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漆黑的屋子里,并不舒服,特别是当周遭格外寂静,仿佛连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就更加难熬了。
姜浮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白飞光就在她的不远处,似乎正在思考。
白飞光搭话:“你睡着了吗?”
姜浮:“睡不着。”
白飞光:“你说白栩去哪儿了,她为什么看到我就要跑?”
姜浮:“不知道。”
白飞光说:“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姜浮叹气:“是啊,太奇怪了。”从那些罐子到白栩的模样,一切的一切都像个噩梦。
姜浮突然睁开眼,她有些疑惑:“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白飞光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也听到了,一种怪异的窸窸窣窣的响声。奇怪的是他竟是一时间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乍听上去就在旁边,但若仔细辨别,却仿若从四面八方涌来。在黑暗的环境里,声音汇聚,旋转,形成一个无意识的巨大的漩涡,两人置于漩涡之中,仿若要被拉扯揉碎。
“天花板?”姜浮辨别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她迷惑的抬起头,看着头顶,“不,不是天花板,是墙壁。”
“也不是墙壁。”白飞光迟疑着低下头,“地板……”他打开手电筒。
手电筒的灯光在此时显得如同萤火般微小,照在房子里竟是照不出太原就被黑暗吞噬掉,白飞光借着灯光照向地板,他震惊的看到他们踩着的地板竟然在缓慢的蠕动。
他们听到窸窸窣窣由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正是来自脚下踩着的这栋屋子。
“房子在动!”白飞光汗毛炸了,“快出去。”
姜浮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朝门口狂奔,然而到了门口,怎么都拧不开门把手。
白飞光见到此景,抬手拔刀,一道寒光闪过,门口坚固的门锁被劈掉了大半,被锁被劈掉后,露出的断面不是金属,而是层层叠叠的,白色丝线。
姜浮看到这东西,立马想起了当时那些村民吐出的割伤自己手臂的白线,她大叫一声:“别碰!!!”
太晚了,白飞光的手不幸触碰到了丝线的末端,这些丝线有如活物,瞬间缠绕上了他的手腕,这并不是普通的丝线,极细的线身呈现三棱形,上面切面如刀锋般锋利,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深深的嵌入了白飞光的手臂里。
“你的手!别动!”姜浮大叫一声,迅速拔出随身携带的刀刃,一刀将缠住白飞光的丝线切断了。
白飞光咬牙道:“走窗户,二楼的窗户刚开着!”
姜浮:“走!”
两人的身手都十分敏捷,迅速冲到二楼,果然,刚才白栩跳下去的那扇窗户还开着,姜浮不敢耽搁,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还好小楼不高,两层刚刚三米。
刚落地,姜浮大感不妙,她落地的这块地方比屋子里还软,脚踩在上面都能感到一起一伏,仿佛踩的不是土地,而是什么正在呼吸的生物。
两人一前一后落地,默契的没有说话,朝着旁边黑漆漆的森林拔足狂奔,直到冲出了红绳圈起来的范围,才停下疾驰的脚步。
和那奇怪的屋子相比,连夜晚充满了危险的丛林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姜浮冲进丛林,扶着一棵树直喘粗气,她道:“白飞光,你没事吧?”
白飞光站在她旁边,一直没说话,姜浮扭头看他,即便光线如此暗淡,她依旧看到了白飞光那近乎惨白的脸色。
“你手怎么样了?”姜浮咽了咽口水,她瞟了眼白飞光的手,那只手上皮肤被割的鲜血淋漓,有些部分甚至能看到肌肉组织,看一眼都觉得疼。
白飞光摇摇头,如此重的伤,他没有喊疼,忍受疼痛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当,甚至无所谓的甩了甩手上的血:“那房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浮:“谁知道呢,你手伤这么重,我给你包扎一下吧,先止血。”
白飞光:“嗯。”
姜浮掏出止血绷带,给白飞光包扎。白飞光目光没离开过不远处的房子,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房子周围寸草不生了,此时那种割伤他的白绒绒的丝线围绕着房子一圈从地下冒了出来,正在地面上缓缓蠕动,姜浮瞟一眼,语出惊人:“好像旱厕地上生的蛆。”
白飞光:“?”
姜浮:“你被蛆啃咯。”
差点断了只手都没所谓的白飞光终于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
姜浮说:“包好了,好消息没伤到骨头,坏消息伤口很大,肯定要缝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了缝衣服的……”
看到姜浮掏出一个针线包的白飞光表示:“我介意。”
姜浮遗憾退场:“啧,以为你不怕痛呢。”刚刚包扎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飞光:“我好歹也是个人……”
姜浮:“不够坚强!”
白飞光:“……”
包扎好,没有再流血,两人看着房子,姜浮很自然在白飞光的衣服擦了擦刚才沾上的血:“咱们现在怎么办。”
白飞光说:“你别在我衣服上擦。”
姜浮:“自己的血还嫌弃什么,要天亮了,给王珰发个消息吧,看他之前那样子,肯定知道这房子是什么情况了。”
不然也不会带他们来的时候怕成那样。
白飞光掏手机给王珰发消息,他的手机有卫星功能,到了这鬼地方也有信号,打字问王珰在哪儿。
王珰过了一会儿才回:你看到你妹妹了吧,遵守承诺,罐子在哪儿。
白飞光:那房子怎么回事?
王珰: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个打工的,我和你说实话,你要是不想害死丁曼汀就赶紧告诉我罐子在哪儿。
白飞光:害死她?
王珰:当然,如果她不按时被回收,就真的再也变不成人样了。
怕白飞光他们不信,王珰又补了一句:说实话,她怎么变成这服模样的我也不知道,说白了我就是个运货的,要做的是保证东西送到位就行,送到了她可能会死,但是送不到,她一定会死。
白飞光把信息给姜浮看了。
姜浮想了想:“要不,还是把罐子给他?”
白飞光说:“合适吗?”
“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那罐子每天都在变轻,王珰说的应该也是真的。”姜浮思量道,“一直留在我们这里,或许真的会消失。”按照王珰说的,罐子有保质期,他们留着丁曼汀反而是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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