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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五月的风

小说:

黑芋头

作者:

葫禄

分类:

现代言情

五月的风裹挟着尘土的气息,掠过棠里老街。

这座多年不变的小镇,在这个假期突然有了大变样的迹象。

斑驳的老墙被鲜红的标语覆盖,青石板路的缝隙里,钻出了几株倔强的施工队旗。

江枝跟楼下的小亚聊天,才知道徐老板这次之所以常驻棠里,就是为了建设城市。

“听说徐老板是带着投资回来的。”小亚趴在柜台上,眼睛亮晶晶的,“就上周,温叔说他和镇上管事的喝了顿酒,第二天推土机就开进来了,估计你下次再回来都不知道棠里什么样了。”

“怪不得三天两头往棠里跑。”江枝随手拿起柜台的一只棒棒糖,扫了码付款后打开包装塞进嘴里,幽幽道,“我何止不知道棠里什么样,按照这么忙下去,我都快忘了我爸长什么样了。”

“徐老板可器重温叔了!”小亚突然压低声音,“前天晚上我还看见他的奔驰停在门口楼下,等着温叔去应酬呢。而且我听车队的那些人说,现在温叔负责的车厂还借了工程车的单子,啧啧啧,你要发财啦,小江总……”

远处推土机“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柜台上的棒棒糖罐都晃了晃,彻底淹没了小亚的絮叨。

江枝望向窗外,飞扬的尘土遮盖住了这座宁静的小镇。

装修的声音盖过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江枝跟小亚告别,转身上楼。

如小亚所说,温万华确实很受徐老板器重。

好处是,他不用再亲自跑那些要命的长途客运,家里的收入也比之前多了更多。

但相应而来的代价是,现在他在家的时间比过去更少了。

空荡荡的家里,她留给温言蹊的早餐依然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

煎蛋边缘的油花已经凝固,白粥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衣。

奇怪。

她吃早饭的时候温言蹊还没起,刚才她又一直在楼下和小亚聊天,根本没见他出门。

大学后的温言蹊虽然作息没那么刻板,但三餐向来吃的准时。

按理说,不应该这个点还没吃早饭才对。

江枝等了一会儿,对面麻将馆已经传来散场的声音。

江枝终于坐不住了,放下手机,轻手轻脚走到温言蹊门前。

门仍然是关着的。

她尝试着把手放在金属门锁上,意识到门没有锁。

推开门的瞬间,浓稠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江枝什么都看不见,试探着唤了声:“哥?”

没有回应。

江枝摸索着向前,凭借记忆去找窗帘的位置。

她沿着墙壁,摸到床上,掌心突然陷入一片温热的柔软。

温言蹊声音沙哑:“你干嘛呢?”

“哥?”她的手下意识去找声音的源头,手腕却被人狠狠扣住,灼热的温度让江枝心头一跳,“你生病了?”

“咔嗒”一声,床头灯骤然亮起。

昏黄的光线下,温言蹊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底却冷漠得像冰:“出去。”

江枝张了张嘴,却在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后,默默离开了他的房间。

她本想回自己房间,却在厨房门口顿住了脚步。

她从窗台上找到一大块姜,笨拙地模仿着他温言蹊的手法切丝,刀刃在砧板上打滑,差点切到手指。

等姜丝堆成小山,她才惊觉家里没有葱。

急匆匆跑下楼买了葱回来,到家的时候葱叶上还滴着水,江枝胡乱抹了把脸,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把两样食材一起放进锅里,开了大火,确认火开了,江枝去上了个厕所。

等她从厕所回来,锅底已经干了。

手指碰到滚烫的锅柄时,烫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可比起温言蹊那个眼神,她又觉得疼根本不算什么。

江枝沉默着刷锅,又一次切葱姜。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她特意多放了些水,拿了小板凳坐在灶台边,专门看着火。

水汽渐渐模糊了玻璃锅盖,她数着气泡一个个浮起又破裂。

可即便如此,她煮出来的汤淡得几乎没味道。

江枝指尖试探着蘸了一点,舌尖只有微弱的辛辣,远不如温言蹊端给她时的浓烈。

她盯着锅底发呆,忽然意识到,她这么多年习惯了生病的时候就有他煮好的葱姜水,自己却从来没有给他煮过,哪怕一次。

第三次,火候太大,滚沸的水扑出锅沿,浇灭了煤气灶的火焰。

江枝手背被溅出的热水烫红一小块,她咬着唇没出声,只是迅速关火,把失败的汤汁倒进水池。

第四次,她终于勉强煮出一碗像样的葱姜水。

汤色像晨光里的琥珀,葱段在翻腾的水花中沉浮。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喝葱姜水的那次,奇怪的气味让她直接打翻瓷碗。

那时候的温言蹊也不过才十几岁。

不知道那时候的他,是不是像现在的她一样难过。

她端着葱姜水推开房门,温言蹊床头的灯还没关。

他似乎又睡着了,立体的五官在阴影下显得更加精致。

等江枝慢慢走近,温言蹊睁开眼。

他眉头微蹙,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朦胧,却在看清她的那一刻迅速冷了下来。

江枝把碗往前推了推,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给你煮了葱姜水,你趁热喝,能好得快……”

温言蹊的视线扫过她烫红的手指,又落回她脸上,声音沙哑:“不用。”

他把床头的药片拿到灯光下,意思是他完全准备好了,不需要她。

温言蹊撑着床沿起身,身影遮住了台灯的光,阴影沉沉地压下来。

江枝只能凭借锡纸悉窣和水晃动撞在玻璃壁上的声音,判断他在吃药。

江枝站在原地,忽然想起自己每次生病,温言蹊都会坐在她床边,掌心托着药片,另一只手稳稳端着水杯,等她慢吞吞地咽下去。

现在角色互换,他连让她照顾的机会都不给。

他站得笔直,甚至没回头看她一眼,只是冷淡地丢下一句:“放那吧。”

江枝声音低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那……你记得喝。”

温言蹊没有回答。

房间里只剩下他吞咽药片时,喉结滚动的声音。

天渐渐黑下来,江芸做好了简单的饭,催她去叫温言蹊。

温言蹊在她面前推门而出时,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江枝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床头柜上。

那碗葱姜水依然静静地搁在原处,水面纹丝不动,连她早上小心翼翼摆正的碗沿角度都未曾改变。

江枝进去收碗,手指轻轻碰了碰碗壁,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

她没有办法像过去他做的那样,背他去医院。

她连一碗葱姜水都送不出去。

她为他做的一切,他都不要。

就像她早被他从生命里彻底剔除,只是个最普通的妹妹。

水流打着旋儿将冷汤卷入下水道,葱姜的残渣在瓷白的水池壁上徒劳地挣扎了片刻,最终消失不见。

江枝望着那个漩涡,忽然觉得心里也有什么东西,也被决绝地卷走了。

温言蹊在家三天,病了三天,这几天他都没有出房门,也没有和江枝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江枝给他发的消息他也没回,只有在返校的前一个晚上,她的手机忽然亮了。

不是来自于温言蹊,但和温言蹊有关系。

是任长宇请他们吃饭的时候拉的八人群,忽然蹦出一条又一条的消息。

祁宁刚发的朋友圈截图被任长宇甩进群里,是她和林叙白十指紧扣的照片。

配文简单直白:官宣一下,和班长。

女生宿舍这边的人知晓情况,回复得多少显得拘谨,又或许都在偷偷跟祁宁私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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