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横在眼前,像被撕烂的旧衣裳。Konig在Y/N身后深一脚浅一脚,他不知道她在往哪走,只是跟着。
靴底碾过水泥块,发出碎骨似的声。
他本该麻木的,这样的场景他见过太多,多得就像自己呼吸的次数,可今天不一样。
那个发着光的身影走在断墙之间,翅膀轻拂过倾颓的电线杆。跟自己相比,她看上去那么小,小得能被他整个笼在影子里。
Konig在身后偷偷张开手臂,比划她翅膀的大小,像孩子丈量从未见过的蝴蝶那样。
Y/N回过头时,刚好见着他打开的双臂,“怎么了?”
Konig慌忙缩回手,耳根烧得厉害,“没……没什么……”
“我想我们应该去找他们,你有那个能对话的机器吗?”Y/N想起Keegan他们手里总握着的那个小方块。
Konig摇了摇头,装备早被收缴了,从实验室出来时,他眼里只剩她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别的,都忘了。
她的翅膀在风里微微颤动,“那我们慢慢找吧。要是他们有强烈的情绪,我能感知到的。”
“嗯……嗯……”Konig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那双手能撕开敌人脖颈的掌,此刻却柔软蜷着。
穿过一片瓦砾堆时,Y/N停下脚步,看见有一张旧沙发横在不算道路的地上,想起此前那个小镇的模样,“这里也是小镇吗?”
“以前……是。”
Konig望着钢筋从混凝土里刺出来的断面,像在看着自己身上早已结痂的伤口,“但现在……”
风卷起沙尘,掠过超市货架的残骸和半张海报。他忽然感到一阵迟来的寒意,不是为死亡,是为那些曾经在此活着的一切。
战争这头怪兽,他当了太久的獠牙,直到看见天使站在废墟上,似乎才看清怪兽的模样。
Y/N感知到他心底的煎熬,隐起翅翼走向Konig,轻轻牵起他的手,就像Keegan曾牵引她那样,“那我们去找个真正的小镇,我还没见过呢。顺便找他们。”
粗麻吧头套垂下来,Konig看着自己的手掌被包裹。蓝眼睛在布料阴影里亮起来,似冰湖上忽地照进阳光,“好!”
他们穿过倒塌的梁柱,在碎石堆里踩出一条路。当远处村落轮廓渐渐清楚时,Konig突然定在原地。
那些炊烟,那些晾晒的衣物,那些活生生的人间气息……
他不敢再往前。头套下的皮肤开始发烫,好像已经听见孩童的惊叫,看见人们躲闪的目光。
Y/N察觉到他的惊恐,仰头看去:“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我……”Konig的喉结滚动着。他确实害怕,怕那些视线会涌向自己,更怕自己这副模样会让人们也异样的看她。可Y/N仰起的脸上写着好奇,那双眼里盛着向往。
“没……没有……”Konig鼓足勇气反手握住她,把那只手完全包进自己掌心,“走吧。”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来时,他挺直了脊背。似准备踏进枪林弹雨的战士,只是这次要面对的不是子弹,或许是比子弹更伤人的目光。
两人牵着手走进村庄。
石头小路窄窄的,像条灰带子,路两旁挤着矮矮的房子,有些窗台上的花开得正疯,粉嘟嘟的花瓣快要垂到他们俩的肩头。
傍晚的光斜照过来,把炊烟染成淡蓝色,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
Y/N抽了抽鼻子,又觉得饿了。Konig看着她东张西望的样子,头套下的嘴角也悄悄弯起来,原来这村庄并不可怕。
路过一家手工艺店时,Y/N忽然松开他跑开,整张脸贴在橱窗玻璃上。Konig掌心里一空,凉风钻进来。他慌忙跟过去,声音从头套里闷闷的漏了出来:“Y……Y/N……”
她回过头,看见他颤巍巍抬起那只大手,蓝眼睛躲闪着不敢瞧她。
Y/N看看他悬在半空的手,又看看他绞在一起的衣角。忽然明白了什么,伸手重新握住那只掌心。
橱窗里,泥塑的小鸟歪着头,路旁谁家的锅里正炖着肉。店门吱呀一声推开,走出来的短发女人愣在台阶上。
Konig立刻垂下头,蓝眼睛死盯住地上的石头缝,要把自己埋进去。
Y/N再次扬起那抹善意的微笑:“你好。”
女人眼底掠过惊艳,撩起围裙擦手,“快进来,有什么喜欢的吗?”
店里飘着木屑和干花的香,女人从展架取下一个泥塑的精灵,“你看,跟你多像。”
她的指尖轻抚过精灵透明的翼膜,“这是我第一个作品。”
Y/N缓缓接过,眼底尽是欣喜,多像灵族啊,Konig也俯身凑近,蓝眼睛里漾开难得的暖。
他自然知道这些玩意需要钱,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紧张的握起拳头,缓缓转向珊莎:“我可……可以……赊账吗……”
女人仰头看向这个快要顶到天花板的巨人。戴着脏兮兮的粗麻布头套,可那双从孔洞里露出的蓝眼睛,正不安闪烁着。
她笑起来:“好,没问题。我叫珊莎,随时来店里找我。”
她的目光又落回Y/N身上,“不过啊,就算让我白送也乐意。这感觉,就像艺术家终于遇见了自己的缪斯。”
Y/N将那小精灵紧紧拢在掌心,像是捧着初生的星辰,“谢谢你,珊莎。”
Konig看向Y/N脸上淌出的神色。第一次,发现时间似乎可以慢下来,甚至能听见店门口的风铃在轻轻摇晃,每一声都撞进心口。
他好像明白了美好这个词的含义。
那是突然希望钟摆就此停驻的贪念。
粗麻布头套下,Konig发誓要记住这个傍晚。记住她睫毛上跳跃的金屑,记住风里飘来的炊香,记住自己这双沾满血污的手,此刻正因她握住了一个小小的春天。
……
孤岛上的庄园沉在夜里。Krueger推开那扇金属门,脚步声在银色走廊荡出回音。尽头有面玻璃墙,墙里还罩着铁笼,笼底趴着团橙黄色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狮子?”他靴跟敲着地面走近。
那团皮毛动了。先是脊背弓起,接着,一颗头颅缓缓转来。Krueger刹住脚步,匕首已滑出刀鞘。
那不是狮子。或者说,不全是。脖颈鬃毛是几十条纠缠的毒蛇,每根信子都在空气里嘶嘶响着。
它向他踱步而来。空间忽地开始坍缩,铁栅的影像模糊,消散。那些蛇瞳组成一张绿网,把他锁在原地。
冰凉的蛇鳞擦过颧骨,Krueger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它的逼近,“Verdammte!”
他看见每只蛇眼里都映着不同的自己。七岁时,紧握生锈匕首在巷尾颤抖的男孩,二十岁时,在血泊中癫狂大笑的新兵,还有昨夜望着漆黑海面出神的男人……
那些被他亲手埋葬的过往,那些他以为早已死去的自我,此刻正冷冷回望着他。
有什么正顺着血管往血液里钻。怨恨,恐惧,还有他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情绪,像蚂蝗在啃噬髓腔。
Krueger眼球胀得发疼,血丝爬满眼白。但他偏不信这个邪,这辈子能弄死他的东西还没造出来呢。
眼皮重重合拢的瞬间,身体忽然找回了重量。匕首毫不犹豫朝掌心一喇,皮肉翻卷处,疼痛似冰水浇了下来。
那些啃噬灵魂的情绪退了潮,像被这抹红烫伤了舌头。他舔掉虎口溅到的血,这世上能让他低头的,只有他自己愿意划下的伤口。
Krueger抬起眼皮。那头怪物正缓缓趴回角落,蛇鬃垂落在地,方才天崩地裂的压迫感,此时只剩下玻璃的反光。
只有掌心的血还在往下滴,证明某些东西确实来过。
他握紧匕首走出那间密室,没再回头。
科林的卧室亮着台灯。老头子没睡,雪茄灰积了半寸长,见他进来连眼皮都没抬。
“那东西是什么。”Krueger的影子把床上的人完全罩住。
科林搁下雪茄。他早在监控里看见这头狼崽子溜进密室,只是没想到能活着出来。
“奇珍异兽。”
“别放屁。”Krueger踱到床尾,匕首擦过床柱,木屑簌簌落下,“我可不想对残疾老头用审讯手段。你要找的海蝴蝶和那蛇狮子,有什么关联。”
科林皱眉,“这木头百年一见的。”
静默在两人间延迟,直到窗外响起海鸥啊啊叫,老头忽地笑起来,“算了,告诉你也无所谓,你又能在乎什么?”
科林记得年轻时腿脚还听使唤。猎枪准星正对着河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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