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迩想着任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觉,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正红色的牛皮书。
这本书的书名名叫《百年虫族史》,重量不轻,实打实地落在手心里,像捧了一块板砖。
都说睡不着就数羊,数羊没用就看书,背点单词,看点数学公式,历史和政治也可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但伽迩越看越精神,《百年虫族史》是一本收录了数百年,虫族历史的书籍,具有强烈的感情色彩和故事性。
伽迩有个很奇怪的习惯,当他觉得很烦躁的时候,就会读出声。
书读百遍,其意自现,读读能加深印象,也能放空自己。
他捧着这本书,从安静地坐在桌前,到站起来,再到四处巡走,无意识地下楼,前往庭院,在小路上诵读。
等念到部分句子,他走累了,干脆往花前一蹲。
“……愿佩达拉米的风常伴他们左右。”
伽迩闭上眼,双手合十,作者的文字功底很好,将那场大战的惨烈和热血描绘得栩栩如生,他不禁代入星际的将领们,由衷地叹喟军人们的伟大。
希望百合花能给战场上亡者的一些慰藉。
伽迩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诺菲西斯的脸,想到明天的地下宴会,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这种侮辱性的事他绝对不能做。
要不忍一忍,四级电流是昏迷,五级电流不会致死吧?
伽迩嘀咕着起来,四处看了看,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
就像没有归属的自己。
他视线下移,对着那本书的文字,小声念读,脚步摇晃地走向有月光淌下的地方。
新的一圈开始了。
·
第二天清晨,看到伽迩眼下的黑圈,仆虫们都吓了一跳。
雄虫的皮肤很白,长了黑眼圈就像画了烟熏妆一样,很明显。
“少爷,需不需要准备一些安神汤?”
被推出来的仆虫代表小心翼翼地问。
伽迩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摇摇头,低眉顺眼地坐下,发顶的卷毛微微翘着,比平时多了几分可爱。
昨晚跟着雄虫看完全程的诺菲西斯喝了口茶,读了一晚的历史书,能不困吗?
但不知情的仆虫觉得心里软乎乎的,像被什么东西射中一样,连声音都忍不住放低了说:“好的。少爷,今天的主食是罗布泊面,配番茄肉末浓酱。”
“嗯。”
“那我们先去准备了?”
“去吧。”
一口一个回答。
天呢。
人是视觉生物,看到好看的事物就会忘记它的危险,三观跟着五官跑,虫也是如此。仆虫兴奋地离开,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别的虫,完全忘记了原主对他们的伤害。
仆从一走,就轮到诺菲西斯的主场了。
他问出了仆从没敢问出的问题:“雄主,您没休息好吗?”
伽迩还是摇头。
诺菲西斯看出雄虫还迷糊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动作,令雄虫感到服帖即可。
吃完饭,梳理完头发,伽迩才清醒一点,不怎么说话,冷着脸,阴沉沉的。
仆虫以为又招惹到伽迩不快了,尽可能地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以免触及雄虫的霉头。
殊不知伽迩根本没在意他们的行为举止,正在为晚上的宴会满心愁绪。
唉。
烦。
伽迩咬着笔头,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写废第几张稿纸,口中不知道发出第几次叹息。
从他接到主线任务,答应和那群雄虫的邀约起,游戏聊天框就一直发消息。
他没看。
就记下了地址。
想也不是什么好话。
终端机收到一则视讯请求,伽迩得知时间正与约定的死线迫近,答应不会食言,就挂断了。
不给对面说话的机会。
他思来想去,只有唯一一个办法能阻止这场宴会。
就是需要冒一点点的风险。
.
换上下虫准备好的出门礼服,和诺菲西斯登上了离开庄园的飞行器。
从上空俯视下来,伽迩意识到雷索家真的是一个庞然大物,他所见到的仆虫还是太少。原来其他楼都有仆虫在进进出出地忙活。
悬浮的轨道旋转上升,绕开高耸入云的楼层,向铅灰色的天际延伸。
远远看去斑驳的小点分布不均,挤挤挨挨,绚丽缤纷的光从中喷射而出,上下漂浮,或快或慢,为逐渐下沉的帘幕染上几分零星的色彩。
伽迩看看时间,按照虫族的计时,确实快到夜晚。
虫族的科技感强,早在一千年前,正常的昼夜更替就变得模糊不清,于是虫为干预,明确了时间观念。
虽然是模拟出来的效果,但伽迩还是觉得景致很美。
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窗外,与雌虫面对面坐的紧张感无法消散,原主有些晕船,这种特性自然就延续到了他身上。
伽迩打不了游戏,忽然想到了什么,问:
“饿吗?”
作为一个who care 的雄虫,固然是不会关心别人的吃吃喝喝,伽迩自问自答:“我饿了。”
“等结束去吃饭吧。”
这句话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私虫小宴会虽然以玩弄雌虫为主要目标,但美食酒水都会准备。
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开群趴。
还会有结束吗?
诺菲西斯没想到伽迩还有绿帽情结,刚成年,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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