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清明,细雨菲菲,一派春意,百膳楼为了应景,推出了各种口味的青团,初时无人在意,而当第一个人咬下第一口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青团,仿佛见到了春天!”
有这么夸张?
路过的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买了几个,这一吃,不得了,个个都疯了。
于是乎,百膳楼被围了,水泄不通,小二们除了上青团,还要维持秩序,忙得脚不沾地,后院更是忙的起火,蒸笼都坏了几个,水淋淋的摆在空地上,当作战利品。
陆昭明得了消息,一休息就拉着姜泊清去百膳楼,想借他的脸插个队。
那曾想章丘直接拿出两条襜衣给他们,笑嘻嘻说:“掌柜的吩咐,人手不够,请姜大人和陆大人帮个忙,事后青团管够。”
“这……”陆昭明不肯接,“要我当小二,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姜泊清倒是不在乎,接过来,一边系,一边问他:“那你想吃青团吗?”
陆昭明纠结,青团肯定是想吃的,活是肯定不想干的。
可是,管够也……
章丘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眯眯重复方才的最后一句话:“事后青团管够哦!”
“接!必须接!”冲着这句话,陆昭明干劲儿是足,拿起襜衣就往身捆。
二人在章丘的带领下很快上了手,端着托盘在后院和前堂来回打转。
客人初初看到他们,紧张地站都站不稳,忙陪笑,甚至要拉着他们上座。
直到姜泊清和陆昭明郑重表示今儿个是跑堂,就只是跑堂,那些人才放下心来。
本想着多两个人帮忙活儿会轻松许多,哪曾想不但没缓解压力,反而出了大事。
这城里人都有个凑热闹的毛病,一听大理寺两个少卿在百膳楼做上了小二,稀奇得很,纷纷往百膳楼去,渐渐的,将一条长安街都堵上了。
陆昭明看着那望不到尽头的队伍,两眼一黑,颤巍巍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就是青团吗?不至于八辈子没吃过,排成这样吧!
路过的章丘也瞪大了眼睛,“确……确实有点夸张了……”
他甚至怀疑那乌泱泱的不是人,而是一团团黑点点,看的他头都晕了。
他后面的小二被吓的差点端不稳托盘,“莫非……李员外又给咱宣传上了?”
别说,上回出现这样的盛景,还真是李保德到处宣扬引来的。
他时至今日都记得,那群公子哥儿把钱不当钱的画面。
“快去问问!”另一名小二说。
在这样下去,屋顶都得被掀翻了。
章丘立马跑去后院,对正揉着面团的沈秋吟道:“掌……掌……掌柜的,大事不好了!”
沈秋吟整个人一激灵,捂着自己小心脏道:“你……你可闭嘴吧!”
她算是发现了,每每章丘开口说这话,准没一件好事儿,再这样下去,她会想死的。
“我也想闭嘴……只是,你到前头去看看吧!”章丘急道。
若不是太平盛世,他们都以为闹饥荒了!
那画面,简直了!
“我……能不去吗?”沈秋吟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倘若是注定避不开的祸事,那她可以从根源解决问题吗?只有她不出面,那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我劝您最好去看一下!”章丘十分认真道。
沈秋吟晓得自己避不掉,解了襜依大步向前,一副赴死的模样。
章丘瞧着那背影,不禁念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哪曾想沈秋吟一个转头,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你才不复还呢!”
祸害,就没有短命这一说法!
“哦莫!”章丘捂着被打的地方。
到前堂,只见门外的摩肩接踵,看不到一点缝隙,铆足了劲往想冲进来,而一众小二连成排,围成墙,使出了吃饭的劲儿,不让他们往里来。
沈秋吟被这场面吓了一跳。
“这……这是……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
好大的阵仗!
咱就说为两青团至于吗?
饿死鬼转世,还是饿死鬼附身?
同样被拉去堵人的陆昭明转过头,吃力地对沈秋吟道:“别站着了,快想办法,坚持不住了,都是来买青团的,他们像饿疯了一样!”
沈秋吟欲哭无泪,看了一眼他,又看一眼姜泊清:“你两当官的都不管用,我能想出啥办法!”
又不是神仙?哪会乾坤大挪移呀!
“不会咱可以学呀!”系统出声道。
沈秋吟如赶苍蝇一般道:“去去去,别来捣乱。”
她现在正绞尽脑汁呢!
章丘此时说:“我们怀疑是李员外又给咱宣传了!”
便宜哥?
“不是他!”沈秋吟说得很笃定
“为啥!”章丘不理解。
沈秋吟淡淡地睇了一眼人群:“没看见我那哥自个儿也被堵门外了吗?”
章丘顺着她方才看的地方一瞧,一个穿锦缎,束冠,略胖的男人被挤得脸都变形了,不正是李保德吗?
就在沈秋吟束手无策之及,人群里突然出现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保德,你如果不接受我,我就不活了,死在你面前!”
沸腾的人群就这么突地静了下去,众人很有默契的往后退,露出一块儿空地给当事人,而后看天看地竖耳朵。
沈秋吟则是默默前进了好几步,借这姜泊清开路,走到了最前面,一线吃瓜的好位置。
“要不要贴他两身上听?”
姜泊清看着还在往前走的沈秋吟,笑眯道。
沈秋吟反应过来后,讪讪地笑道:“光看戏去了,没注意。”
她退到姜泊清身后,直勾勾看着说话的姑娘。
这姑娘穿一身白衣,手捻着一张绣花的帕子,柔顺的秀发只有用一根银簪子挽着,而鬓边散着两缕碎发,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软,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哄。
而她哥李保德呢,居然冷着一张脸,不带丝毫感情道:“那你去死吧!”
听听,这是能对姑娘说的话吗?
果然,就见那姑娘圆圆的眼睛里立马蓄满了泪水,要哭不哭的样子,肝肠寸断道:“你当真这么绝情吗?”
“我不是绝情,我是水泥封心,根本没有情!”
“胡说,”姑娘抹了抹眼泪,“你分明对我有情,这么多年了,你还带着我送你的玉板子!”
李保德笑了,举起自己的手,“你看清楚,不是我想带,是老子长胖了,卡住了,取不下来。”
说着,李保德还使出了全身力气去取大拇指上的板子,然后就见一圈肥肥的肉,把它卡的死死的。
“那你为什么不减肥,”姑娘质问,又像是为他找借口一样,“你肯定是还爱我,所以才舍不得。”
额……
静默了一瞬,李保德有些无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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