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风肃杀,转身片刻一道刃光便向他脖颈刺去,谢矜腕骨一抬,顷刻间抵去刀锋,回身斩下一颗人头。
雪地洒下一道鲜红。
接着是四面八方的覆面刺客,列阵将他围住。
谢矜提着剑,冷眼瞧着,未再有动作,檐上积雪震落,头顶月光孤冷,他长睫一垂,嗓音沉冷:“是谁派你们来的。”
一道娇俏女声响起:“世子殿下莅临关西,民妇有失远迎,特来赔罪”
谢矜寻声望去,只见屋顶上站着一名貌美妇人,红衣白氅,正眯着眼打量他。
“岳大人言重了”,谢矜长刀未放,而后道:“不过岳大人究竟是想赔罪,还是想要本殿的命,倒是犹未可知。”
岳琳扬声娇笑,而后脸色骤然凌厉,自房顶上拔剑而下,刀锋直指他心口要害,谢矜不躲不避,横刀在前,生生抗下这一刀,瞬间火星迸溅。
她额角青筋直跳,大骂:“黄口小儿,嚣张至极!还敢再踏进关西!”
一声令下,周遭剑阵起,庭院内一片刀光剑影,谢矜最后看了一眼岳琳:“咎由自取”
随后握紧剑柄,剑法狠戾,杀起人来毫不手软,面无表情,斩下一只臂膀,砍下一节腿骨,最后挑去一个头颅。
岳琳武功早被废,方才那一击已是元气大伤,只能旁观战局。
右浊自睡梦中忽闻金戈鸣响,摸剑而起至庭院,面色一骇,遂飞身加入战局。
几招过后,对方颓势已显,谢矜却不收手,整个人宛如嗜血恶鬼,任由贼人鲜血覆他面,仍挥舞刀锋。
右浊心道不好,甩出袖间毒针向四周贼人,生生止了战局,任手下死在面前也未有波动的岳琳,却在看见他这一招后,深深变了脸色。
信手薅过两个还活着的部下逃走,右浊第一时间去追,却听身后人淡漠吐出一句:“不必。”
右浊咬牙停下,回身的瞬间,差点站不稳身子。
谢矜立于一片残骨烂肉之中,眉眼间是未消散彻底的冷戾和深深疲倦。
刀锋坠地,右浊眼眶发酸,自从幽州回北地之后,主上便时常这样,沙场之上好几次杀红了眼,杀死以后还不够,直到把人砍成一片片的血骨。
纵使从前主上面对西蛮也从不留情,但他从不恋战,更不会把人削平,他看得分明,谢矜变了。
他自己好像也意识到了,有意压抑心中嗜血的魔种,所以很少再见血。
可只要剑出便不会有商量的余地。
“把人都拖下去”,谢矜闭上眼,嗓音沙哑:“埋了。”
“是”,右浊上前收拾,边问:“主上,您为何不让属下追下去”
谢矜转身,将刀插回:“岳琳记恨她的丈夫死在我父王刀下,她的弟弟又死在我的刀下,她要杀本殿,本殿奉陪”
“她丈夫叛国,她弟弟弃城而跑,任百姓枉死”,右浊不忿:“死不足惜。”
谢矜没再说话,静默了许久,他仔细回想方才一刀一式,十分熟悉:“明天再去郭秉德府上,我去见一个人”
“见谁?”
“陆逸初有个女儿,自幼养在将军府,本殿还未曾见过。”
右浊点点头,突然又问:“主上,归宁姑娘可还安好?”
安好?谢矜嗤笑一声,迈入无尽夜色:“好得很,来年回京,你大概能去吃她的婚宴。”
“传信纪唯年,提前落子,年后我回京收网”
*
除夕前一日,纪唯年带着纪唯仪来了败冬堂,碧珠、朱霁南已得到消息,陆莜宁无碍。
恰逢朱霁南易了容负责在前堂接诊,易容的药粉一抹,体态一改,完全不见先前的风光霁月。
用碧珠的话讲,她不知道纪唯年脑袋是如何发了疯,给他们医馆拉了一车的锦缎,她特地去仔细查看,触感细腻,做工精致,比苏杭一带顶尖铺子里的都做得好。
他还派人把这一车锦缎全部拉进后院一个小偏院里,毫不爱惜地叠在地上,碧珠扒着门框,隐隐心疼。
纪唯年拍了拍手笑眯眯调侃:“碧珠,这料子配不上你。”
碧珠瞪他一眼,不说话。
他妹妹纪唯仪很喜欢澜玉,这次过来给她带了两件上好的夹袄过来,碧珠和纪唯仪抱着澜玉在后院晒太阳,朱霁南闭了堂,洗去易容药粉,换了身衣服去厨房给纪唯年打下手。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是纪唯年打小最鄙夷的一句话。
“我已找到她,被关在西郊一处私狱。”他一边片肉一边道:“身上无大碍,但她执意不肯出来”
朱霁南沉默剥着蒜,许久方道:“在京中大肆煽动景曜王父子功高盖主的人,我查出来了——是大皇子。”
“萧亦珩?”纪唯年挑眉:“也不算叫人意外。”
朱霁南不接话:“谢矜好计谋,先装重病,后奇袭西蛮,迫使朝廷百官上书请他先前部下上阵东南,九月力排众议让三皇子兴修水利,如今东南局势已稳,军权却易主。”他望向纪唯年:“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霁亭年后回京,我要提前落子,转运军械的事是你在做,我来知会你一声。”纪唯年坦荡:“你需全力以赴助他。”
朱霁南淡笑:“好大的口气”
“你的父亲为前梁而死”,纪唯年三分薄薄笑意:“你全力助他,理所应当。”
“你错了,我恨极了我父亲,若不是他,我怎会困守牢狱十六载?我的这条命,是她搏出来的,她的立场,即是我的立场”
他这番话说的不假,他困守牢狱十六年,艰辛困顿,任谁来了,也不能说他什么。
可也有他不知道的事。
纪唯年正色:“你以为那医女,手段通天?负责羁押你的士兵全是被她所杀?是霁亭,他本就是要救你的”
“所以,他后面用了前朝的药,诈出了她。”朱霁南十分冷淡:“纪唯年,他几次怀疑她,要杀她为真,而她为了他豁出性命也为真,我如今愿意帮殿下,三分是看在前梁,七分是看在她。”
纪唯年不再言语,抿了抿唇,有些事不该由他来说。
几道菜刚摆到饭桌,还未落座,前堂的门忽然被撞开,纪唯年递了个眼神,朱霁南起身避入书房。
纪唯仪不宜见外人,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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