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夫人欲言又止,刚准备开口挽留谢敛,回应她的却是谢敛在旭日下的背影。
晋阳郡夫人半点贵妇人的体面都没有了,她站起身双手叉腰看着谢太夫人,不满道:“姑母,二郎这么傲慢,难道姑母也坐视不理吗?”
“是你先出言不逊。”谢太夫人冷冷瞪着晋阳郡夫人。
她的孙子,她再不喜欢,那都是她的事,她可不会因为别人而去责罚自己孙子。
再说,她从不在明面上当一个恶毒祖母。
越是世家大族,越重视颜面。
她已经责问过谢敛了,再因此责罚谢敛,她谢家的颜面就丢到二里地去了。
明日,他们谢家就是全长安饭后余谈的笑话。
晋阳郡夫人冷哼一声,重重坐回位置上。
王夫人见气氛不对劲,主动走到二人身边打圆场,笑道:“阿姑你就是太疼爱孙子了,瞧把盛妹妹委屈的。”
她接着安抚晋阳郡夫人,“盛妹妹,今日咱们不是说两个孩子成婚的事吗?先别管这些不愉快的。”
晋阳郡夫人在心里暗骂谢敛,顺带把自己女儿吴幼澜也骂了进去。
“成婚?”晋阳郡夫人瞪大了眼睛,“我看他不可能同意娶幼澜,幼澜就算嫁过去了,也是受一肚子委屈。”
王夫人但笑不语,摇摇头。
晋阳郡夫人看不明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妹妹,我且问你,幼澜是不是心悦二郎?”王夫人说道。
晋阳郡夫人点点头,“是啊,不然我前段时间怎会跟姑母提起此事,幼澜要是不喜欢谢敛,任他是玉皇大帝我也看不上。”
王夫人暗暗扯了扯嘴角。
脸大如盆,说的就是晋阳郡夫人。
谢敛比她的亡子还有出息,晋阳郡夫人居然还看不上,真是有眼无珠。
王夫人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谢太夫人开口了:“幼澜喜欢二郎是好事,我们都是过来人,两个孩子只要相处一番过后,绝对跟新婚夫妇一样蜜里调油。”
晋阳郡夫人不太相信。
谢敛这么桀骜不驯的人,看上去是会在女郎面前折腰的人吗?到时候,肯定是她的女儿在谢敛面前卑躬屈膝,求来谢敛片刻的温存。
王夫人见晋阳郡夫人面色动摇,不打算劝晋阳郡夫人了。
晋阳郡夫人不想联姻,强求也无用,那便让她的亲人与谢敛成亲吧。
谢太夫人很坚持,她最优秀的孙子,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幼澜喜欢,二郎也未透露出不愿与之成婚的意思,这件事就跟之前说的,决定好了,过一段时日再安排定亲的事宜。”谢太夫人板着一张脸说道。
她是说谎了,谢敛不愿意,可愿不愿的,在婚姻之事上无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谢敛的祖母,是谢敛父亲的母亲,有权决定谢敛的婚事。
晋阳郡夫人想到谢敛那个态度,就想反驳谢太夫人,抬眼见谢太夫人眼前一片阴郁,她便不再多言。
回到家中,晋阳郡夫人忙命仆妇唤吴幼澜过来。
过了一会儿,院外传来一阵轻灵般的女声。
晋阳郡夫人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粉裙,天真烂漫的女郎正笑着跟她说话:“阿娘找儿?”
晋阳郡夫人戳戳吴幼澜的脑袋,见她手中带着几支粉色的花,嗔怪道:“又上哪儿野玩儿去了?”
吴幼澜把花放在身旁婢女的手上,吩咐她如何安置这些花卉,便提着裙子走向里屋的贵妃榻上坐下,吐舌道:“儿才没有去外面,儿是在家中花园摘的这些花。”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晋阳郡夫人坐上贵妃榻的另一侧,挥挥手让屋内的婢女都退下,只留下她们母女二人,她笑着问吴幼澜:“阿娘问你一句,你有多喜欢谢家二郎?”
听到关于谢敛的话,吴幼澜双眼变得明亮透彻。
许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娇羞,她情不自禁低下头来,晃晃身子,含羞道:“阿娘问这个干嘛呀?儿有多喜欢谢二兄,阿娘难道不知道吗?”
晋阳郡夫人知道,正因如此她听完谢太夫人婆媳二人的话后,淡淡笑着回应她们,礼貌又客气地回到晋阳郡公府。
没听到晋阳郡夫人的声音,吴幼澜缓缓抬起头来,晋阳郡夫人面上带笑,她笑得勉强,竟比哭还难看。
“阿娘,您这是怎么了?”吴幼澜站起身,面带关切地说道。
晋阳郡夫人摆摆手,“阿娘无事。幼澜,阿娘希望你这一生会幸福,至少不要像我和你阿耶一样。”
她与晋阳郡公毫无情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婚后仅有一子一女,而晋阳郡公却投入别的女人的温柔乡去了。
她的女儿有了心悦之人,她必然要为女儿扫清一切障碍。
吴幼澜不明所以,晋阳郡夫人从前不会跟她说这种话的,晋阳郡夫人一定有事瞒着她。
吴幼澜双手抱胸,偏过头坐下:“哼,阿娘无缘无故地说出这些,还说没有事。”
晋阳郡夫人将吴幼澜的身子转过来,正对着她。
她问:“幼澜想不想跟谢二郎定亲?”
“想呀!”吴幼澜腾地一声站起来,欢声雀跃的:“要是能和谢家二兄在一起,就是让我日日闷在屋子里,我也愿意呐。”
吴幼澜是个闲不住的,喜欢吃喝玩乐,要她闷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做,对于她来说跟死了一样难受。
母女心连心,听到吴幼澜这句话,晋阳郡夫人更加坚定了要帮女儿扫清障碍的心。
“那阿娘便命人去打听谢二郎有没有喜欢的人。”晋阳郡夫人肃容说道,最后面容变得狠厉:“谢二郎没有喜欢的人最佳,若有,阿娘不介意让那人横着出了长安城。也好让她知道,她不配跟我......”
吴幼澜到底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郎,听到这样的话,心都吓得急促跳动。
她高声打断晋阳郡夫人的话,“不行!”
她走到晋阳郡夫人面前,满脸的不可置信,说:“阿娘怎么能这样做呢?阿娘这样做会令儿寒心,会让儿以为,一直以来最敬爱的母亲竟然是一个草芥人命的人!”
话说到这,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的。
晋阳郡夫人不怕吴幼澜对她寒心,因为她知道,她的女儿很敬爱她,从小就黏着自己,一刻也不想和自己分开,所以吴幼澜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她说得很不以为意,“不就是一条人命而已,只要让我的幼澜得到喜欢的人,做什么我也不会在意后果。”
吴幼澜激动得直跺脚,噘着嘴说道:“阿娘,您不能这么说,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说着说着,她的一双晶莹透彻的眼睛瞬间暗淡下来,里面噙着豆大的泪珠,道:“她是无辜的,她做错什么了?她不过是被谢二兄喜欢而已,她有伤害过我吗?阿娘干嘛要去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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