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比试更像是民间考科举写文章,师父要求二人根据一篇短文进行观察与思考,并分别提出其中的隐微之机。
江李读过的书不多,只在家附近的学堂中跟着学究和父亲学着识了些字。幸好师父所出的题目较为简短,是孔融让梨的故事。
江李和玉山二人被关在藏书阁内整整一天一晚。
终于到了第二日,师父师兄一行人打开门便看到藏书阁正中两张桌上平躺着两个眼底发青的女修士。
在师父用符纸将玉山和江李二人的作答文字显现在其他弟子面前的空白纸张上时,三位师兄竟都将自己的手中的红痕盖在那张字迹看起来更龙飞凤舞的一边。
“此次为师所出的题目有何要义?玉明你来说。”
大师兄思索半晌:“此题目意为让答题者言明文中未尽的隐含内容。”
师父挑眉摸着下巴,将目光从玉明转移到谭棋身上:“谭棋你顺着你大师兄的话继续。”
谭棋头一次被点名,摇摇晃晃站起身说:“我不知道。”
师父沉默望着他,其他弟子也不语。
“谭棋,为师不是没有注意到你好像腚下好似有虫咬的小动作,也知道你看到这个题目时的大概想法。”
江李眼看着师父瞬移到谭棋面前,从他收下夺走纸张。
纸的页脚有很深的折痕,饶是有一定距离的江李也能看清。
身旁的玉山却一反往日的淡漠,定定看着谭棋。
“回师父,”谭棋还是败下阵来:“我十分赞同玉山师姐的答案。”
意料之中没有选择自己的那份,但江李还是惊奇于对方的认真程度。
师父笑着回到自己座位:“继续讲。”
“正如玉山师姐所写,孔融的做法本就是虚伪的,他依靠这种主动将小梨留给自己的方式,把剩余的梨留给其他人,让他们继续在大人面前完成兄友弟恭的表演,而反问中的做法却只会将矛头指向孔融一人,即使这种方式分梨后得到赞赏也会得到其他兄弟姐妹的记恨。”
四师兄不是很赞同:“这看法未免有些太黑暗,孔融只是一个小儿罢了。”
玉山紧接着反驳四师兄道:“孔融只是小儿,可他所处的环境无时无刻不在教育他要成为懂得礼义之人。且此人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他的后来成长也就像我们所讲的那样,虚伪。”
几位师兄和玉山、谭棋二人就孔融本人的性格、发展等问题进行了激烈的友好辩论。
师兄们坚持认为但从文字中看出此人可以教化,而玉山二人却坚持礼教对儿童的迫害至深。
双方争执不下之时,大师兄看到了在一旁发呆不语的江李。
“小师妹,你对他们的辩论如何看?”
江李本就不愿在几位师姐师兄面前多言,她自知自己的见识短浅,比不上玉山和几位师兄的博识与见闻。
“各有各的道理。”谁都不好得罪,干脆和稀泥。
谁知谭棋从辩论中分神来问江李:“也就是说你没有自己的主见是不是啊?”
知道对方是蹬鼻子上脸的类型,江李索性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能按黑的白的来说。”
“江李,”师父点名:“你和玉山所写的内容相似,但为师判定你的内容更胜一筹,你知道其中缘故吗?”
江李思索了一下:"因为我写字狂放?"
噗!三师兄被四师兄口中的清茶泼了一脸。
旁边的大师兄闷笑着,另一边谭棋毫不掩饰地大笑。
怎么不把你肺笑炸?江李抿抿嘴。
“因为她的答案没有情绪。”玉山轻轻说。
师父听到玉山的答案点点头:“不错,她对整套礼义之道没有情绪。”
“作为一道论述题目,置身事外和身临其境是答题者都必须具备的能力。江李的答案通篇下来我的评语是,无情。而玉山的答案让观者能发掘她激荡的情绪。”
“无情?这就能赢?”谭棋不服,他认为不论字迹还是行文都应是玉山更胜一筹。
江李本人听到师父的评语先是欣喜,而后是不解。
即使是讨厌的谭棋发问,江李也想听听是师父关于这个问题的解答。
师父神秘一笑:“知道这次去云麓宗都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吗?都那是人精!稍稍被他们带起一点情绪,咱们宗门就有被逐出十八门派的危险。”
大师兄也不太明白:“有这么严重?”
“玉明你去了就知道,你素来稳重,为师对你放心。但你的师妹们道行尚浅,即使‘寻本’后道心也是不稳,不知道自己心中所向,因此对其他门派挑唆,‘无情’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众人散去,江李和玉明被师父指派去藏书阁取书。
在走回师父书房的路上。
“师兄,你去‘寻本’过了?”
玉明与江李并排前行,正好挡住斜照过来的日光。
“对呀,‘寻本’结束我就把你‘捡’回来了。”大师兄爽朗地笑道。
江李感觉自己掰手指都算不明白:“可四师兄也说他是你‘寻本’路上捡回来的,他比我早一年拜师入门呢!”
“师兄我天资不如你玉山师姐,在求道路上多耗些时间也是必然。”
“玉山师姐也‘寻本’过了吗?所以剑道就是她找到的‘本’?”想起师姐“素手挽剑花”的美称,江李下意识以为这就是玉山达成的目标。
玉明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已经完成了,但是剑只是她外在的武器,内修的具体方向还在寻找,不过就刚刚辩论看来,应该找到了。”
江李刚入门半年,目前修习的功法也只是最基础的,对内外修更是知之甚少:“我的武器是双刀,那我的外修所在是?”
“这就需要慢慢来了。半年后你也要下山‘寻本’,那期间就是你思索你的人生大道之时,中途或许会找到比修仙更好的路。”
江李反驳:“有什么能比修仙更好?”
玉明停下脚步,江李也随之停下,不解地望着玉明。
只听见他说:“你不要去找石甘村被屠的真相了吗?”
顿时,江李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人用榔头狠狠敲了一下。
是啊,日子过的太安逸,忘记自己的来路了……
娘亲和阿婆,还有远在京城的父亲……
玉明知道此时并不是继续深聊的好时候,只得拉木着脸陷入沉思的江李完成送书的任务。
二人行至师父书房门口,见大门紧闭,于是在树荫下等待。
半个时辰后,玉山才从房内缓缓将门推开。
在外面端着书册立了许久,二人的腿脚都有些发麻,大门已开于是进入殿内。
江李随师兄将书册放好,正要退出门外就被师父叫住了。
“用双刀用的还趁手吗?”师父率先发问。
“还行……”江李也不知道顺不顺手,双刀是她经手的第一样武器。
师父毫不在意江李的回答,好似只是随便开了个场:“看到我今日用的复制符了吗?想学吗?”
“有刀无符?”江李知道青元派门规,每位修士只可取一样外修武器。
“有刀无符。”
江李犹豫。
她一直很羡慕玉山能够游刃有余地操控穿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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