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尘到太初境边界时,天空一道惊雷闪过瓢泼的大雨盖下来打得人浑身发疼。
她并未避雨,任由面庞上沾染的血色被雨水冲刷殆尽,最终干干净净。
云舒尘慢慢走向师娘的坟冢此刻下了雨泥浆有些不好走路。
她轻颤着手自墓碑前下挖了一个浅坑将那枚因为离体太久,逐渐失去光芒的灵根埋在土壤里,和徐香君埋在一起。
她此刻半点也不想回去。
天下好像也没有何处能去。
她伏在师娘的墓碑前,靠着冰冷的石壁。
下一道雷光劈下来时映亮了她眼中的一层薄泪。
渐渐地,越蓄越多,喉头哽咽似乎已经肿胀,一丝微弱的哭声也挤不出来。
她在坟前沉默地流着眼泪虽然大仇得报,但是心中升不起一丝快活之意,有的只是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这一场雨下至天明,临近日出时云舒尘也因为受寒发起了高烧。林青崖带着几个徒弟寻了她很久,最终在徐香君的墓碑前找到了她。
林青崖得知她勾结魔族覆灭人家满门后先是惊怒,而后又自心中升起一分悲恸。
因为他知道这孩子是为了谁他终究还是有负徐香君所托——她说一辈子也莫让尘儿晓得这件事恐她走不出来酿下杀孽。
对于修士而言业孽每添一分
云舒尘本以为师尊会清理门户并没有抱着再活的打算结果林青崖将她罚了十年思过又将修仙界的流言蜚语压下此后直到他坐化归尘也再没有提过此事。
这十年思过的痕迹兜兜转转几百年又教云舒尘的弟子瞧见揭开了这一段鲜血淋漓的过往。
*
玄武止住话头它发现面前的姑娘沉默很久连一句话都不说。
良久后。
“师尊她当年应当过得很苦。”
卿舟雪并不懂得这是什么感受毕竟她的双亲逝世之时自己还未懂得太多感情。
如今看来竟是幸运。
“都过去了。”
玄武苍老的叹息响在耳畔:“一晃好多年。张三死过赵四生再深的恨再无法割舍的人刻在石头上风吹日晒几千年也淡得寻不到痕迹了。”
刻在石头上?
似乎不错。
卿舟雪确有一些
想说的话但是并非要对现如今的师尊说。
而是要对一十九岁的云舒尘说。
卿舟雪自身上摸了摸并未寻到能刻字的东西但她秉着灯在石室中寻了良久竟在蒲团之下摸出了一把硬物。
很可能是师尊留下来的小刀许是出去时忘记带走。
玄武一顿猛咳冲她吼道:“不行!!吾的脸上不能再多刻褶子了!”
“你面上已被师尊刻满了。”
卿舟雪将小刀握在手中浅浅一笑:“我刻另一面墙这样可好?”
玄武冷哼一声似乎对此种不礼貌的行为分外不屑。
“不愧是师徒。”
墙壁被硬刀划出一道痕卿舟雪用了些气力反复描摹刻深了些许。她的笔锋清隽端正
她所刻的字也是八个与云舒尘的八个大字遥遥相对。
【前尘已过后篇新启。】
正写到最后一个字时四周忽然敞亮了许多。卿舟雪忍着双目的刺痛向光亮处看去一片白芒之中现出一道绰约人影。
她微微一怔小刀被放在一旁。
“卿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分明才几日不见却让人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还不快出来。”
卿舟雪紧紧闭着眼尚未适应外头的璀璨光明她摸索着走向洞口被人拉住了衣袖身子向前倾去一下子砸进一片温柔的怀抱之中。
她头晕目眩了一阵但师尊将她抱得很紧而后又将她慢慢扶稳。卿舟雪睁不开眼但她能感觉到云舒尘应当是在打量她。
自己的面颊上被揉了揉肩膀处腰处皆被女人的手抚过最后云舒尘又一把抱住她松了口气:“等得久了好像还是瘦了点。”
“师尊你怎会来此?”
这里的禁闭室除却掌门亲临连长老都不能随意出入。
“你等一下便知。”
卿舟雪颤抖了许久的眼睫终于在一片光曦之中略开了一道小缝。
一道玄铁所制的掌门令牌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既是有了这个自然也有资格放你出来走一走。”
她抬眸对上云舒尘的眼里头含着理所当然的意思。
云舒尘微微一笑将令牌收好而后牵起她的手“莫要担心。掌门会对此睁一
只眼闭一只眼的若不是迫于无奈他也不愿意你在此中荒废三年。”
“只不过这三年你定然不能留在太初境了被别人瞧见不好。”
云舒尘稍微歪了头“现有一事正发愁。我们无处可去。”
经过后山禁闭室有弟子守卫的两处时卿舟雪发现几个师弟师妹将目光放直或抬头看天恨不得当即变瞎——勉力假装没有看到云长老带着徒儿自里头走出。
一看便是事先打了招呼。
“无处可去?”卿舟雪却摇头道:“换而言之我与你何处皆可去。”
“你这话说得似要私奔。”
卿舟雪却一愣忽然缓了脚步认真道:“不……不倘若如此不能贸然出行。”
云舒尘随口打趣一句未曾想着她微蹙眉梢:“师尊私奔者为妾名不正言不顺这似乎不行。”
“……怎么你记起这种糟粕来偏生如此清楚?”
*
一川碧江上清风迎面。
卿舟雪与云舒尘坐在一艘乌篷船上任由身下水流徐徐推进载着她一人远去。云舒尘已经对外界宣称闭关她们收拾了细软打算出走三年再回峰。
两岸皆是青山静静立在一旁像是顾影自怜的美人在照水亦像连绵不断的绿云环绕四周。
此刻月上中天在江面上沉着白玉盘压在船头两寸处近不得也远不得。云舒尘慵懒地靠在船头她索性脱了鞋袜将脚踝浸在江水中时不时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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