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的秋叶被风卷起,打了个旋儿,轻飘飘地吹走。阮明珠在灵素峰躺了许久,这些天昏昏沉沉,大汗淋漓,痛晕了再醒过来,如此反复,一直捱到今日,才终于寻求了一线生气。
她坐起来,四下无人,相当清净。在内里灼烧的火焰好像安分了许多,她探查一番,似乎已经与丹田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这是什么情况?
再尝试着用了用灵力,却惊讶地发现,她一下子跨了个小境界,就此来到了金丹末期跨元婴的路口,自己还浑然不知。
指尖上燃起的一撮小火苗,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赤红,而是一种深邃而富有层次感的红色。
“醒了就回去。
一道声音,让她止不住打个激灵,阮明珠扭过头来,只见柳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走路无声无息,像个大白天飘荡的鬼魂。
“柳长、长老,阮明珠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枯树皮相互摩擦,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干咳了几声以后,又摸上自己干燥开裂的嘴唇,“我现,现在还活着?
“你能见到我。不然是我死了么?对面那女子面无表情地抛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她没有理会柳长老的冷嘲,面上喜色愈显,高高兴兴地挣扎着下床,以一种半身不遂的姿势扶着墙走出了门,刚跨过门槛又缩了回来,像是想起了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
柳寻芹莫名其妙地看着阮明珠在身上摸索一阵,然后掏出了一枚烧得半边焦黑的纳戒。
纳戒受损,其中之物必然会影响。然后那孩子在这枚纳戒中又寻到了一本封面被烟熏火燎,面目全非的话本。
阮明珠翻开来,里头的内容都是完好的,她大松一口气。她几步又扶着墙艰难地挪过去,将话本留在桌上,扭过脑袋,“师叔,有空看看哈。
嗯,越师叔交代的大事业又进了一步。
在将这些烂俗话本宣传遍大半个太初境以后,唯独灵素峰,阮明珠若不是真出了事儿,一般是上不来的,因此她一直未能涉足此地。
阮明珠走掉以后,柳寻芹用一根手指拨了拨那书页,扑簌簌掉黑灰,依稀见得上头写了娟秀的“徵羽二字。
黄钟峰上,一贯的热闹,不过现在更热闹了一些。
阮明珠多走上几步,舒展开险些躺废了的四肢,觉得灵活了许多。她不是个闲着的人,准备向越师叔夸耀一下自己的功绩。
但飞上黄钟峰,却发现云舒尘也在此地,两位长老齐齐朝她看来
。
“活着呢?”越师叔打量她一眼笑道:“这副尊容真是不敢恭维头发都焦在一起像麻绳你可别过来也别靠着你云师叔她素爱干净恐怕会出人命的。”
云舒尘正喝茶闻言横了越长歌一眼。
阮明珠一愣越长歌还相当体贴地在空中凝成一道水镜。她瞅着自己这像是沿街乞讨了小半个月的憔悴模样一时人都蔫巴些许便站在原地“越师叔你的话本我送到了。”
“灵素峰?”
“嗯!”
“好孩子。拿去看吧。”越长歌相当满意一卷《飞月群侠传》落到阮明珠手中阮明珠相当熟稔地翻到最后一页又瞧见了“且听下回分解”这几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大字。
“不成!”阮明珠说
“没写呢。”越长歌撑着腮边笑时冲她眨了下眼。
“师叔你这几卷快拖了小半年了!”
“那是因为有别的要——”越长歌刚开口云舒尘便打断她看向阮明珠柔声说“近段时日累了你且回去收拾一下你的师姐们还在等你早日回去训练呢。”
云师叔说话一直温温柔柔一下子就如春风一样吹酥了阮明珠的骨头。她不禁在心底暗叹卿师姐的不容易异常听话且乖顺地道了声好然后又轻飘飘地走了。
云舒尘止住了这种可能脱缰的话头暗松一口气。听罢方才阮明珠所言又不禁轻叹道“便是差人送上去你也知道她药峰事多不会看话本的。”
“她看与不看有什么要紧?”越长歌唔了一声“我写话本就图自己一乐。不然哪能写这么多年。”
云舒尘对面的女人笑起来仍就一副无良的红颜祸水相。文如其人亦是大江东去一泄千里的孟浪。但若说她写出的一挪谈情说爱读物中这五百年来没有一字一句动真意云舒尘是断然不信的。
云舒尘自知是个局外人因此不再多言放眼局内又想起了鹤衣峰上那位不言不语成日修炼看书的小祖宗。
小祖宗这个点儿应当是和师姐妹待在一起没空理她。今日李潮音也没有工夫陪她来一局手谈那位蓬莱阁的少主居然一不做二不休跑到了太初境来找人这会儿两人正忙着断家务事。
云舒尘料想得不错卿舟雪的确在演武场上训练。
今日可算是再度见到了阮师妹意气风发的身影。
其余三人
都在围观她,只见阮明珠手握刀柄,真火顺着锋刃蔓延,蓄力愈久,再度挥出去时,一道灼热的焰浪向前划出,隐约呈现出火凤雏形。
并非只是花样把戏,白苏在火焰气浪中被逼得倒退一步,感觉阮明珠这势头明显强横了不少。
林寻真道,“不错呀。不管如何,这胜算便又大了一分。
若是早之前的阮明珠定要翘起尾巴来,得意洋洋——不过她这次倒是没有如以往那般争勇斗狠,只是嘀咕道太不容易。兴许是被那凤凰火虐惨了一次,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一个月,再锋利的脾气也被磨了些许。
卿舟雪近日里仍在悟剑法,云舒尘在无事之时会来折磨一下她唯一的弟子。她虽未再悟出第三式,不过在修为与韧性上都大有长进。
她们二人,一冰一火,都在向上蓬勃,在这一次人终于齐活的演武之中,林寻真早先担心的一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在她们习惯的二人一进一退的阵型中,阮明珠和卿舟雪已经开始相互影响,再怎么拉大距离都是避无可避。
何况,也如她所言,问仙大会的擂台,远没有演武场这般宽阔。
卿舟雪训练归来,飘在云端,隔得很远,便听见了鹤衣峰远远传来几声争吵。
鹤衣峰?
师尊?
她眉梢一蹙,御剑迅捷了一倍不止。凑近一看,云舒尘并未在此,长亭之中有两个女子,一长一少,似乎各不相让。
“李观沧,李潮音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倚靠在石桌的一角,“回去。
“不回。
李阁主对面的少女腾地站起身来,她生得一张好面皮,眉眼分明,皮肤白皙,又被养得珠圆玉润的,带点儿贵气。
这想来就是她口中的少阁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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