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来必须保持意见一致的三位大臣,现在一个说要抓,一个说不抓,还有一个不发言。事情被丢给自己。真玉虽想立刻破案,但仅凭猜测就随意把高阶官员下狱抄家,并非明主所为。她问严方:“严卿,你是否还有其他证据?”
严方听她言外之意,若无其他有力证据,不肯用雷霆手段。她手上自然没有其他证据,又不甘心放过机会,于是说:“陛下,既然林知事说此事都因椿国正使魏遥之弟而起。不如就把这姐弟两人都请来,与林知事当面对质。”
林栖虹说:“魏远是臣内宅之人,怎可随意传来?”
严方说:“那就只请魏遥过来。若其说辞与林知事不同,就可知其中有诈。”
林栖虹冷冷说:“那若说辞一样呢?”
严方说:“若说辞一样,就是臣错疑多思,臣会肉袒负荆,当着陛下和各位同僚向林知事下跪请罪。”她看向林栖虹,“林知事,你意下如何?”
肉袒负荆,这是百年前一段美谈。履正帝时,出了一起冤案,无辜者被冤杀,后来真相大白时,负责审理此案的年轻知府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去上衣,跪在被冤杀者的坟墓前,让死者之女当众鞭打自己以谢罪。后来这位知府成了名满天下的清官,坊间流传的话本《明镜大人》,写的正是此人。
太尉说:“这也不妥……”
她还未说完,林栖虹大声说:“好,就这样说定了。请陛下即刻宣魏遥进殿,与臣对质。若魏遥与臣所说一致,还望严大人切勿食言,就在今日,就在朝堂之上,肉袒负荆,谢罪于臣。”
严方却又退缩了:“林大人这样成竹在胸,等着看臣出丑,说不定早与魏遥提前对过说辞。若如此,两人自然言辞一致。臣可不愿意打赌。除非……”
林栖虹说:“除非什么?”
严方说:“臣掌刑名,深知做贼者必心虚。即使已经串好供,若是被人当面喝破罪行,兼且看到共犯被擒,也难免惶恐畏惧,尽力狡辩脱罪。所以若林知事肯配合臣演一场戏,做出已经认罪沦为阶下囚之态,臣就与林知事赌这一把。”她不怀好意相激,“只是不知林知事敢否?”
林栖虹说:“臣再无其他隐情,有何不敢。倒是严大人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她当即自行除去官帽官服,傲然而立。
林栖虹态度坦荡无畏,方才对她起了疑心的人,现在也觉得此事只怕是严方杯弓蛇影。召外国使臣上殿对质一场,小题大做,有损国威。但此时不仅严方坚持,就连林栖虹也坚持召魏遥上殿。这次丞相,太尉和翼王都表示赞同,真玉也就顺水推舟,命人速召魏遥前来。
使臣们居住的国宾驿所就在宫城附近,魏遥很快就过来了。
宣她进殿之前,林栖虹依约跪在地上,一副认罪伏法的样子。
真玉几日前见过魏遥一面,当时她与各国使臣一样,向自己行礼拜见之后就退下了,并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这次仔细看她,发现此人仪表不俗,风度翩翩,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子。心里忍不住感叹:想必她的弟弟也是个美人,才让林栖虹宁愿冒险也要留在身边。
魏遥恭敬执外臣礼,问:“陛下急召,所为何事?”
真玉说:“严卿,你说。”
严方上前一步:“魏正使,两国通使,原为盟好,是也不是?”
魏遥笑说:“那是自然,严大人何有此问?”
严方说:“那敢问正使,深夜私见我朝重臣,也是为了两国交好吗?”她原本严肃的脸,现在更加紧绷。
魏遥笑着反问:“哪有这种事?”她下意识左右顾盼,似在找什么人。
严方猛地提高声音:“魏正使,林栖虹已经认罪了。”她手一指,引魏遥看向跪在一侧,一副罪臣模样的林栖虹。
魏遥一脸惊慌,结结巴巴说:“林大人,你已经什么都说了?”
林栖虹说:“是。”
魏遥仿佛腿软,一下子就瘫坐地上:“陛下明鉴,玉凤坠落一事与外臣和椿国无关!”
这句话一出来,众人都呆住了。
原本林栖虹坚持让魏遥上殿对质的时候,包括真玉在内,众人都觉得马上能看到一场肉袒大戏。
没想到只是小小一诈,魏遥就这么不打自招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林栖虹。她说:“魏遥,你在说什么?”
魏遥看了她一眼,对真玉说:“陛下,我国从无主动发起战争之念。朝野上下都认为与贵国维持和平才是正途。”
林栖虹声音发颤:“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她说,“那夜我是陪阿远过去见你。是他说思念你,这次机会难得,一定想要见你一面。”
魏遥叹了口气:“林大人,你带着舍弟来见我,不就是怕万一被人瞧见,可以当个幌子吗?但现在你朝官员已经知道你谋划玉凤坠落之事。再拿出舍弟来说,又有什么用处?”
她不再搭理林栖虹,对真玉说:“陛下,外臣与贵国林栖虹确有私下联系,也通过她购买过贵国武器图纸,但是玉凤坠落一事,是林栖虹她自作主张,并非出自我椿国的谋划。臣知此事之后,日日恐惧,生怕被陛下察知,误会成是我国指使。”
这话一出,满殿里都安静了。还有什么比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发朝廷高官叛国更戏剧性的呢?
林栖虹左右看看,身边的人都站得离她稍远了一些,没人敢与她目光交接,她难以置信地说:“你们都疯了吗,这种漏洞百出的诬蔑之辞,你们也要信吗?我林氏一族深沐皇恩,数代忠良,我岂会是叛国之人?”
严方说:“这还不清楚吗?林氏或许忠烈,但林栖虹你贪生畏死,迷惑于男色,屈从于敌国,从此泥足深陷。”她摇摇头,一脸悲悯,“你当年或许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再回本国,所以肆行无忌,但是万万没想到先帝并未忘记你,把你接回故国。可是你已经失了足,再也洗不干净,还被椿国抓住了把柄,就索性破罐破摔,只能为敌所用。是这样吧,魏大人?”她这最后一句,是转向魏遥说的。
魏遥闭上眼睛,点点头:“林栖虹当年在椿国曾亲笔写下她所知的一切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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