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桂姐听了她娘的好计,心中犹豫,往日二姐与她说的话,讲的道理,她还是听进了些,可耐不住刁妈妈劝她,
“我的儿,你要是不依娘,咱家的银钱可就讨不回来了,是那赵娘子先干的缺德事,咱这般做又不坏良心,不过是把咱家的东西拿回来罢了。”
“银钱若是讨回来,你分我多少?”桂姐道。
刁妈妈见她应了,很是欢喜,许给她二十个钱的好处,桂姐不依,讨要五十个钱才肯干那事,刁妈妈虽不舍得给,但也只好答应下来。
“另外,娘还要应下我一桩,此事不能教二姐知晓。”
“好女儿,你只管放心,娘又不傻,怎麽会教她知晓,她是咱家难得的正经人,教她知晓了,岂能有咱俩的好果子吃?”
刁妈妈接着道:“咱要教赵娘子吃进去的给咱吐出来,偷谁家不好,竟然偷到咱家头上,我断不会饶过她。”
她眼珠一转,肚中又有了点子,“女儿,要是咱不多讹他些银钱,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气,不如让我把你假许给他,让他多拿银钱来,到时我再翻脸不认便是。”
桂姐劝道:“娘,你把咱家的银钱讨要回来便是,还是不要讹他了,他要是报给官府如何是好。”
“他姑母是个贼,他如何敢报官?”明面上刁妈妈爱与人歪缠,其实背地里心细的很,要是没有九成的把握,她是不会这样干。
母女俩人商量一番后,后面几日,桂姐打扮的娇滴滴,故意在院子的外门处徘徊,那赵秀才,自打在角门处遇到了俏丽的桂姐,便对她念念不忘。
他是怀州武陟县人,家中老少有六七口,他娘靠替人说媒赚个茶汤钱,他爹在扎纸铺里做活,成日里扎些牛马纸人,俩人不仅要维持家计,还要供赵秀才读书。
赵秀才上面有个哥哥,哥哥娶了一房媳妇,那媳妇见叔叔成日用钱读书,什麽活计也不做,心中不满,在家里时常指桑骂槐,赵秀才也是要脸要皮之人,这才投奔了远在沂州的姑母赵娘子。
赵娘子待这个侄子如亲儿,日日好饭做与他吃,还给他银钱教他买书买纸墨。
这日,他在姑母家中读不下去书,心中想的是桂姐,他常年待在武陟县,哪里见过这般人物,他只知那丫头是在吴家四姑娘院里伺候,家中有个
栽花种草的妈妈人唤刁妈妈听说甚是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的妈妈怎麽能生出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儿来不知不觉中他又来到了竹林旁。
“你是何人怎麽来到了这里?”
赵秀才忽听得一道娇俏的声音抬眼一瞧脸儿顿时红了起来
身上穿着桃红小衫粉艳艳下面系着一条翠生生的裙儿如今是六七月份天儿热她就站在阴凉的竹林下对看痴了的赵秀才笑了笑。
暗道:我果然生的标志这瘦怯怯的秀才瞧我瞧的魂都快丢了。
桂姐打这后越发得意自个的相貌在婚嫁一事上也愈发挑剔势力。
赵秀才回过神来连忙作揖道:“见过小娘子我是赵娘子的家侄来此探望姑母姑母留我住了些日子我闲来无事见这边有片竹林很是清净要是犯了府上规矩还请小娘子勿怪。”
“你赶快离去教旁的丫头看到定会告到姑娘屋里。”这事要是搁到以往桂姐早就叉着腰骂人家了。
赵秀才见她说话柔软又有替他掩饰一二的意味不由得心中荡漾回到家中很是欢喜更加念她。
竹林那边他不能再去只能隔三差五地待在下人院想再遇到她一回可桂姐故意躲着他不见一段日子后赵秀才竟得了相思之病一日里就吃两碗干饭。
赵娘子不晓得里面的缘故以为是天热侄子苦暑气才这般她要当值不得空就与他四十个钱教他自个出去买碗冰吃再买两个油滋滋的炊饼夹驴肉。
赵娘子出手大方一碗冰和两个炊饼夹驴肉哪里能用得着四十个钱。
“赵娘子在家吗?”
赵秀才听到屋外有人就开了门见是一位妈妈便说他姑母当差去了不在家中。
“早就听说赵娘子有位秀才侄子生的俊俏学问又做的好今日一见旁人果然没有夸大。”
刁妈妈故意趁赵娘子不在家中的时候才登门来的拿眼打量他只见他穿着一身蓝布直裰头戴粗布幞头两腮无肉比着原先憔悴了许多。
“妈妈过奖了。”赵秀才问她来家是不是寻她姑母有事。刁妈妈道:“这不我家桂
姐炖了一锅解暑的梅汤,想起你姑母前些日子送与了我几个黄杏,我就想着给她送碗梅汤吃。”
赵秀才听她说她是桂姐的娘,一时竟喜出望外,殷勤地把刁妈妈请到屋中来坐,瞥见那碗梅汤,浓艳艳,忍不住暗道:好一个人,不仅长得有颜色,还会熬汤水。
……
刁妈妈拿话三试他的心,又三试他的意,这里就不细讲了,试明了后,就把自个那套卖弄可怜的本事给拿了出来,赵秀才早就被女色熏了心,存心想巴结刁妈妈,哪还顾得了许多,把刁妈妈的名声抛在了脑后。
“……可怜我得了腰疾,没银钱抓药治病,家中的女儿对我是再孝顺不过,发了月钱就去给我抓药吃,可一个月里要吃五六副药才成,女儿的钱哪里够。”
坐在屋里的刁妈妈一面说,一面用汗巾子擦眼泪,装的一副可怜相。
赵秀才请她稍坐片刻,回到里屋又出来,手中多了半布袋铜子,“这里有一百余钱,妈妈若是不嫌,只管先拿去抓药吃。”
“我如何能要你的钱,快快把钱收回去,妈妈我不是那等人。”刁妈妈假意推辞。
“妈妈不消客气,快收了银钱去抓药才是,我留着这钱也无用处,给妈妈使正好。”
“好儿,这钱算妈妈借你的,你这般良善又有学问,我生平最稀罕你这样的人,不知你今年多大了,可曾订下亲事。
我膝下只得俩女,小女留着日后在家给我招个女婿养老,大女桂姐儿虽粗苯,但生的饶有半分颜色,我一直想为她寻个好女婿。”
赵秀才闻言,当即给刁妈妈作了两个揖,报了自个的属相和年龄,激动道:“妈妈要是肯把姐儿说与我,我定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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