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喝药吧。”
薄砚尘窝在榻上,手里翻看着鸿胪寺送来的仪仗名单,止不住的咳嗽。
别枝端来的药黑漆漆的,冒着热气,还没喝到嘴里,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苦味。薄砚尘叹了口气,端着碗一饮而尽,喝完了忍不住干呕一声,皱着眉道:“好苦!”
“东方夫人换了新方子,说好得快。”别枝连忙端了一盏蜂蜜茶水来,“喝点甜的,压一压。”
“唉,”薄砚尘喝了几口,“病的真不是时候,要是南夏使者入京前好不了,定然又要被人抓了把柄。”
“奴才看着殿下已经大好,过不了几日就痊愈了,放心。”
“希望吧。”
外面刮了大风,别枝替薄砚尘加了床被子,“奴才守在外室,若是殿下冷了热了,唤奴才一声就好。”
“行,对了,过两日是小皇叔的生辰,贺礼怎么样了?”
“都按着您的吩咐,前些日子那边传信过来,说能按时送到长安,估摸着这两日也要到了,赶得及。”
“那就好。”薄砚尘从被子里伸出手,手背碰了碰别枝的手,“瞧你手这样凉,快去炉子那里烤着。”
“奴才不觉得冷,”别枝笑了笑,“从前咱们府里冬日炭火总是不够,殿下又怕冷,奴才看着着实心疼。如今殿下负责议和之事,受了陛下的重用,连带着咱们府里也好起来了。”
“几斤炭火,从前没有不用觉得难过,现在有了也就燃着。别枝,你知道,本宫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几斤炭火。”
“奴才明白的。”
“城外那一万多的流民,让父皇很忧烦,本宫若是能妥善处置了,那父皇心里会高兴的。”
薄砚尘咳了几声,觉得自己好像又烧上来了,浑身滚烫,“明日,本宫要化作下人,亲自去布粥。”
“可您这身子,怎么能再去城外吹风?”
“无妨,无妨。病着,让人瞧了,才会心生怜悯。”
薄砚尘烧了一晚上,天边有了亮光才退下热去。
他换了一身商贾家里下人的穿束,别枝跟着他。
这次找的这个商人是个盐商,一直给长安及宫里供盐,龚今良牵的头,替朝廷在城外建了棚子,架了几口锅煮粥。
不过吃住并非免费,要替盐商搬东西,筛选粗盐细盐等活计换了银子才能买饭吃。
北安军驻扎在凉州来的很快,居然是任秋澜带着一小队人,开始给这一万多人记录名册。
薄砚尘很快混到布粥的几人之中。
拿着勺子,给前来打粥的流民盛上满满一大碗。
他身边来了个人,拿了个稍小的勺子给他们打腌好的白菜。
薄砚尘下意识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把脸埋了埋,低声唤了声,“小皇叔。”
薄屹寒也穿着一身下人的衣服,淡定自若,说:“方才去府里找你你不在,我就猜你在这儿,病好了吗?”
“今早退了热,好了不少。”
薄屹寒打着咸菜,冲着那个老人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你这趟来值了,别回头看啊,城墙之上,牡丹公公在呢。想必替陛下出来办事的,顺路看一眼......你咳嗽两声,好歹装两声。”
薄砚尘很听话,咳了几声。
———
两人忙活到日头高悬。
先前名单也统计了几天,任秋澜端着碗稀饭坐了过来,这不到半个月的军营生活让他整个人几乎是改头换面了,黑了不少,也瘦了许多。
“国公爷,”任秋澜眯着眼睛,迎着日头,看城外的这些百姓,“人还真不少!”
“都统计完了?”
“我办事,不对,属下办事,您放心!”
薄屹寒咬了口饼,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怎么样?军营比长安苦多了吧。”
“苦了些,也难了些,”任秋澜实话实说,“但是自在!您看我这些小兄弟们!他们现在都喊我大哥呢!周统领也待我好,军师营的大人虽然交流费劲些,但是他们都说我......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胸无城府!”
薄屹寒:“......”
薄砚尘:“......你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任秋澜:“知道啊,夸属下行事果断,不耍心眼的意思嘛!”
薄屹寒觉得手里的饼不太香了,说:“......你这么理解也对。”
别枝早上陪着来,中途又回了府里煎了药,怕冷了拿着食盒送来,生怕凉了药效不好。
薄砚尘喝完了药,觉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便把斗篷解开放到一边。
薄屹寒吃完了饭,准备去看看这些百姓住的地方修缮的如何了,刚站起来,就晃到一个淡蓝色长裙的身影。他手背碰了碰一边喝蜂蜜茶水的薄砚尘。
“东方夫人来了。”
薄砚尘眼睛一亮,把茶放到别枝手里,也跟着站起来,果然看见了宋为期。
时间紧,百姓的住处就是木架子和挡风的兽皮拼了粗布围起来的,宋为期正背着药箱,一脸认真的给一个幼童把脉。
“阿姐。”薄砚尘走过去,蹲在宋为期身边,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
宋为期把完了脉,正写方子,看见他有点惊讶,又看了看薄砚尘的穿着,把那声“殿下”咽了回去,唤了声:“阿弟。”
“许久不见阿姐了。”薄砚尘手指拽着衣角,笑道:“用不用我帮忙?”
“没关系,医馆拨了几个人过来,只是我到的比较早,他们还没到。”宋为期写完了方子,又抬头看薄砚尘,“别枝说你一直不见好,还穿的这样单薄,冷不冷?我坐马车过来的,要不要去马车上暖暖?”
“我不冷,刚喝了药,已经好了。”薄砚尘十分有眼力见的替宋为期提起箱子,跟在她后面去马车上抓药。
薄屹寒四处看了一下住所,虽然简陋,但好歹能挡挡风雨,临时住些日子没问题。
任秋澜跟着他。
药还没抓完,东方医馆的大夫和学徒们就到了,三四辆马车排在宋为期的马车后面。薄砚尘站在马车外等着马车上的宋为期抓好了药,刚想说什么,那几个大夫里有人开口了。
“容离,孩子不好用这味药的。”
声音轻很温柔。
但是薄砚尘不高兴。
居然有人敢质疑他阿姐开的方子,他阿姐的医术是全天下最最好的。
转过身,刚想说话,看见来人愣住了。
男人大约二十六七上下,一身粗白布制成的大夫长袍,带了个帽子,身披薄斗篷,长得高挑消瘦,很白,甚至白的有些不太正常,长得端正,眉眼舒缓,一眼瞧着就知道是个善良的人,却病怏怏的。
薄砚尘握了握拳头。
东方衍,东方家主,宋为期的夫君。
东方衍也没想到给自己夫人提药箱的居然是三皇子,也有一瞬的怔愣,既而抱拳行了一礼。
宋为期转过头,罕见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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