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战。
东方破晓之时，村里的蟑螂几乎已经被清理完了。
丹羽本准备带着鸟群离开，但还是被热情的村民们拦住了。祁乐有些震惊于村子的恢复能力。
不过短短几天，先前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又冒出了许多活人。许是昨夜的蟑螂群给人的冲击太大，奔波一夜，大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亢奋得有些过了头。
村长摸着丹羽的羽毛，连连道：“恩人啊，你们是恩人啊。恩人先别走，留下来休息一下吧。”
一村民接道：“是啊是啊！昨夜那些蟑螂太恐怖了，还好有你们啊！”
昨夜被祁乐救下的小女孩被父亲推上前来。女孩胆小，扭扭捏捏好一阵，小声道：“谢谢大鸟。”
一众村民激动地围上前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将鸟群包围在中心。
一大婶手里牵着自己的孙子，急切道：“快，快，跪下来给神鸟磕个头。”
这一下给丹羽吓得不轻，连忙把小孩从地上扶了起来，连连摆头道：“不必不必。我们也不是什么神鸟。”
村子里的人有文化的不多，大部分都没怎么见过世面，从来只听说妖怪都是坏的。但一夜过去，看见这些会说话的大鸟不仅没有像外面说的那样伤人害人，还帮他们消灭了蟑螂，此时心里只剩感激，也不全然认为外面那些传闻是真的了。此刻还一口一个“神鸟”、“恩人”地叫起来。
玉脊鸟们不与人类交流已久，乍一见到这么多热情的人类，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被丹羽扶起来的小孩悄悄抬着眼睛偷看他，嘴里吮着手指，满眼好奇。
祁乐一扇翅膀，落到众人中间。
他左右打量了一圈，许多玉脊鸟都在昨夜挂了伤。从村子里回去距离很远，免不了一阵奔波。但此时众鸟都已精疲力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回去的时候。
他对丹羽道：“要不就先在这里修养一阵吧。”
人群立刻传来热情的相应。
“对呀对呀！可以上我那屋住。”
“我那也可以。”
“我家也行！这样，你们多来几只，晚上我睡地上，让咱们恩人睡床！”
周围传来一阵大笑。村民全都热情洋溢，好像过年般热闹。
丹羽有些犹豫。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同胞。有的玉脊鸟已经累得东倒西歪，快要栽到地下去了。
他环视一圈，终于道：“叨扰了。”
村长见他答应了，立马热火朝天地招呼起来。热情的村民抬的抬，抱的抱，将这些大鸟全都抬回自家屋子里了。
丹羽跟着祁乐去了祁欢家里。此时丹羽也已是强弩之末。好几个时辰高强度飞行加上一夜酣战，他的体力和魂力都已临近崩溃的边缘。
来不及客气许多，丹羽头刚挨着床便睡着了。
祁欢一家对归来的两只白鸟展现了巨大的热情。叔叔婶婶早就因为自己曾产生过吃掉祁乐的念头而感到羞愧。特别是在那之后祁乐还愿意为他们衔来食物，如今甚至还帮他们赶走了蟑螂。
他们门前门后张罗着，把里屋的床铺让给了两只白鸟，还给他们多铺了好几层被子，好让床睡起来更舒服一些。
此后的日子，众人和白鸟相处得十分愉快。就连刚开始还时不时提一句“该离开了”的丹羽都慢慢不再提了。
白鸟在村子里的生活过得极好，甚至比他们在森林里还要舒适上许多。不仅不用担心猛兽的突然袭击，还不用苦苦寻找食物，村长甚至招呼着村民为他们去野外采来玉脊鸟常吃的植物和果实。光是在家躺着就能吃得很饱，比以前担惊受怕的日子好受不少。
似乎是上天也有些不忍心看着村民过得如此凄惨了。在长达半年的旱灾过后，竟是个暖冬。
村民们重新犁了一遍地，试着播下一些成长周期很短的食物。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那些作物居然欣欣向荣地成长起来，很快便拔高了一大截。南境往常的冬日虽并不十分寒冷，但温度还是不足以生长作物的。但这个冬日格外温暖，村民们直呼菩萨保佑，奇迹终于降临了。
灾害带来的那些创伤愈合得很快。村庄在灾后虽然略显冷清，但之前外出避难的人不少都迁了回来，也还算有些烟火气。
一晃半年便过去了。玉脊鸟见村民人人都和善无比，与他们从小被灌输的概念完全不符。很快，大部分玉脊鸟都将老祖宗那些警告抛诸脑后。还有不少玉脊鸟和村子里的孩子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大人忙着种地、挑水、赶集。玉脊鸟们便在村子里陪着孩子们玩游戏。
按照人间广为流传的话本戏剧来说，这个故事本该到这里就结束了。圆圆满满，善有善报。
但是这段回忆却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颜书仍然还处在祁乐的记忆当中。
越来越深的疑惑在她心上投下不祥的阴影。旱灾和虫灾之中那些恐怖的场景，如此强烈地进入她的视线，产生了极大的冲击力。颜书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看见过多少孤苦无依的小儿和瘦骨嶙峋的老妪，以及在墙边饿死的尸体。
颜书甚至有些不敢接着往下看去了。
即便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但颜书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她不止一次感到无法呼吸，想要尖叫着把眼睛闭上，逃离这场炼狱。但是她做不到。祁乐一直睁着眼睛，她也只能被迫看见他曾见到过的一切。
在那样的情况下祁乐都没有崩溃，甚至在听到祁欢的叔叔婶婶动了那样的心思之后还愿意为拯救整个村子而努力，足以证明祁乐是多么善良了。颜书实在不愿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将祁乐逼成那样。
“贪婪”。
她反复咂摸着祁乐之前说过的这两个字，只觉得寒意刺骨。
颜书眼前的景象很快换了又换。记忆又开始自动凝缩，那些最后的美好从颜书眼前一闪而过。
颜书只觉得眼前一晃，时间的流速又变得正常起来。
这次不在屋里。太阳明晃晃的，投下明亮又温暖的光芒，在她眼前拉出一道影子。
祁欢站在祁乐眼前，手里捧着一本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