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门忽然被叩响了,轻轻的,怯怯的。
“Y……Y/N……你……睡了吗……”声音压得低,瓮声瓮气,从那粗麻布头套后透出来,是Konig。
“没有呢,你进来吧,Konig。”Y/N趴在床上没动,脸埋在枕头里。
她的思绪早就飘远了。她在想,整整一年。那东西,那个把这世界嚼碎了的存在,再没露过面。
是放弃了吗,放弃了把她吞下肚?还是说,它只是把这个世界当作一个啃了一半,随手丢开的烂苹果,又转向了别处?
门被推开一条缝,Konig高大的身躯侧着挤进来,几乎没发出声音。他又回身,更轻的把门关严,扣好。然后才转过来,脚步放得缓。
他走到床边,没立刻说话,先是从自己战术背心的大口袋里,窸窸窣窣摸了一会,拿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小包裹。
Konig磕巴着,双手捧着那纸包,“这……这是……救下的……有位幸存者……送给我的……”
他蹲下身往前递了递,声音更低了,带着点不确定的期待,“给你……”
Y/N这才撑起身子,转过头看他。昏暗里,他露在粗麻布头套外的眼睛,亮晶晶看着她。她心里那点关于那东西的沉重思绪,被这双眼睛一照,暂时也搁到一边去了。
Y/N没接,声音软软的,“你先吃,这是人家送你的。”
Konig立刻摇头,很坚决,捧着纸包的手又往前送了送,几乎要碰到她的膝盖,“我不吃……都给你……”
他知道的,Y/N喜欢这个世界的食物。那些简单的,甚至粗糙的东西,在她那里,总能焕出让人看着就心生满足的光彩。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发现了点什么新鲜的,没见过的,或者仅仅是能入口的东西,Konig总是第一时间想着带回来给她。这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最重要的是,他喜欢看她吃。喜欢看她小心揭开包装,喜欢看她第一口咬下去时,微微眯起的眼睛,喜欢看她腮帮子一鼓一鼓,嘴唇一张一合,咀嚼得认真又满足。
喜欢看她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惊讶,喜悦,享受。那过程,对Konig而言,有一种隐秘的欢愉。
仿佛那些饱足与快乐,那些餍足和欢喜,不是食物带来的,而是他的给予,灌注到了她的身体里。
他就在床边蹲着,弓着背,巨大的身影几乎把她整个罩住,却没有任何压迫感,只有全神贯注的等待。油纸包在粗大的指间,显得那么小,那么轻,又那么郑重。
Y/N伸手接了过来,捏起饼,咬了一小口,留下小小的齿痕。然后,她把饼递还给他,“那我们一起吃。”
Konig接过,没犹豫,将饼凑到自己头套里,就在她咬过的缺口上,也咬了下去。喉结在粗麻布料下缓缓滚动,咀嚼得很慢,很认真,隔着布料,吞咽声湿漉漉的,沉沉的。
“甜么?”Y/N问,声音带着笑,感知里已尝到他心头那团蓬松发烫的暖意。
他喉间滚出含糊的应和,眼睛在暗处幽幽烧着。将饼递回,将他刚咬出还沾着湿气的缺口,稳稳抵上Y/N的唇。饼缘温热,带着他齿间的气息。
“甜....你吃…....我看着……”他哑声说,目光盯在她唇上。
Y/N就着他的手咬住饼,糖浆在舌尖化开的瞬间,感知里,他那股满足忽地扩大,将她裹挟。她甚至能尝到那满足里细微的震颤,某种饱胀的欢愉。
她睫毛颤了颤,刚要退开,那饼却又追过来,固执的抵住。
“等等....”Y/N嘴里还满满嚼着,轻推Konig手腕,指尖陷进那绷紧的小臂肌肉里。
他却不退。糖饼蹭着她的唇瓣,微微下陷。粗麻布头套不知何时松垮了些,软塌塌堆在颈侧,那双眼在昏光里,蓝得深邃,蓝得潮湿,是哀求的专注。
仿佛Y/N多咽下一口,就能多填满他一分空洞的渴,这投喂成了最私密的哺喂,她的吞咽是他唯一的甘霖。
Konig看她唇瓣启合,看着糖渍在她唇角微亮,胸膛也起伏的沉了,重了,连呼吸都有了潮湿的灼意。
只有Konig自己知道,这甜,从来不在饼里,“再吃一口.…..YN...就一口....”
……
Y/N再次抚着肚子躺下,房间里空荡荡,只剩下她自己。可感知里,属于Konig那股灼烫的满足感,却还未散。
今天她实在吃得太饱了,糖饼扎实,泡面也实在,胃里满满当当躺不住。Y/N索性又爬起来,推门出去,走廊里很静,只有远处换岗士兵的脚步声。
她在基地里漫无目的溜达着。夜风从某个破损的通风口钻来,带着凉意,又听见一阵极有规律的破空声。
Y/N拐过一堵半塌的隔墙,眼前是一小片清理出来的空地。
月光吝啬,只在这块基地洒下薄薄一层。Oni就在那片清辉里,赤鬼面具泛着光泽,手里握着小太刀,身姿挺拔如松。
挥刀,收势,再挥,再收。动作并不快,仿佛不是在练习,而是在完成与夜对话的礼仪。没有杀气,只有全然的专注与沉浸,人与刀,融为一体。
Y/N倚着墙,静静看了一会。直到Oni忽然收刀,刀尖斜指地面,人笔直站在原地,连那赤鬼面具都没朝她这边偏半分。
“是谁。”他的声音响起,清冽,平稳。
“出来。”
Y/N这才从墙后走出,脚步很轻,“是我。你还不去睡吗?”
那赤鬼面具立刻转了过来,面具眼孔后,目光落在她脸上。月光照见他眼角下那点小小的泪痣,轻颤了一下。周身的凛冽,好像也跟着那一点微颤,化开了。
“我觉少。”他回答,声音果然放柔了些。
两人之间静下来。夜风穿过断墙,发出呜呜,而Oni就那样站着,面具对着她,像在耐心等待她接下来说什么。
Y/N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罗兰滋教的社交礼仪,“噢,好。那你注意健康。”
说完,她便抬腿,准备沿着来路返回去,对话似乎该结束了。
“等等。”
Oni还站在原地,姿势没变,只是那只握刀的手,蜷缩了一下,胳膊像是要抬起,又硬生生止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连那面具都透出几分迟疑。
Y/N抬眸看向他,目光里带着询问。
Oni面具下的呼吸似乎轻轻起伏了一次。最终,半悬着的手还是放了回去,重新贴紧腿侧,他摇了摇头,动作轻得看不清。
“没什么,以后再说。”
Y/N听了,便朝他笑了笑,点点头,没再追问。
Oni握着刀柄的手指,松了又紧。他没觉可惜,也没有怅然。只是觉得,在这般模样的世界里,许多事,许多话,原本就不必急于一时。
就像这夜还长,这路,也还未到尽头。如果还有未来,那么很多未尽的言语,未明的情绪,都可以留到以后,慢慢的,一点点再说,再看。
然而,常和Oni在一处的另一个东方人,心思却没这般留待以后。
Y/N正要转身,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贴近,一只手掌,从后面伸过来,蒙住她的眼,身后人刚想俯身凑近。
“Horangi,我知道是你。”Y/N扒拉下那只遮眼的手掌,仰脸看向来人。
果然是Horangi,护目镜和面罩遮去所有表情,他顺势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看似随意。
Oni默默走了过来,赤鬼面具转向并肩而立的两人,目光在Horangi那只手上停了一瞬。
他伸出手,不是去拉Y/N,而是拍了拍Horangi结实的上臂。
“来,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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