琥珀色的。

白兔蓉的心跳得如雷轰鸣,她后知后觉,那漫山嘶吼的虫鸣其实是她的心。

“我该叫你张页,还是柳识?”

柳理的目光微微惊讶起来,却瞬间消弭于无形。

柳理穿着黑色的衣裤,整个人凸显浓烈如火焰与宝石,可却又有叫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清润在其中,极致的复杂,又极致的简单,这种矛盾,危险又让人着迷。

“你会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高城也在这里,高城是不会放你自由行动的,你是,迷路了?”

柳理把剩下的话吞进了心里,她在想,迷路能迷到这里,实在是诡谲。不愧是最特别的一只小兔子。

柳理用她唱小生时的嗓音说话,就像那晚在琥珀宫里一样,是特别好听的男子音色。

白兔蓉听到她说话,又见她没有否定她的问题,不由得灿烂地笑起来,果然就是他。

柳理见她自顾自地憨笑,目光中也有了一点忍俊不禁。特别好看。

白兔蓉笑着笑着又惊慌起来,“你,你是不是因为我是高城的翻译才讨厌我?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他是一伙的,我和他同流合污,我……”

注:一般有身份地位的人,即使自己会说,也会让别人给自己做翻译。

柳理微微歪起了头,有些困惑地看着越说越急切地白兔蓉,白兔蓉看着她,目光越来越凝,说不下去了。

柳理想了想,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讨厌你。高城是高城,你是你。”柳理的模样和声音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可白兔蓉就是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暖意。

柳理坐了下来,然后抬眼看向白兔蓉,白兔蓉感受到了她的好意,慢慢走进了小亭中,坐在了柳理的对面。

“我听你妈妈说,你曾经想过要模仿我,也住进黑极城。”

柳理此时的神情很认真,白兔蓉有些紧张,微微垂首,点了点头。

“你也想对抗高城是吗?”

白兔蓉抬起头正视柳理,整个人一下子就清冷了下来,说不出的高贵和坚定,“是。”

柳理看着她,她是这样一个清冷又充满生命力的女人,无意中将女人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

柳理眼中的光,从清澈不见底的洞察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欣赏。

“你不要模仿我。我走的路只是我该走的路,没有任何借鉴性。你是你,你不需要去承受那样的一段人生。”

看着柳理,白兔蓉想起了她的白兔妈咪,她妈咪几乎用相同的一副神情对她说:“你不要学他,你可以想成为他,但你不要模仿他。”

白兔蓉想了想,问她道:“为什么?我难道就无法承受你和妈妈能承受的东西吗?”

柳理专注地看着她,目光深刻而真诚,“我之所以会在黑极城中生活,是因为我需要那样一段时光,我需要彻骨地彻底地亲身去体会和感受这个世界最真实的运行规律,而只有在最底层的人群中和社会中,那运行规律才能最简单明了地展示在我的面前。你和我不同。我需要这样的经历,是因为它能助我彻底地逃离我原本的世界,我越是能够看清楚外面的那个世界的系统,我越可以在其中稳稳扎根,这是我逃离我原本的世界的必要。”

柳理的目光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丝哀伤,但很快就消失了,白兔蓉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一丝哀伤。

“所以,那是我的必要,而不是你的必要。你的人生底色和我是不同的。你想要对抗高城,你肯定会有你的方法,不然,徒劳的牺牲,只是加重同行者的重担的傻瓜行为。”

白兔蓉沉默了片刻后,突然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我妈妈就可以,因为你愿意去保护她。”

柳理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那副天真的神色,和柳识简直一模一样。

柳理其实在某些时候是很迟钝的,她眼中的纳闷出现了就一直没消失,始终沉在她的眼睛里。浅浅一层,就浮在眼底。

柳理见她还是有些莫名的倔强,决定干脆说些真相出来。

“你知道我在黑极城中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吗?”

白兔蓉看向她,摇了摇头。

“我是城市规划与设计专业的,我思考和看待世界的视角与方式总是离不开去和建筑的灵魂对话。我无法忽视那些建筑的伤口。”

“那地方,就像裸露着巨大的丑陋的恶臭的化脓许久的遍布全身的极狰狞的伤口的一个可怕的人。”

“那样的一个小社区,就是整个黑极城的缩影。”

白兔蓉突然颤抖了一下,面色变得苍白起来。柳理微微别开了目光,因为她要继续残忍地诉说下去。

“我隔壁住着一个极安静的奶奶般的阿姨。她不论生前死后都那样安静。也许是因为她知道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人会因想帮助你而亮起灯,那些灯只会一盏一盏熄灭。那个阿姨在死后一个礼拜才被社工发现。那天,社工用力地敲她的门,我在隔壁被吵得心烦。后来,我知道,那个阿姨是因为意外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才一直没有出门。社工要她换锁,她觉得锁太贵,就没同意。她就这样在锁得牢牢的伤口可怖的屋子里安静地度过了一个星期。然后,她死了。你说她是怎么死的?饿死?不小心摔死?还是自杀?”

“别说了!”白兔蓉哭着闭上了眼睛,但柳理没有看她的脸,她自顾自地继续讲述着。

“黑极城贪腐之风极严重,市民们上供一般养肥了贪婪的魔鬼,却非要斤斤计较那一个锁的几十块钱。如果那个体面整洁的社工不要那么冷漠地让阿姨交锁钱,如果开着好车的锁匠可以将锁钱算阿姨便宜一点,如果那个贪腐了几十亿的官儿可以吐出来一点边边角角的零头……真的,就非要计较这几十块的锁钱吗?他们明明知道阿姨选择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却就那样忽视了她。再在一个星期后,催命鬼讨债一般上门来砸门。死人的门是砸不开的,可最后,他们还是想到办法打开了那扇门,然后叫人来,清理了尸体,清理了那个屋子。为什么那个时候,能够将门打开了呢?对那个阿姨来说,要了她命的,决定了她的命运和死期的锁,是多么地坚不可破,可对那些人来说,那锁,又是多么简单就能破坏的一道屏障。到底是谁害死了那个阿姨,又是谁先毒害了阿姨的心灵……认清了这点后,你就对一切都无所谓了,有人上门来收锁钱的话,就让他滚,把他当老鼠打跑!”

“听说她之前还洗了个澡……从那以后,那时不时地会飘散过来的廉价却芳香甜蜜的沐浴露的香味,就消失了。”

柳理的声音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再响起时,好像已经变得无情无绪。

“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人,要在走不动之前,迁徙到真正适合自己的栖息地。起码,我一定要这样做。”

白兔蓉有些错愕地恍惚地看向柳理,柳理并没有在看她,白兔蓉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许多画面,柳理一个人蜷缩在黑暗的房间里,无声地痛哭,冰冷的眼泪浸湿了周围的一切,她多么地愧疚,她该多去注意一下那个可怜的孤独的阿姨的,她该去主动地多帮助她的……可是,一切都晚了。原来她唯一比较满意的安静,来自于一个不论生前死后都不敢去麻烦他人的奶奶般的阿姨……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帮助黑极城?”

白兔蓉简直像在质问了。

柳理沉静地看向她,“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因锁贵,而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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