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吟与姜泊清上了船,面对面坐着。
今夜有佳人在恻,终于不是两个大男人干瞪着眼,只能说些不着调的话了。
姜泊清开心了,外头的船夫也开心了。
天晓得,这些天该说的都说完了,再说下去,就差把与娘子的闺房之事抖出来了。
这郎君明明听得痛心疾首,偏又不让他停,找虐似的,非要他讲。
怪人!真是个怪人!
有钱人的心思真难搞呀!
唉……
船夫撑竿很稳,小船缓缓地走,没有一点波动,极其平稳。
沈秋吟掀开帘子看远处的湖岸。
随着船的移动,湖岸倒退,连绵起伏,像一条弯弯绕绕的线。
湖岸上还可见三三两两的行人,再仔细一看,还可以看见他们手中所持之物的轮廓。
她在心里默默猜测他们是怎样的人?
天色幽黑,深冬寒冷。
愿在夜里来湖畔吹风的,定然是文人大夫,百姓为了生计,哪里会有这种闲情雅致。
当然,还有可能是如她和姜泊清这般的男女。
不过,她更偏向前者。
“在看什么?”
他也凑了过来,挨她很近,男人身上的松香钻进她的鼻息间。
很好闻的味道,舒缓了人的心情,驱散了疲劳。
她吸了吸鼻子,答道:“看人。”
“嗯——”他顿了一下,颇为厚颜无耻道,“岸上人岂有我好看,不若多看看我。”
唉!这人!
真是越来越自恋了。
她收了目光,放下帘子,看着船中人。
船中人生了一张叫人一眼沦陷的脸。
微暗的室里,桌上的烛火光映照他的脸,郎君的眉骨、郎君的眼,皆是人间少有的美。
若这世间有美男子排行榜,姜泊清必占第一流。
的确值得一看。
瞧着姑娘痴呆的眼神,他向她倾了半分,单手撑着下颚,眉眼皆是诱惑,“小娘子,觉得满意否?”
清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沈秋吟好似被电了一下,慌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心跳声“咚咚咚”作响,扰得她面红耳赤。
这一刻,理解纣王,成为纣王。
啊!哪来的勾人男狐狸呀!
勾得人心花怒放,神思不定。
郎君见她这般模样,低笑两声,又坐了回去。
没了他的压迫,姑娘坐直了身子,只是久久眼神飘忽不定,口干舌燥。
她提起小桌上的壶欲倒一杯水,姜泊清道:“这是酒。”
“啊?哦。”
是酒。
那还是不要了。
酒多误事。
她停住了动作,放了壶。
“这里有水。”
他拿出搁在不起眼位置的竹筒,揭下盖子倒了一杯给她。
她伸手接过,指腹不经意间挨了挨他的手,又是一阵电流流过四肢,令她猛地颤了颤。
男人笑了起来,凤眸微挑,黑瞳似荧石,深沉如幽渊,敛尽了繁星。
沈秋吟又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眸。
平静的心湖被搅乱,惊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能平复。
热,热得上头,热得让人头晕脑胀,无法呼吸。
她伸手微微掀开窗边的帘子,冷风灌了进来,消了脸颊上的热度,也驱散了室内的热意。
姜泊清又向她倾身,一张俊美的脸占据了她所有视线,他低垂眸子,看着她微微张开的薄唇,勾了勾嘴角,问道:“很热吗?”
“啊?不热,不热,”她笑了笑,放下帘子,“透气,透气,哈哈哈。”
独属于男子的气息将她包裹,好不容易平静地心湖,又起了波澜。
他不相信,又问道:“真是这样吗?”
沈秋吟心虚,挪了挪身子,回他:“自然,自然。”
她躲躲闪闪的模样落在姜泊清眼中,十分有趣,笑意不经加深,却让沈秋吟眼睛都看直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从前读这诗时觉着夸张,如今见姜泊清一笑,才知晓并非夸张,而是写实。
世间真有如此美人,似白雪不染风尘,似青竹独占风骨。
沈秋吟的心躁动了起来,就连血液也加速了流淌。
她骂了自己一句登徒子,匆忙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水。
边喝还边在心头默默念起了心经——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不知是水起作用,还是心经起作用,搁下手中杯子时,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乍然还瞥见窗外风光。
“酒”这一字冒上心头。
她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姜泊清问:“你方才说生平第二次醉酒,那第一次呢?第一次醉酒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醉酒?
他神情有些恍惚,原来自己长这么大,唯二的两次酒醉都是因为眼前的姑娘。
见他久未答话,她道:“不方便说吗?”
“不是,”他摇摇头看着她清澈眼眸,说道,“也是因为你。”
“我?”
沈秋吟指了指自己,似是不敢相信。
他“嗯”了一声,重复了一遍,“因为你。”
姜泊清不爱喝酒,从小到大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喝醉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但人生两次醉酒,都与一个姑娘有关。
那一回得了她一句喜欢,他初时忐忑,后头满心欢喜。
为了回应姑娘的喜欢,他跑遍濮阳,甚至托了人脉关系,寻了好几块上等的桃木,要将它们雕刻成簪子送给姑娘。
簪成之时,他在脑海里幻想姑娘带上它们时的样子——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曹植的《洛神赋》一下子闯进了脑海。
对的,她就是那个令人仰慕的神女,而神女愿意青睐他这凡人,是他愿意用一生为之动容的事。
安排好一切后他在傍晚来到百膳楼,却于门前听了真相,心碎了一地。
神女终归是神女,高高在上,青睐只是一场捉弄。
他失魂落魄回去,将自己锁在屋里,喝得酩酊大醉。
这是第一次醉酒,不似旁人所说醉了便能忘记一切忧愁,相反她的模样更加清晰,清晰得他能看到她瞳孔的颜色。
他不喜欢醉酒的感觉。
可不醉了去,便止不住心里的疼。
她所谓的喜欢不过一句玩笑,一个搪塞他的理由。
而他却信以为真,以为自己得天眷顾,能拥佳人。
他跌坐在地,握着装簪子的盒子,那时候想,他再也不要喜欢沈秋吟。
她是个坏姑娘,不值得他喜欢。
“可是情字不由人,喜欢上一个人后,就再也无法忘记喜欢。”
所以,后来又是步步接近,步步靠近,终于皇天不负,佳人在怀,一生之幸。
风雪夜里,陆昭明与她说的话在这刻完成了闭环。
听他亲口说与听旁人说不一样。
她心疼得厉害,更为自己从前的不着调愧疚。
“姜泊清,这世上有那么多姑娘,为何独喜欢我?”
除却面冷,郎君有一颗柔软的心,只要他愿意,濮阳的姑娘都会喜欢他。
姜泊清看着他,目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