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整个建京市都笼罩着灰蒙蒙的雾气。
乔宴站在街角的奶茶摊位里,望着对面商业大厦的LED大屏发愣。雨水顺着棚顶石棉瓦往下淌,在地上汇成一道细流。
“霍氏集团高层大洗牌!”
“一周之内,霍景盛如何完成权力交接?”
大屏上滚动着最新财经新闻。一周前,长期在职业格斗赛上叱咤风云的霍景盛,突然宣布退出擂台。再出现时,已是霍氏新任家主,正以雷霆速度整顿旧部、废腐革新。手段之专横霸道堪称独裁。
那些整顿名单、改革信息还未透出,无数产业就如惊弓之鸟,股盘坍塌式地震。
大厦前的行人议论纷纷:
“好狠,上任就撤职元老。”
“董事会容他胡闹?”
“据说他下了黑手,而且董事会就他爹的一言堂。”
“哈…别指望一个天天打架斗狠的疯子,陪你遵循公义天理。”
大屏切换到财经评论员的画面,西装革履的男人侃侃而谈:“霍景盛这次改革,表面上看是整顿市场,实则充满个人色彩。不论动机为何,无疑已对整个行业造成了灾难……”
乔宴裹着洗得发白的外套,仰头望着那道高高在上的身影。雨水打湿衣角,模糊视线。他神情恍惚,手中动作却仍一丝不苟。苍白手指攥紧钢勺,搅动杯中奶茶。冰块碰撞发出的脆冷声响是他唯一能掌控的节奏。
“爱看男人?”王老板从雨里走来,在石棉瓦檐下站定,点燃一支烟,烟气直扑乔宴的脸,“电视里的人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何况还是霍景盛。是你能妄想的?不如往身边看看。”
王老板笑指自己:“一个现成的。”
“不看。你长得好难看。”乔宴皱了皱眉,低头给奶茶封盖。浓密睫毛被雨水打湿,恹恹耷拉在小巧的脸庞上,投下大片阴影。
王老板有点难堪,但没有生气,只是咬着烟盯着乔宴。
乔宴相貌甜美,肤色苍白,像一件纯净无瑕的薄瓷,惹人想要亵玩、揉搓出脏污和裂痕。
他视线扫过乔宴白皙的脖颈、粉色的薄唇和精巧的锁骨,目光定格在他细瘦的手腕上。那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若是将他箍进怀里,他肯定会挣扎不出,浑身发抖抽泣……
王老板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洗水果去。”一个声音痞里痞气地挤过来。
剔着平头的青年男人卷起衣袖,露出青筋遍布的大花臂,把乔宴拽往水池边。
王老板瞪了花臂男一眼。
花臂男瞪回去:“老板来请我们喝茶阿?”
请你妈。
脏话到嘴边,却被王老板咽下,王老板看见花臂男正在甩他的肱二头肌。
王老板弹落烟灰,撑伞转身,消失在街头。
再不走,帐篷要撑破裤子。乔宴那张小脸真是…光看一眼就把他看硬朗了。
王老板今天喝了点酒,有些火热,满脑子都是乔宴漂亮的脸,兴冲冲背着老婆过来逗他玩,却忘了店里还有一个碍事的。
王老板摸着下巴。
没关系,店里玩不成,就去他家等他下班,他是有乔宴住址的。乔宴老实巴交,入职资料无比详细。
王老板倾斜雨伞,遮住笑意。
乔宴把洗好的柠檬装进比他三个腰还粗的塑料盆,吭哧吭哧抱到花臂男面前:“谢谢你。”
花臂男低头看他,觉得他像个乳臭未干的漂亮小动物。
那白花花的细胳膊细腿,看上去好容易折断。他心里莫名充满保护欲:“那叼毛就是仗着你年纪小,没背景。”
乔宴说道:“反正再过十天我就走了。”
花臂男愤愤地:“你瞧他那下贱样,我的铁拳差点没忍住!”他瞥了乔宴一眼:“既然决定不在这儿,还不如直接走,边休息边找下家,能少赚几个钱。何必再受几天鸟气。”
乔宴脸上闪过一丝恍惚:“一千一呢。”
花臂男惊讶:“连一百块满勤奖都算上了?”
乔宴小声道:“算上了。”
“难怪你一直不休…”花臂男摸了摸平头:“你…手头紧?”
乔宴专注地忙碌着,只点了点头。
他没解释,也不打算解释。
他真的很着急用钱,十万火急的地步。
他怀孕了,越早打胎越好。这世上,正常男人都不会怀孕。父亲知道他怀孕那天,用烟灰缸砸烂他的脑袋,让他滚。额角伤疤现在还没消掉。
那天也下着小雨,父亲把他踹进烂泥坑,骂他是个伤风败俗的烂货…
怪物。
花臂男没再追问,怕乔宴问他借钱他拿不出,他也是穷鬼一个。
他望着乔宴,有些不是滋味。乔宴和他不一样,他混日子,但乔宴在认真生活。
乔宴从不偷懒。做事卖力,态度认真到近乎固执。即便决定离开,仍然全力以赴。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他这种摆烂等死、穷得叮当响的混子一样,困在底层打滚呢?
光是长了这么体面的脸,就不该和他挤在这狭小空间,赚这种微薄的薪水。
花臂男看看乔宴被冻红的鼻尖,再看看乔宴那双水润润的眼。
心想真是漂亮到惊人。这张脸稍微皱皱眉头,多的是人不让他吃苦。
花臂男推了推乔宴:“喂。”
“你试试轻松点的工作?年轻就是资本,你这么好看,何必浪费这张脸。”
他语气诚恳:“我为你好才跟你说。你这条件,放开点,多的是人给你送钱。到时候,你看那叼毛还敢不敢欺负你?”
他神情向往:“反正男人不会怀孕,吃不了亏。我要不是生得魁梧,早去走捷径了。”
乔宴神情有些涣散。
花臂男对乔宴时不时神游天外的状态习以为常。他想起刚才的新闻,忽又补充:“但是千万不要招惹霍景盛那样的。”
乔宴动作顿住,侧头问:“惹到会怎样?”
花臂男压低声音:“他家商政大腕辈出,国外还有佣兵团。说权势滔天、富可敌国,也毫不夸张。随便一个霍家人都没人敢惹,更别说他们的家主。”
“他网上梦男梦女无数,现实却没人敢追。据说脾气差爱动手,打死过人。媒体刚轰动起来消息就被封死,普通人没渠道了解全貌,但结果你也看到,他根本没蹲过大牢…”
花臂男慨叹:“人们都说,社会是一座金字塔,地位越往上,特权就越多。咱们都是垫脚石。而霍家凌驾无数人上。在塔尖。”
“谁瞎了眼招惹他们家的活阎王啊,那可真是自找苦吃。”
乔宴眉头紧锁。
花臂男继续挠了挠下巴:“不说家世,就说他一个格斗冠军,拳头也不是闹着玩的。”
乔宴支支吾吾:“打几顿他会消气?”
花臂男古怪地看他。谁特么知道霍景盛喜欢怎么打人?
他没理会,自顾自道:“网传他最近性情大变,在家族搞内讧呢。哈。”
乔宴沉思了会儿:“他这么忙么。”
他朝快冻僵的手指吹了一小口热乎乎的气:“那这段时间跟他有过节的人…他会没时间对付吧?”
花臂男仿佛很懂:“和时间没关系,是情绪的事儿。不过这种人等闲也懒得跟你耗情绪,除非你作死。那人家再忙,顺手摁死一只蚂蚁的空档也是有的”
“怎样叫作死?”乔宴仰起脸,呼吸有些急促。
花臂男看着乔宴湿漉漉的眼睛:“比如人小野心大,肚子不听话。”
“嗯?”
“就是看不紧肚子,怀上人家的种。”
乔宴抓住腹部衣衫。
花臂男道:“有钱人心狠。不论是情人还是女友,只要不是过门妻子,就没资格怀上他们的孩子。对他们来说,私生子不是骨肉,是争财的野种。要是不小心怀了,你说他们怎么做?”
闪电劈开昏暗天空,传来雷鸣声。
乔宴打了个哆嗦。
花臂男扶稳乔宴:“按头打掉还算仁慈,不仁慈的花样多着呢。报纸上多的是女仔给富豪当情人,怀孕后人间蒸发的。也有富豪接纳便宜孩子,但仅限孩子。他们更虚伪,会为了胎教,给予女仔一个幸福的孕期,但孩子一出生,女仔就查无此人。她们去哪儿了?”
雨打屋檐,秋意渐浓。
乔宴挺直的背脊逐渐曲起,逐渐地蜷缩在冷风里。
转眼入夜。乔宴像从前很多天一样,一手撑伞,一手揣兜抓着傍身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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