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突然昏迷,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而张鲁仁也如愿以偿名声大噪,妄议天家气晕太子这可不是谁都能干得出来的。众多学子也连忙跟张鲁仁撇清关系,生怕被牵连。
同时,太子也证明了他母亲是真的在骗他,给他定下的罪名基本让他无缘仕途了。
张鲁仁有些不敢置信,他不相信自己为自己计划好的登天路就在太子短短的几句话中断绝了,甚至自己还要在大理寺的审讯室里待上几日。
如果李圆在现场的话,他会深深地对张鲁仁表示同情,因为他觉得张鲁仁和自己一样被太子给碰瓷了。
而在另一边,太子晕倒的事也被传了出去,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人蠢蠢欲动,准备找时机支走太子身边的人为太子制造一桩丑闻。
当然,太子突然昏迷最忙的还是崔宴崔太医。
三月三上巳节,长安城的百官都有一天的休沐日,太医院的太医自然也不列外。
然而就在崔宴准备泡一壶茶好好赏一次春日的风景时,他被太子的人抓走了。
崔宴:……
举办春日宴的庄子里早就为游玉岁腾出了一间用来休息的房间,此刻的游玉岁便面色苍白地躺在卧榻上,眉头紧皱,身后的黑色长发散了一整个床单,看起来柔弱易碎,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站在房间里的人没有人不相信游玉岁不是病重,除了被强行拖来的崔宴。
崔宴瞧着床上的游玉岁只觉得太子装病的功夫真是越发惟妙惟肖了,如果他不是早就诊过他的脉,恐怕他也会被唬住。
“还不快诊脉。”谢檀,太子的表哥,景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如此对崔宴说道。
崔宴:……谢家子果然讨厌。
下一刻,崔宴挤走了半跪在床榻边握着游玉岁手的霍西陵,然后伸出手开始为游玉岁诊脉。
在崔宴的手指搭上游玉岁手腕的时候,他不由心道一声果然。
果然太子殿下又在装病,这次又是碰瓷谁?
“殿下如何?”谢檀再次冷淡地开口道。
崔宴闻言不由回身瞪了谢檀一眼道:“要么你来诊脉,不会就闭嘴。”
谢檀闻言果断闭嘴,一旁的霍西陵则是担心地看着,他在想早知道自己就出手将那群惊扰了太子休息的学子赶走就好了,太子殿下如今也不必受这样的苦了。
而坐在太子跟前的崔宴则是装模作样地把了一番脉,心里却在思考自己前几次自己给游玉岁把脉时游玉岁的状态。
崔宴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只需要一直一想便发觉出了不对,太子殿下似乎认为自己的身体很差。
但是崔宴从这么几次的诊断结果来看,太子的身体看似柔弱实则十分强壮,就算和身边的小男宠打上一架也不成问题。
但是……要告诉这两个人吗?崔宴不准痕迹地看了一眼担心中的谢檀和霍西陵。
最后,崔宴选择不说,说了的话他还有什么理由给装病的太子殿下送上一碗苦药呢。
“如何?”霍西陵紧张地问道。
“太子殿下伤到了心脉。”崔宴一脸沉痛地说道,“早就说过不要刺激太子殿下,你们为什么就不听了。”
谢檀闻言垂下了眼眸,霍西陵握紧了拳头,此时的崔宴还不知道他的这句话给未曾谋面的张鲁仁开启了悲惨的一生。
而躺在床上的游玉岁则是差点给崔宴竖起大手指,崔太医果然有眼色。
“等我施一套针,以后可要仔细将养。”话音落下,崔宴便拿起了银针给游玉岁伪造起了脉象。
施针结束后,游玉岁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殿下,你没事吧。”霍西陵宛如一只大狗狗一般蹭到了游玉岁面前。
一旁的谢檀看见这一幕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而游玉岁也开口叫道:“表哥。”
今上厌恶世家,同时不许诸位皇子与外家往来过密,而先皇后早已不在,没有先皇后作为纽带,游玉岁与谢家关系越发淡薄,交往仅停留在每年的节礼,即便相遇也是互相点头便擦肩离去,他们互相都在克制免得犯了皇帝的忌讳,让本就淡漠的父子关系更加如履薄冰。
现在游玉岁想通了,他父皇开不开心和他有什么关系,就要表哥就要表哥,就要外祖就要外祖,于是游玉岁乖巧地叫了好几声表哥,叫得谢檀眉宇淡然消散带上了几分笑意。
“殿下现在这样很好。”谢檀将游玉岁落下的白玉烟斗递了过去道。
谢檀很清楚游玉岁以前一直再迎合今上的喜好,即便是容貌也要刻意修饰出清雅的模样来,然而谢家人天生就一副艳丽的长相,这样的做法让谢檀不由感到心疼,如若生在谢家,作为谢家子何须去看旁人的眼色。
“生死之后,自然有所改变。”游玉岁接过白玉烟斗笑着说道,“还请表哥向外祖带一句话,玉岁得了空便去拜访。”
谢檀闻言勾起了嘴唇道:“如此甚好。”
他未曾想自己来这一次春日宴,还有了意外之喜,如果祖父知道想必分外高兴。
一旁的崔宴见此吹了吹自己刚写好的药方,然后道:“良药苦口,太子殿下可要记得喝,莫要拿去浇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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