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梁堇带着酒水和烧鸡过来了,麻婆子畏惧二姐她娘刁妈妈,可又舍不得这送上门的好处,就把腌梅子的法子全说了出来,不敢藏私。
苦于此时没有青梅子,要不然她还想手把手地教她,生怕她学不会,她娘来找她的事。
“好二姐,等明年我腌梅子喊上你,来,妈妈给你撕只腿吃,你没事常和香豆来我这顽。”
麻婆子待二姐亲热的不行,二姐与她送的酒水和烧鸡被放在一张黑漆炕桌上,隔着油纸包都能闻到一股子香气,她说着解开草绳,从烧鸡上面撕下来一只油腿,又去了里屋打开瓮,用勺子捞上来一碟腌梅腌蒜。
香豆坐在炕里面,身子靠着两只带铜锁的箱柜,箱柜上摆着杂物,有干药草,坛子,坛子里还插了一根拂子,她在她干娘这自在惯了,刚才一进屋就脱了绣花鞋上了炕。
梁堇只欠了身坐在炕边上,香豆和她挤眉弄眼的,让她往里屋瞧,只见麻婆子捞上来一碟腌梅,嫌捞的多,又悄悄地捡大的往瓮里丢。
梁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和香豆笑了起来,打里屋出来的麻婆子手上端着碟,不知她们在笑什麽。
从麻婆子家出来后,梁堇谢了香豆,要不是香豆与她说,她干娘馋酒,梁堇还真想不到麻婆子好吃酒,腌梅方子是得来了,只等明年试一试。
“你送了一只烧鸡给我,已是谢过我了。”要是梁堇只给麻婆子送礼,不给香豆送些好处,香豆即使帮梁堇,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出力,没有香豆劝说麻婆子,只怕麻婆子会耍滑,腌梅方子的事就成不了。
梁堇想到了这处,所以才不惜买只烧鸡送她。
“旺儿哥,你哪去?”俩人在路上碰到了马棚里喂马的旺儿。
穿着布衫的旺儿见了这俩人,便从怀里掏出一封家书,说道:“这是黄娘子家里捎来的信,我不便进后堂,可巧遇到你们俩了,还托你们送给那黄娘子。”
梁堇把信接了过来,那黄娘子在吴家住了一个多月了,也不提走的事,家里来信怕是要催她回去。
黄娘子和吴季姐如今还住在吴老太的院里,不是冯氏不给她们另安排地,而是吴季姐不想搬,说前几年没在祖母跟前尽孝,此时回来了,不愿离开祖母。
“娘子,你家中给你来书信了。”
吴老太见孙女和黄娘子屋里没丫头使唤就给了她们一个丫头一个婆子丫头原来叫秋梅吴季姐嫌这名俗气就又给她起了个名叫扇儿。
屋里只有吴季姐黄娘子在吴老太屋里说话还未回来吴季姐让扇儿进屋来她坐在椅子上身板挺的很直身上穿着丁香色的罗衫腰上系着一条白色的裙儿绣花鞋藏在裙儿里手上拿着一只竹子绣棚上面绣了半只鹤。
扇儿每回在屋里见了这位二姑娘总觉得她端庄的好似画上的人她把黄娘子的书信递给这位二姑娘。
“等舅母回来我把信给她你先下去吧。”吴季姐见扇儿出了屋子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棚拆开书信看了起来这信是她舅舅写的在催舅母归家舅母要是看到此信怕是会急着回去。
她要是回去那她怎麽办?吴季姐有些慌从泉州回到吴家一直都是舅母在替她算计她陪她来沂州的目的就是想让她二叔二婶母在婚事上为她挑一门上等人家。
“季姐你可在屋里?”吴季姐听到她三婶母的声音连忙把舅母的家书塞进了袖子中。
祁氏不等屋里人说话就撩开帘子走了进来眼尖的看到季姐正在藏东西“旁人送了你叔叔一篮子秋梨我与你送来几个。”
吴季姐恼她没有规矩仗着自个是长辈说进来就进来“三婶母劳你想着我。”她把秋梨接过来放到了桌上。
自打吴季姐回来后这还是祁氏头回来她这见这屋里空荡荡的连个像样的摆件都没有炕上的帐子还是老人家用的浅灰色不用想就知道是吴老太给她的。
“你这屋里怎麽也不添置些东西你姑母住在这屋的时候老太太可是给她布置的很是富贵我记得原先这有一张雕花的架子床
祁氏口中的这些东西有的是吴芳姐打双陆赢来的银钱自个添置的后面为了把银钱还给鲍通判家就把屋里值钱的东西都给典当掉了。
“我回来的匆忙祖母还来不及给我添置。”吴季姐心中不解既然姑母住这的时候屋里东西这样多可那些东西怎麽不见了?
她还不知道她姑母的事家中也无人与她讲。
“都回来一个多月了……
你也是个可怜的,在这家里没人疼你。”祁氏见她身上穿的衣裳,针脚粗糙,料子暗沉,虽是新衣,却并不显新,怕是匆忙间赶出来的衣裳。
回到了吴家,就不能再穿在泉州的旧衣了,旧衣虽好但料子不好,要知道,人宁愿穿旧绸衣,都不愿穿新布衣。
那柳氏当年走的急,落下的箱笼没有带走,她打开箱子瞧过,里面没啥好东西,就有几匹旧料子,当初从青州来沂州,大房的箱笼让吴老太管着,后面也一直搁在她屋里,季姐身上的衣裳,想来就是用那里面的料子做的。
祁氏打量的目光让吴季姐脸上生热,露出来的旧绣鞋连忙缩进了裙里。
“你说你,你整日里给二房那两口子做鞋做袜,怎麽就不知道给自己做双鞋穿,你想巴结他们,可他们未必能瞧得上你送过去的东西。”
祁氏捡了凳坐下,她这话,相当于是揭了季姐的脸皮,季姐说道:“三婶母说话难听,二叔他们是我的长辈,我给他们做鞋孝敬他们,不是应该的吗,到了三婶母口中,怎麽就成了巴结?”
“我和你三叔也是你的长辈,你要是孝敬,怎地只捡她二房孝敬?左不过是因为你二叔是这沂州的知州,而你三叔什麽也不是。”
祁氏说的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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