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被撞了个踉跄,要不是奶奶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只怕要抱着小家伙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这是怎么走路的?出门不带眼睛是吧?”
白老太平时很少这么怼人主要是这个男人太过分了,从背后直接撞上来,哪有人这么走路的?
中年男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脏得没法看,那衣服仿佛穿了几十年都没洗过粘着一层油脂,且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让人作呕。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狠狠瞪向白老太那眼神阴鸷、凶狠,如同猛兽一般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撞了人还有理了?”
白老太浑身打了个冷颤,但还是把白榆和念念几人护在身后。
念念双手握成小拳拳,被吓得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非常勇敢没有哭出来。
白榆也看见了那男人的眼神,心一凛转身对着门口喊道:“保卫、保卫快过来,我怀疑这男人有问题……”
中年男人听到白榆的话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后瘸着一条腿快速跑了。
等中年男人跑得没影白老太这才双腿疲软往旁边的长凳子一坐道:“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眼神这么恐怖的人,以后你们要是在外头看到他,尽量躲着他。”
“奶奶放心我不会跟那种人正面冲突的就是这人打扮和行为都怪得狠看着不像个正常人。”
白榆安抚了奶奶又安抚两个小的小家伙不知道是没看到那男人的眼神还是太小不懂反而没被吓着倒是念念脸色有些苍白她安抚了好一会儿她才好了些。
这年代的人都不富裕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很正常但像刚才那男人那么破破烂烂又脏又臭的除了流浪汉就是神经病。
她怀疑对方是后者不过这人能跑到医院来还能听懂人话看着又不像是有病的。
不过是个狭路相逢的陌生人白榆也没过多纠结等奶奶脸色好多了这才带着家人回去。
到了晚上念念突然发起高烧还梦魇了眼睛闭着一直流眼泪嘴里喊着不要过来之类的话白榆觉得她应该是被白天发生的事情给吓着了心里十分内疚。
刚好江霖不在家白榆只好叫上雷大姐和自己一起带着念念去医院念念这发烧来势汹汹小脸蛋都烧红了。
但念念很乖醒来后一直没有闹扎针也没有哭白榆让她靠自己身上睡她还担心自己太重会压着她懂事得
让人心疼。
好在到差不多天亮时,念念的烧终于退下去了,就是才一个晚上,她脸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一下子就瘪下去了,白榆打算等她病好了后,好好给她补一补。
雷大姐因为要回去做早饭,家里好几个孩子在,因此天亮前就回去了,白榆在医院等到医生说念念已经没事,这才背着念念回去。
“姑姑,念念可以自己走,姑姑放念念下来。
生了病,小姑娘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但还是坚持要自己下来走。
白榆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没放她下来:“姑姑不累,你就安心在姑姑背上睡觉,等回家了姑姑给你做好吃的。
小姑娘细细的手环着姑姑的脖子,软糯糯道:“谢谢姑姑。
“不谢。
白榆轻声道,有时候她觉得念念实在是乖巧过头了。
这一年里,念念长高了不少,小脸蛋也慢慢长开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对小舒舒这个小表妹也是万分疼爱,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但总是以大姐姐的模样护着、让着小舒舒。
就是不知道是以往的经历让她太敏感,还是周围的声音让她没有安全感,平时她在家里总要抢着活儿干:喂鸡、浇花浇菜,帮忙摆碗,天气不冷的时候还自己洗自己的衣服,就算白榆让她去玩,她也是干完活儿才去。
一开始白榆有想阻止过,但后来就由着她去了,安全感这种东西不是说给就能给的,既然她觉得帮忙干活能给自己安全感,那她何必阻止呢?
走出医院时,一个人突然喊住了白榆。
“伍师傅您好,您怎么也来医院了?
白榆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喊她的人是伍师傅,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女人瓜子脸,皮肤白皙细腻,脸上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迹,但风韵犹存,一看年轻时就是个大美人。
“我爱人身子有些不舒服,我陪她来医院拿些药。伍师傅说着就给两人做介绍,“这位便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白榆白同志。
赵寄秋露出温婉的笑容:“白同志你好,听说你高考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恭喜你。
白榆:“谢谢赵阿姨,平时得了您那么多好东西,但一直都没上门拜访过,真是太失礼了。
之所以一直没上门拜访,一是赵女士的身子不太好,一直深入简出,很少跟外人打交道,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跟两夫妻的身份以及经历有关。
伍师傅当年是高校的教授,才华横溢,深受师生爱戴,而赵女士肤白貌美,还有一
手出神入化的刺绣本事,两人堪称金童玉女,十分般配,只是后来那十年,形势一下子就变了。
赵女士的爷爷当年是宫廷御绣师,父亲曾办刺绣工厂,最鼎盛的时期,工厂招了快上百人,而这一切变成了那些人攻击赵女士的证据和把柄。
伍师傅为了保住妻子散尽家财,把所有能用的人脉都用上了,好不容易才让妻子不用去牛棚,可命运却没有放过这对夫妻,不久后,他们的女儿就失踪了。
说是失踪,但有不少人信誓旦旦说看到伍师傅的女儿伍晓棠跟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在一起,所以大家猜想伍晓棠不是失踪,而是跟那个男人私奔了。
伍师傅和赵女士肯定不愿意相信这样的鬼话,在他们的眼里,女儿知书达理,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夫妻两人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但伍晓棠就这么失踪,一点消息都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半年后,据说那个跟伍晓棠鬼鬼祟祟在一起的男人出现了,但这次他是出现在公安局里,因为作奸犯科被抓起来,伍师傅疏通了不少钱财,好不容易见到那个男人,却得到一个让两夫妻痛不欲生的消息——伍晓棠死了。
那男人说伍晓棠跟他私奔后,不小心掉进河里,被河水给冲走了,他在附近找了大半个月,但都没打捞到尸体,觉得尸体应该是被河里的鱼给吃了。
赵女士受了打击一下子就病倒了,好几次被医院发了病危通知书,伍师傅更是一夜白发,赵女士虽然救回来,可身子却也毁了,没法工作,更不能动气。
而更惨的是,那男人在局里说的话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那些红X兵觉得伍晓棠能做出私奔的事情,那肯定是伍师傅这个父亲没教育好,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老师,于是伍师傅的工作被捋掉了,还一度被抓去游行,好在他一些朋友出手,暗下救下两人,两夫妻这才逃过一劫。
这几年情势没那么紧张了,报社的章书记这才把伍师傅接到报社做一些活儿,不算正式员工,拿着一点微薄工资,只是这些工资都用来给赵女士医治身体,两夫妻日子过得很是清贫。
白榆之所以一直没去伍家,倒不是嫌弃跟其他人一样担心被他们连累,而是担心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因此打扰了赵女士的清幽,不过现在情势又宽松了不少,加上她已经离开了报社,如今在路上遇到说几句话,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赵寄秋自然明白白榆的意思,笑着道:“你能喜欢我做的东西,我已经很高兴了,还有之前真是多谢你那么照顾我家老伍,你这是从医院出来?
白榆点头:“我侄女半夜突然发起高烧,我爱人出任务去了,多亏雷大姐和我一起送这孩子过来医院,早上退烧了,我正要带她回家。
刚才白榆在和人说话时,念念一直很乖趴在她肩膀上,听到大人点到她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来,奶声奶气道:“爷爷奶奶好,我就是我姑姑的侄女,我叫念念。
多乖巧的孩子。
赵寄秋听到这软糯糯的声音,心里软成一片,抬头看去,下一刻,眼睛顿时通红。
伍师傅注意到爱人的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愣住了。
小姑娘的眼睛大大的,看着人时水汪汪的,好像小狗狗的眼睛,穿着一身红棉袄的模样一下子就让他想到了女儿小时候的样子,也怪不得妻子会红了眼睛。
他鼻子有些发酸,为了不吓着小姑娘,他努力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哎哎,真是个乖孩子,外头风大,你们快回去吧,回头有空我们去家里看你们。
白榆也担心念念被二次吹发烧,于是便跟伍师傅和赵女士两人告别,而后背着念念回去了。
忙活了一个晚上,她也是累得不轻,把念念安顿好后,她便回房补觉去了。
这一觉她睡到大中午才起来,一扭头就看到小家伙安安静静躺在旁边的婴儿床里头,正在玩自己的脚丫子,要不是脚丫子上穿着袜子,白榆怀疑这会儿她已经把脚丫子塞到嘴里了。
小家伙看到妈妈醒了,眼睛一亮:“妈妈!
声音奶声奶气的,字正腔圆,喊得白榆心都要融化了。
她站起来把小家伙从婴儿床抱起来,在她脸上大大亲了一口:“宝宝真乖,你念念姐姐呢?
小家伙指着门外:“下面,下面。
白榆又亲了亲她:“那我们下去看看好不好?
小家伙重重点了点头:“好,看看。
母女两人下了楼梯来到一楼,念念还在睡觉,小脸红红的,白榆赶紧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在只是小脸发红,额头温度并没有升高,她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小家伙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妈妈,接着也把胖乎乎的小手放到念念额头上,大大松了口气:“哎~
那有模有样的架势,差点没让白榆笑出声来。
白老太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给青菜捉虫,看她醒来,便拿起篮子出门买菜去了。
白榆想起昨晚答应给念念做玉米面发糕,便抱起小家伙来到厨房,把她放在的婴儿椅子上,又往她手里塞了个玩具,让她一边晒太
阳,一边自己玩。
看小家伙没抗议,她进入厨房,舀了小半碗玉米面,然后用开水烫一下,这样做出来的发糕口感会更加细腻。
接着打入两个鸡蛋、两勺白糖、少许酵母和两倍的面粉,然后加入适量开水,朝一个方向搅拌均匀,然后盖上布醒发至两倍大,醒发好后用筷子搅拌排气,倒入蒸盘里,上面撒上切好的红枣块和黑芝麻,最后放到蒸笼去蒸。
玉米面发糕松软香甜,咬上一口,满嘴都是玉米的香味。
小家伙闻到香味,玩具也不玩了,扭着头喊了起来:“妈妈,宝宝吃。
白榆看她小馋猫的模样,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然后等发糕不烫了,才往她手里塞上一小块,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白榆还以为是奶奶忘记拿东西,或者是孙蔷薇带着孩子过来,谁知一打开门,却看到伍师傅和赵寄秋女士两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
刚才听两人说回头要上门来看念念,她还当是他们的客套话,没想到两人还真上门来了。
白榆连忙把人请进来:“伍师傅、赵阿姨,你们快进来。
伍师傅:“很抱歉来打扰你们,实不相瞒,我和爱人看到念念后都想起了我们的女儿,所以想来看看她。
“不打扰,念念这会儿正在睡觉,她要是知道你们来看望她,她肯定会很高兴。
白榆这才恍然之前两人为什么表情有些奇怪,原来是想到他们的女儿。
除了水果,夫妻两人还带了一些手工做的点心,芝麻花生糖和紫薯饼,做工精致,而且还特意做成一小块一小块,很适合给小孩子吃,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看来夫妻两人是真喜欢念念,或者说夫妻两人是真疼爱他们的女儿,所以才会移情在念念身上。
赵寄秋身子不好,走了这么一段路过来,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但还是在念念床前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夫妻两人都是有分寸的人,虽然白榆现在已经离开报社,但也担心他们的身份会给白榆带来麻烦,所以只呆了一会儿就要离开,就在两人走到院子时,土豆饼不知道从哪里回来,嘴里叼着一个东西。
白榆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土豆饼时不时就会从外头带些东西回来,有时候是一片树叶,有时候可能是一颗石头,比较离谱的一次便是抓了一只老鼠回来,不过被她训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可能在土豆饼卡看来,这是它能找到的最好的礼物,白榆平时收到也会摸摸它的狗头夸夸它,只是
这会儿客人在她并没有过去。
但赵寄秋却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土豆饼嘴里叼着的东西继而浑身颤抖了起来:“那个……”
白榆被她这模样给吓了一跳:“赵阿姨你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她以为是土豆饼捡到了赵寄秋两夫妻的东西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东西但被土豆饼给咬破了所以她才会那么激动她都做好了要赔付的准备谁知下一刻却见伍师傅也颤抖了起来——
“白同志那个东西……能不能帮忙从狗嘴里拿下来?”
白榆看夫妻两人都这么激动这让她再也没办法忽视土豆饼嘴里叼着的东西。
“土豆饼过来。”
土豆饼听到主人召唤立即摇着尾巴撒丫子飞奔过来还把叼回来的东西放到白榆脚下一副讨好的模样那谄媚的样子仿佛在说“主人我又给你带好东西回来了快夸狗子!”
白榆捡起地上的东西定睛一看也有些惊讶了。
居然是一块玉佩。
玉佩上头连着一个手工制作的中国结只是那结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颜色褪色了而且脏兮兮的上面的线也磨损得非常厉害好几处都断裂开来。
白榆拿着玉佩看向伍师傅和赵寄秋两夫妻:“伍师傅你们忍得这玉佩?”
伍师傅颤抖着手把玉佩接过去下一刻两行老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是……是晓棠的玉佩……是她一直戴在身边的玉佩……”
晓棠?
白榆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晓棠应该就是夫妻两人那个失踪的女儿。
只是他们女儿都失踪快十年了她的玉佩怎么会突然被土豆饼给找出来?
赵寄秋同样泪眼婆娑整个人颤抖得跟秋天的落叶般:“白同志白同志你快问问你家的狗这玉佩到底是怎么来的。”
虽然那个可恶的男人口口声声说他们的女儿死了但母女连心她总觉得她的女儿没有死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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