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燃脑袋一瞬空白。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生理反应，下意识怼回去：“你才脸红。”
沈夏深仍盯着她看，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为什么脸红？”
刚洗完澡，他的嗓音带一点浴室水汽熏染出来的懒倦微哑，瞳色漆黑如墨，直白地盯着她看。
许燃感觉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嘴上却不肯承认：“我没有，你胡说。”
仿佛只要她不承认，就是没有的事。
沈夏深却不肯放过她，语气里带了几分玩味：“没见过男人的裸体？”
“……”
许燃脑袋嗡嗡直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裸体，时装周后台换衣服，男模的女模的，她都见过。
画画的时候，别说裸上半身，□□的她都见过。
按理应该，早就对这些无感了。
“你房间太热了。”许燃只能这么解释。
“哦？”沈夏深若有所思，往空调的方向瞥一眼，“我没开空调。”
“……”
“今天的温度应该在零度左右。”沈夏深看着她，表情意味深长，“是挺热的。”
“……”许燃找不到理由了，“我要去吃早餐了。”
她丢下这句，转身，自认为很淡定地走出房间。
实际上满脑子都在喊救命。
一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立刻小跑起来，一路跑进厨房，回头见沈夏深没跟上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热。
她打开窗户，吹了会冷风，脸上的温度才慢慢降下来。
一来一去耽搁，她坐下吃早餐时，发现虾饺和烧麦已经冷掉了，牛面番茄面也坨了。
许燃把早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再次端到餐桌。
刚摆好，就察觉有人进了餐厅。
她抬眼，见是沈夏深。
他换了身衣服，还是一身黑，头发已经吹干，额前略长的碎发侧卷成C字，模样时髦又随性。
许燃不得不承认，他这张脸这个身材，随便打扮一下就很好看。
之前帮他设计服装，许燃知道他身材不错，是标准的衣架子。只是她一直认为他偏瘦，不会有太明显的肌肉，万万没想到脱了衣服身材那么好，肩宽腰细，腰间腹肌曲线分明，满是锻炼过的痕迹。
大概是反差太大，她太惊讶了，所以才会脸红。
许燃默默说服自己。
沈夏深走近，若无其事地扫了眼餐桌上的食物：“你煮的？”
这是许燃人生中，第一次煮早餐给别人吃。
她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免得沈夏深知道了，尾巴翘上天。
许燃若有似无地“嗯”了声，算是回答。
沈夏深拉开椅子坐下，夹起虾饺塞进嘴里，嚼完咽下去后才开口：“很好吃。”
许燃咬了口虾饺，轻瞥他一眼，没接话。
沈夏深又吃了口面，夸道：“面也很好吃。”
不知道他是硬夸，还是味觉已经退化到如此地步，许燃自觉自己煮的面没有到好吃的地步，现在还坨了。
不过，她还是心情很好地，悄悄弯了下唇。
安静片刻。
“对了，徐女士还是不理我。”沈夏深说。
自从上次徐露发现他谎称自己还在拍话剧后，不管沈夏深发过去多少条消息，她都没有回复。
连他过年说不回家，也没回消息。
过年时，徐露还故意和沈越，沈延青拍了照片，发朋友圈配文：全家福。
看来是真不想要他这个儿子了。
不过，该朋友圈没有一个点赞评论，估计是发给他一个人看的。
弟弟沈延青发来消息，说他帮忙讲了一大箩筐好话，还给了他一个亲情建议。
亲情建议：我在家里待到初六，你最好在这段时间里回来，跟妈当面道歉认错，我还能在旁边帮你说说好话。
沈夏深没说什么，直接甩了十万块给他当压岁钱。
沈延青收到钱说了一大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妈那边就交给我吧”，“最爱你了，你永远是我哥”，“哥哥放心飞，弟弟永相随”的肉麻话。
许燃略一沉吟：“等我回去找她聊聊。”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过两天。”许燃说。
本来她来苏州进修苏绣，预计年底回去的。
后来因为澜姨脚扭伤，回家又冷清，才决定留下来过年。
现在过了初一，也算过了年，差不多该回去，不然时装秀会很赶。
澜姨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下午复查，要是没什么问题，她就直接订票回去了。
“这么快。”沈夏深轻声。
许燃夹起一枚烧麦，漫不经心道：“不快，我本来年底就要回去的，时装秀有很多工作要做。”
安静几秒。
沈夏深说：“时间确定下来告诉我一声。”
许燃看他：“干嘛？”
沈夏深直言：“送你。”
许燃愣了下，不知道他干嘛要送自己，对上他漆黑带光的目光，胸口忽然涌起毫无来由的躁动。
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许燃低头吃面，傲娇道：“不需要。”
沈夏深夹了个虾饺放到她碗里，声音平静从容：“我想送。”
因为他夹虾饺的动作，许燃重新看向他。
而后。
猝不及防地。
撞上他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画面定格。
沈夏深的眼瞳漆黑深邃，直直地看着她，冬日浅淡阳光透过餐厅玻璃窗将他身上的棱角统统虚化，蔓延开一片温柔缱绻。
这一瞬间，许燃听见自己的心脏。
重重地跳了下。
-
下午许燃带澜姨去医院复查，有护工一起，沈夏深就没进去，在车里等她们。
回来的时候，许燃身边多了个人。
男人穿着棕色长款大衣，架着副细边眼镜，长相气质斯文儒雅，是闻烽。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许燃全程面带微笑。
护工扶澜姨上车，许燃就停在离沈夏深车五米来远的地方，跟闻烽说话。
沈夏深不动声色地降下车窗，细碎话语随冷风刮到他的耳边。
“什么时候回去？”闻烽问。
“可能明天下午吧。”
“这么快，还说想请你吃顿饭。”
许燃笑：“要请吃饭也应该是我请你。”
闻烽也笑，顺势半开玩笑地应承下来：“那我可就等着了。”
“你哪天来江苑市，跟我说一声，一定请你吃大餐。”
“我可记下了。”闻烽扬了下手里的手机，说，“到时给你发消息，可别说没空。”
许燃笑着点头：“不会，你来我肯定请。”
“那说定了。”闻烽跟她确认完，又说，“真想看看你那些刺绣作品的成品。”
听见这话，许燃主动邀请：“不知道闻老师三月底有没有空？”
闻烽：“？”
“如果有空的话，邀请你到上海看我的时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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