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噗嗤一声，笑得整个肩膀都在颤。
姜瑶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他。
这人在发什么疯?
“你当真是有趣。”他敛住笑声。
“你没发现你的功法使不出了吗？”
姜瑶愣了愣，随即放开他的手，闭眼伸出两指，捏起法诀。
谢长宴神色恹恹收回手。
“我居然使不出任何法术?”她低声说了句。
抬眸对上他冷静的眼神，问他：“这是为何?”
只见他的大手覆上她纤细的手腕，他的手冰凉彻骨，冻的她一哆嗦。
“你要干嘛?我告诉你，你如果要对我做什么的话，我不介意再死一次。”她想把手抽回来。
结果他的力气很大，强硬握住，不由得她退半步。
周围一股黑气环绕，他的额间出现一抹细红衬得他有些邪魅。
良久，一串玉珠缠绕在姜瑶腕间。
姜瑶停止挣扎。
黑气退散，他的额间一抹血红却依旧存在。
他收回手，懒散坐着，手轻扫过她的玉珠，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姜瑶抬手：“这是我的古瑶?”
古瑶是上古神器，她的父亲费了很大的劲才获得，便把它作为十七岁生辰礼物赠予她。
这是她的法宝，可为何在谢长宴手里?
“为何会在你那里?”
“无聊，拿来研究研究。”
姜瑶摸不清他的想法，只撇了撇嘴角：“哦。”
“你的功法许是因为你死了太久，需要慢慢恢复，这古瑶能助你一臂之力。”
姜瑶抱起拳头，眉眼弯弯：“大恩不言谢，等日后我恢复了，一定报答兄台的恩情。”
“嗯?你要怎么报答?”
姜瑶抿唇，像是在认真思考。
谢长宴嘴角出现一抹弧度，语调微扬：“以身相许?”
姜瑶猛地看他。
谢长宴逗她：“怎么，不是这个打算?”
姜瑶坐下慢慢挪动屁股靠近他，拍了拍他的肩，挤出笑容：“俗气，太俗气了！”
谢长宴侧头：“嗯?”
“我要和你拜把子，只要我姜瑶在一天，我就绝不会让人骑到你头上你。”她说的一脸认真。
谢长宴颔首：“不让别人骑到我头上。难不成你要骑到我头上?”
姜瑶：“……”
姜瑶微张口，欲言又止。
谢长宴起身：“好了，不逗你了。”
“走吧，出去。”说罢，转身离去。
姜瑶跟在他身后：“出哪去?”
“出禁地。”前方的背影一股理所当然。
“你不是说出不去吗?”
他脚步顿住，姜瑶也跟着刹车，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刚才出不去，现在出得去了。”
他捏起诀窍。
额间一抹血红，越发妖冶。
万物归一，血煞，开。
整个洞穴天摇地动。
谢长宴握住她的手，走进一个漩涡。
姜瑶很懵，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在干什么。
等走出漩涡，黑压压一片跪在地上。
“这不是魔界吗？”
谢长宴：“嗯。”
“恭迎魔王，我等愿誓死追随。”整齐的口号响彻云霄。
姜瑶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内心大为震撼，赶快抽回手，一口气不上不下：“你是魔王?你不是正派弟子?魔族不是覆灭了吗？”
【黑化值：1001％】
姜瑶闭眼深吸一口气，调整语气，挤出干巴巴的笑：“请你回答。”
谢长宴动了动唇“我……”
“大胆，见到魔王竟然不下跪，还敢质问魔王。”一个长的凶神恶煞的魔族弟子说道。
这魔族已经改头换面，很多都是新人，基本上都不认识姜瑶。
谢长宴眉眼轻扫过那人，此人便飞出几丈远：“聒噪。”
众人的头往下压，已然汗流浃背。
姜瑶固执地要听他解释，大眼凝视他，似是非要他给个交代。
谢长宴面对她，微微靠近，与她只有一丝距离便停下，低头回答：“你是魔族公主，我帮你振兴家族不好吗？”
“你安心当你的魔族公主，我的事，少插手。”
“所以你知道我是魔族公主？”姜瑶从他的话中找到关键信息。
谢长晏：……
“你这人，明明是你说谎骗我，谎言被拆穿，你还反过来让我不要管你。”她脸都被气红了。
简直倒反天罡。
“知道我骗你，所以你想杀了我?难道你之前说把我当你朋友，是骗我的?”谢长宴眸光森冷地盯着她的眼睛。
【目标黑化值：1002％】
姜瑶听见提示音，火气越来越大：“当然没有，我这人最讲义气，我说了把你当朋友，就没想过亏待你，也不会想杀你，但你骗我，谁家朋友会把自己朋友骗的团团转?”
“我还想问你，你把我当朋友了吗？”
“道歉。”她叉着腰，仰着小脸，语气不容拒绝。
单膝下跪行礼的人瑟瑟发抖。
魔王脾气本就阴晴不定，现在这年龄不大的小姑娘居然敢让魔王谢长宴道歉?
众人都在等着她被捏死。
可让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谢长宴薄唇轻扬：“我道歉。”
“对不起。”
众魔族弟子下巴都要惊掉了：???！！！
姜瑶：“……”
这么容易的吗?
谢长宴转身，在她眼中越走越远，漫天只剩下他的声音：“有烤鸡，吃不吃?”
姜瑶跑到他身侧，小声嘀咕：“谁稀罕。”
谢长宴似笑非笑睨着她：“哦～是吗?”
*
半晌，谢长宴将烤好的鸡给她。
她接过吃了起来，吃的津津有味。
“谢谢。”
鸡肉酥爽可口，她的眸子亮晶晶。
谢长宴摇摇头。
“我以为只有他烤的好吃呢，没想到你烤的更好吃。”
谢长宴指尖微顿：“他?”
“那个人是谁?”他整理衣袖，随口问。
她把烤鸡放下，低垂着眸子，叹了口气：“以后他与我没什么相干了。”
谢长宴点头，云淡风轻的做派：“嗯，听你这语气，八成是死了，死了就让他安息吧，确实与你没什么相干。”
姜瑶：“……”
她也没说别人死了吧?
*
几天后，姜瑶功法渐渐恢复。
她还是住在以前的地方。
虽说魔族阴气重，不见阳光，但很清静。
她住的地方金碧辉煌，和宫殿差不多。
每天凝神聚气，修习功法。
她也在思考，为什么谢长宴骗自己说他是正派弟子。
她眼神微眯，难道他真的是?
那又为什么要救她?他完全可以自己出来。
“还两年，五年，我看宴宴就是个谎话精。”凶巴巴呲着牙。
那边坐在宫殿的谢长宴打了个喷嚏。
“有人骂我?”他轻笑。
*
【黑化值1010％，警报，警报，请宿主尽快降低反派黑化值。】
半夜三更，姜瑶被这提示音吵醒。
认命地往谢长宴的寝宫跑。
结果一进去，就是大型修罗场。
男主萧舟和女主顾清音也在。
这时谢长宴懒洋洋坐在王座之上，瞧见绿色身影，嗓音慵懒：“公主来了。”
刚还与他对峙的男女主愕然失声。
男主萧舟，不是英俊挂的，长相普通，胜在年轻。
萧舟神色颓败，见到了千方百计都想要复活的姜瑶，流下一行清泪。
走上前紧紧抱住她：“瑶瑶，是你吗?真的是你。我好想你，我还没来的及向你表明心意，你就——”
顾清音拿着剑差点站不稳，咬紧下唇，偏过头不敢看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相拥的画面。
姜瑶推开他，嗓音冰冷：“请你自重，你已有妻子，你可以三心二意，但别惹得我一身骚。”
说完，嘲讽地扫了眼站在一旁神色失望的顾清音：“还有，身为妻子，听见丈夫口口声说喜欢别的女人，还能端坐冷静，我也是佩服。”
顾清音收起伤心的神色，拿起剑指着姜瑶：“你救了萧舟，我今日不杀你，往后你再——”
“再怎么样?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就要杀了我?”姜瑶好笑打断她。
萧舟走到顾清音身旁，攥着她的手腕，摇头示意不要动手。
顾清音慢慢把剑放下。
“我也是没想明白，你顾清音不是自诩名门正派吗？怎么?我是杀了人，还是抢你男人了?这么急着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嫉妒我。”
“休要胡言，你是魔族妖女，魔族之人能有什么好东西。”顾清音厉声道。
“那你身旁这位呢?”姜瑶下巴轻抬，示意萧舟的方向。
顾清音余光看着萧舟。
正色道：“她是因为你，才不肯放弃这把剑，如果不是为了复活你，他不至于这么悲惨。”
“现在因为这把剑不断吞噬他，他命都快没了。”
剑自然是指魔剑，不过，书到她们结婚就结束了，现在的姜瑶自是不知道她们结婚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没放弃剑这个倒让姜瑶意外。
萧舟声音柔和下来：“清音。”
扑哧。
悦耳清丽的笑声吸引他们目光。
姜瑶小脸扬起明媚的笑，肤白如玉，唇如点朱，眼眸清澈无一丝杂质。
微风拂过，青纱吹动，只一眼便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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